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進大門後,夏淺淺沿着青石牆,飛掠出好遠之後,才擦了擦汗,讚道:“連個小孩子都這麼敏銳。啊!不愧爲暗殺世家!”
門後通道路面微斜,向地下延伸。她握着匕首,在通道走廊裡到處亂竄,把揍敵客家一張一億戒尼的照片當成了自家後院的大白菜,想摘就摘,同時表示毫無壓力。
額……這是她期待中的畫面!實際上——
她有點‘嚇到’了。不對,何止是有點,她已經‘嚇到’頭暈缺氧了。
三步一個“要你命陷阱”,五步一個監控攝像頭!當然,這三步、五步稍稍用了點誇張的說法,可真差不遠啊!還有更讓她缺氧的——
誰會把自己家設計成迷宮啊混蛋!
師父!我親愛的師父,難道您忘了,您那擁有無敵不死隱藏屬性的超級宇宙第一厲害徒弟是個路癡啊!
現在!一顆大白菜沒撿到,可能還要倒貼!
欲哭無淚的夏淺淺從口袋裡掏出一枚硬幣。只能這樣了——
正左,反右。
她用拇指和食指輕輕將硬幣彈上半空,然後手掌手背一覆,將落下的銅板遮罩住。攤開。反面,走右邊。
這裡的走廊靜悄悄。
夏淺淺像一個時隱時現的黑色幽靈。一路上摸了不少□□。險象環生。有好幾次險些觸發機關。
她飄啊飄,終於,讓她找到了一間看起來甚是閤眼的房間。
低調,家紡是隻有專業人士纔看得出來的低調;
華麗,裝飾是隻有她才品味得出的華麗(全是古董!)。
飄進最後的房間時,夏淺淺感覺自己彷彿來到了中世紀貴族的寢室當中,這裡根本不像是暗無天日地下房間。
大牀的背後牆壁上,非常仔細地雕刻了兩扇根本看不見外面的大窗戶,掛着輕柔似水的紗簾。雅緻。浪漫的宮廷情調。
但是,這房間真的被它的主人給糟蹋了啊!
滿筐新鮮的水果——帶毒!典雅的燭臺——有高壓電!更可惡的……好好的地面,中間挖了一個洞,少說也有三半米深,這要是哪個不開眼的小賊夜裡跑這房間偷東西,肯定會被坑死Orz!
夏淺淺屏住呼吸,拋開雜念,輕手輕腳地搜尋起來。
突然,走廊裡響起極輕微的腳步聲,來人有二。
見衛生間的門開着,夏淺淺疾風閃電般飛掠進去。她一進去就發現不對勁。裡面赫然背對着她站着一個長長黑髮垂到腰際的人。夏淺淺第一反應如此順滑幽亮的長髮,是個女人。繼而覺得不對勁,女人能站着尿尿?那還不得一江春水順腿流啊……
夏淺淺慌不擇路地要退出去。可退出去又覺得不甘心。她一腳揣在門上,嚷道:“喂!上廁所不知道要關門嗎?”
那個長髮男人似乎嚇一跳,猛地轉過身。
夏淺淺愣了一瞬慌忙捂住眼睛,又叫:“娘哎,還真是什麼門都不知道關!”
夏淺淺覺得忒憋屈!
那麼多陷阱都沒整死她,暴露在這種事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網恢恢、疏而不……呸!
夏淺淺對着尿尿都用‘絕’消除自己氣息,尿得這麼有型的男人,諂媚地露出八顆大牙齒:“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伊爾謎。”
“噢,原來是小伊哥,久仰久仰!”
“久仰?你聽誰說起我?”
嘶——有殺氣!夏淺淺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呃……我也就隨口這麼一說。我來找貴家族家主的!”
伊爾謎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房間,整個房間的物件就像被大風吹過一般,全部輕微移位:“你在找什麼?”
夏淺淺反應非常快,大聲喊冤:“小伊哥,其實我很無辜來着,你可別冤枉我啊!”
“我纔不管你那麼多。疑罪從有。”
……哥哥,那叫疑罪從無!做賊被抓個現行的夏淺淺淚流了個滿面。
“我……”她想說:我知道錯了!現在後悔可不可以啊!
可是,夏淺淺註定只能吐出一個“我”字!
而且她被突發狀況弄得快哭出來了——這人怎麼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開始攻擊啊?!她想要坦白後悔來着啊!
