第44章 鳳翔的最後一擊

當瑗琿再次被沙俄大軍團團包圍之時,被沿路阻擊的另一路沙俄大軍,同樣出現在哈爾濱城外。望着城頭爲數不多的清軍,進攻的沙俄大軍反倒有些猶豫。

這次沙俄發動侵吞東北的戰爭,吉林跟盛京兩地進展順利。唯有黑龍江進展緩慢,進攻的沙俄部隊,幾乎是以非常慘重的代價,沿路收復黑龍江的戰略重地。

此刻抵達哈爾濱城外,沙俄大軍同樣不敢輕易發動進攻。因爲他們清楚,拿下哈爾濱意味着,他們這條戰線完成了最後一擊。而慶祺統領的部隊,絕大多數都集中在城裡。

那怕沙俄派出幾批說客,試圖說服壽山下令部隊放棄抵抗。可得到的結果,這些說客要麼被驅逐出境,要麼就是有去無回。這種堅決,讓沙俄將領同樣恨的咬牙切齒。

儘管知道,壽山手下的部隊人數已然不多。可這種堅決抵抗,無疑是沙俄部隊最不想看到的。有抵抗,意味着有戰爭,有戰爭便意味着有傷亡。

在很多沙俄統治者看來,他們挑選了一個最佳發動戰爭的時機。如果能搶在,其它各國抗議前,完成對東北的實質佔領,相信這塊富饒之地便屬於他們。

黑龍江全境不利的戰事,絲毫沒有影響遠在漠河的劉興華。將金礦場機械設備全部轉移的劉興華,命令部隊實施了破壞性的爆炸,將所有開採礦洞炸塌。

甚至在沙俄人沒反應過來前,打劫了所有漠河境內的沙俄礦主。有劣跡的礦主。直接被槍斃以示警告。原本繁華的礦場一線,變成清風山守備營的防區。

有些不適合加入部隊的礦工,劉興華將他們編爲工兵。專門從事修築防禦工事的部隊。提供他們正常的生活保障之外,也根據他們任務完成情況給予軍餉。

這樣一來,許多原本覺得沒了活路的礦工,似乎很喜歡這種工作。慢慢的,沿着金礦場與沙俄接壤的地區,修建起一座座堅固的防守要塞跟防禦陣地。

金礦場這邊,做爲與沙俄接壤的戰略要地。劉興華在此的投入自然也是巨大的。炮兵營的榴彈炮陣地,便設在這些防區的後方,將沙俄統治的河道同樣籠罩其中。

等到沙俄方面得知。金礦場這邊似乎被無數鐵絲網給攔截起來。他們的偵察部隊,只要過河便根本回不來時。沙俄人就知道,漠河便是被什麼人給佔據了。

只可惜,此刻漠河全境都被團團包圍起來。通往沙俄附近的所有道路。都安排了士兵十十四小時盯防。就算是百姓想逃到那邊去。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而派遣到這裡的沙俄偵察兵,其特殊的容貌,幾乎不用巡邏的守軍盤問,便可直接予以擊斃。這樣一來,沙俄人竟然打探不到,任何有關漠河境內的情況。

有時候,老毛子也很倔強,越是打探不出情報。他們越是不甘心。從最初派遣小分隊偵察兵,到最後派遣以連營爲單位的部隊。希望試着攻打一下。

結果自然很明顯,這些部隊要麼損兵折將而回。要麼便是整支部隊,都被圍剿在漠河一側。等到沙俄意識到,這情況明顯有些不對時,才發現折損的士兵規模接近一個團。

而這一個團的沙俄士兵,便成了根據地老百姓,樂意聽聞的勝利消息。漸漸的,沙俄高層立刻下令瑗琿方面的進攻部隊,拿下瑗琿之後立刻進攻漠河。

既然對方在邊境地區,設置了嚴密的防禦工事,那麼在大清境內。想必這種防禦工事,就不會如此堅固嗎?何況,沙俄人非常清楚,堡壘只有從內部瓦解最省事。

有了指揮部的嚴令,新任的瑗琿沙俄指揮官,同樣明白責任重大。明天往瑗琿城傾泄的炸彈,幾乎將整個瑗琿城來回炸了幾遍。

儘管有穩固的防禦工事,可沒了外部的支援,鳳翔同樣感受到了壓力。何況,手上的兵力一點點減少,鳳翔也很快面臨無兵可用的囧境。

看着已然減少的營官部下,鳳翔終於無可奈何的道:“通知部隊,今天晚上連夜突圍。到我們事先準備的營地休整,隨後我們還是往,往塔河方向轉移。”

雖然鳳翔覺得有些不甘,但他非常清楚,劉興華提前便預知了這種結局。只可惜,他一心想着,戰局能有什麼大的變化。結果最終,朝廷還是敗的無力迴天。

不知爲何,說完這番話的鳳翔,很快看到這些營官臉上露出的輕鬆笑容。或許在這些營官看來,如今他們能想到的援兵,就是帶領他們勝利過一次的劉興華。

下達了撤退命令,鳳翔非常清楚,那些劉興華送的火炮,一準是帶不走。雖然有些心疼,可他還是下令道:“炮營,今晚最後一批離開。將所有炮彈,給我打光。

打光之後,把那些炮通通炸了。老子用不到,也不能便宜老毛子。你們也不要覺得心疼,沒了炮彈的火炮,就算你們全部帶上也沒用。只要人在,總會給你們找到火炮的!”

望着一臉肉疼的炮營營官,鳳翔還是很堅決的下達了這番命令。此時此刻,他才真正明白劉興華所說,任何武器都是死的。只要人在,武器早晚還是會有的。

這支炮營,對於鳳翔而言也可謂傾注了不少心血。若是因爲一些火炮,把這些炮營官兵的性命搭上,那就真的不值了。只要炮兵在,他總會想辦法搞到火炮的。

城外又辛苦一天的沙俄軍隊,那怕夜幕降臨,還是不肯讓城裡的清軍休息。晚上雖然炮兵營休息,步兵營同樣還在不間斷的進攻,希望能取得一些進展。

只可惜,自從鳳翔下達了撤退的命令。所有疲憊不堪的清軍,都覺得身體裡注入一股能量。他們非常清楚,只要撤離出瑗琿城,他們便能撿回一條命。

前次追剿老毛子的興奮,在這段時間的戰鬥中,幾乎被磨損殞盡。眼下要撤退了,怎麼着也不能讓老毛子討到好處。畢竟,這個時候,他們連投降的權利都沒有了。

無論是進攻的老毛子對待清軍,還是城裡的清軍對待老毛子,都是不死不消的仇恨。這個時候,他們就算要撤退,不少官兵也決定不讓老毛子討到便宜。

一批批受傷的官兵,開始通過提前修建好的秘密通道,被官兵擡着離開。一批批原本輪休的官兵,卻開始進入前沿陣地,對進攻的老毛了實施堅決反擊。

這樣一打,反倒把老毛子的進攻部隊打懵了。不明白,今晚的清軍爲何跟吃了槍藥一樣,越打火力越大,讓他們反倒有些適應不過來。

就在進攻的部隊,不得不減緩進攻時。鳳翔終於下達了全線撤退的命令,一批批官兵略顯不甘的,開始迅速撤退戰場。而炮兵陣地,則開始摩拳擦掌準備最後致命一擊。

當沙俄指揮官,同樣惱火的派遣重兵準備實施夜晚強攻之時。一陣震天的炮擊之聲,還有夜色下騰空而起的火光。終於讓沙俄官兵意識到,清軍的炮兵終於動手了。

一直以來,沙俄的指揮官,就非常警惕前番對沙俄軍隊實施過炮隊攻擊的清軍炮兵。可這段時間,那怕他們輪番炮擊瑗琿城,也沒見清軍動用過炮兵。

打了幾天下來,所有沙俄官兵都覺得。清軍手裡,想必已經沒有炮兵的存在。可他們根本想不到,鳳翔一直強忍着動用炮兵,就會此刻給沙俄部隊送上一份驚喜。

將己方陣地,同樣籠罩其中的炮兵。早就設置好了炮擊參數,那怕是晚上,他們也只要用最快的速度,打光炮位身邊的炮彈就用。

這種炮擊,讓他們似乎又找回前次的幹勁。一個個炮兵,忘記一切拼命搬運炮彈,將一顆顆報仇的炮彈,發射到城外,讓沙俄進攻部隊,承受着難以言喻的痛苦。

如果是白天,沙俄炮兵想實施反擊,應該是件比較容易的事情。可眼下是晚上,那怕沙俄炮兵想反擊,他們想找準清軍炮兵陣地的所在,也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只是對站在炮兵陣地,打算跟這些炮兵一起離開的鳳翔而言。此刻他已經沒心情,關注城外沙俄部隊的慘狀。眼睛一直盯着,這些不停噴吐熾熱火焰的火炮。

不得不說,單單看這些火炮,鳳翔就明白清軍想戰勝沙俄軍,只怕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如今的戰爭,已然不是依靠刀箭跟武勇拼殺的年代。

誰的火炮多,誰的火炮大,勝利便有可能屬於誰的。眼前這些火炮,原本他沒機會使用。可今晚親臨炮兵陣地,鳳翔才真正意識到,跟沙俄軍拼消耗,最終失敗的只會是他。

儘管醒悟這點有些遲,可鳳翔還是明白。在漠北之地,有個真正瞭解沙俄的人。他相信,那怕未來黑龍江全部淪陷,在那漠北之地還會存在着希望。

如今瑗琿境內的百姓,只要能走的,幾乎都往那裡走去。原本就地方人稀的邊境地區,百姓似乎全部聚集到一地。這樣一來,或許對百姓對這片閉塞之地,也是一件幸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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