伊爾謎閃電般一個前衝,並指成刀,乾淨利落地直接朝夏淺淺斜劈過來。她只好右手執匕首一擋。
“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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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匕首和伊爾謎手刀碰觸的一瞬間,夏淺淺感到一陣詭異的虛不受力的感覺。
要糟!上當了!
還沒來得及收刀,伊爾謎手指指甲瞬間刺出,正中她的左胸。
一陣針扎般的尖銳刺痛掠過,夏淺淺倒抽一口冷氣:“哥哥,要不要這麼狠啊!”
說話的同時,夏淺淺的身體竟然彷彿蝴蝶一般靈活的一個旋轉,精妙之極,避讓開胸前鋒利指甲。又在旋轉同時,她手中的血色匕首藉着旋轉力道,瞬間出刀!
血色匕首的刀光沿着一條弧線迅速加速!
但是——泥媽最討厭轉折了!
伊爾迷手裡的圓頭釘,速度比她更快,快如閃電!
那細細的釘子尖閃着寒光擦過她的脖子,頂住她的喉嚨。
伊爾迷:“你輸了。坦白從嚴。”
夏淺淺吐血:“我靠!坦白還從嚴啊?那我抗拒行不行?”
伊爾迷摁着釘子圓頭,輕輕一頂。夏淺淺喉嚨處溢出一滴鮮血。
夏淺淺被迫後仰頭,三十度角:“喂喂,別衝動,我說實話!你應該感覺的出來,我對你們沒有惡意。你不用拿這種兇器頂着我……小伊哥,像你這樣謹慎是好事,但謹慎過頭就有點不好了。你瞧瞧你的臉,明明很帥氣,非得扳得跟棺材板似的,看起來讓人覺得瘮得慌。你這樣很不招女孩子喜歡,還是改改的好!”
喉嚨一陣刺痛。夏淺淺暗罵:靠,瑪麗隔壁的,扎進氣管會漏氣的啊!
她眼神閃了閃,坑坑巴巴地說道:“呃……其實事實是這樣的,我從小天降英才,預言能力無師自通,昨夜夜觀星象……預算出……對,我算命特靈,小伊哥,您想算什麼儘管言語一聲,不管是什麼大人物的位置,還是您未來的老婆,就算您想知道您父親穿什麼顏色的內褲,我都保證給您算出來。”
幾乎在話音落下的同一瞬間,針尖又挺進1毫米。
夏淺淺迅速簡潔地說道:“我是來找師父的。”
伊爾謎面無表情地收回釘子,“你師父很厲害,要我帶你去看看?”
“……好。”只要不是看遺體就行。
夏淺淺沒有見到她師父。大-波浪,呃……是伊爾迷的父親,告訴她,她師父來了,……又走了。
大-波浪邀請她一起共進晚餐。吃完,大-波浪又很熱情地讓離子燙——伊爾謎,帶她去參觀迷宮(揍敵客家),放鬆一下心情什麼的。
參觀完,伊爾迷帶着她漫步在星光璀璨的夜空下,海拔三千米的森林裡,然後,這沒情趣的伊爾迷無視她心懷浪漫情懷,真誠伸出的友誼之手,拍拍屁股回家了。
她一路行行走走,義無反顧地迷路,從此黃鶴一去不復返,呃……終於在第六天回到了流星街。
然後,她得了結膜炎。整整一週,眼睛都紅腫得像個兔子。
俠客嘲笑她:“你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吧?”
夏淺淺很生氣:“呸呸,你以爲我願意看啊。”
“……還真坦白!”
眼睛難看成這樣,她連門都不怎麼出了。整天窩在她乾淨舒爽的大牀上,呼呼大睡。
這天,睡到半夢半醒的時候,迷迷糊糊中一個人坐到她的牀邊。她以爲是俠客,換了個方向接着睡。
過了一小會,她覺得不對勁了。因爲俠客的視線不會像刀子一樣往她身上扎。
夏淺淺一個激靈坐起來,透過惺忪的睡眼以及因結膜炎涌出的淚水和眼屎,她看到一張熟悉的陌生面孔。這張面孔姓揍敵客,名伊爾謎,屬性男……
不過這都不是關鍵。關鍵是他有漂亮的眉眼和挺直的鼻樑。現在他還在用他線條分明的嘴脣對她說:“很抱歉打擾了你的美夢。那天,我沒能給你留下一個好印象,不知道,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彌補我的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