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其彬抱在懷中的嬰兒忽然睜開了猩紅的雙眼,張開小嘴就向其彬咬去,其彬驚異的用手鉗住那顆胡亂扭動着的頭顱,只見那嬰兒的口中正快速長出又尖又利的犬牙,嗷嗷的尋找着他的“初乳”。
三人還沒從眼前的震驚中醒來,忽然,身邊悉悉索索的聲音多了起來,放眼望去,那些原本已經冰冷的胎兒,都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有的拖着長長的臍帶向其彬他們走過來,有的則順着臍帶一路吞食,直到發現自己母親的身體,便更加兇猛的饕餮起來。
雷風嚇得縮在古河身邊,緊閉着眼睛,整個人已經幾近崩潰。
“快走,其彬快走!”古河催促着愣住的張其彬。
張其彬擡起淚眼婆娑的臉猶豫的看了看古河,“可是這些孩子……”
“他們不是孩子,是怪物!”古河一把抓起張其彬手中嬰兒的胳膊,猛地向一邊拋去。
張其彬還來不及心疼,那重重落地的嬰兒就幾個翻身快速的向他們跑了過來,那血紅的小小身軀搖擺着卻快速的移動着,尖利的牙齒昭示着他血色的玉望。
其彬也不由得倒退了幾步,在古河的拉扯下,她終於決定離開。
越來越多的胎兒醒來,朝着他們快速的追過來,空氣裡瀰漫着鮮血的腥味和嬰兒們有些奶聲奶氣的嚎叫。
古河一邊拉着不斷回頭的張其彬,一邊推着緊閉着眼睛連路都不敢看的雷風,一路狂奔上了電梯,將這二人扔進電梯的瞬間,古河只覺得自己的腿上一沉!
低頭看去,只見一個胎兒正抱住他的雙腿,狠狠的撕咬着,古河用力抓起那個渾身黏膩的身體,費了好大的力氣一陣撕扯終於將那胎兒扯了下來,快速的扔向一邊。
眼見着一大羣變異的胎兒就要涌到電梯門口,電梯門忽然咔的一聲合上了。
“嚇尿了,嚇尿了!幸虧我手快關了電梯!!”雷風跌坐在電梯裡,連連拍着胸口。
電梯門外傳來咚咚咚的撞擊聲,聲音雖然不大,卻讓人心生寒意。
忽然電梯又悠悠的打開了,一層層磊在電梯外的變態嬰兒像豆子一樣瞬間滾了一地。
“按樓層!!”古河一邊用腳將那些變異人踢出電梯,一邊向雷風吼道。
雷風這才反應過來剛在只按了關門沒選擇樓層,“草草草!”雷風邊罵着,邊猛戳按鍵。
電梯門終於又關上,帶着三人緩緩上升,回到屋內。
等古河拉着恍恍惚惚的其彬回到一片狼藉的屋內,簡直恍如隔世。
其彬放佛夢遊般指了指房間,“這裡是怎麼了?”
古河沒有回答,只拉着張其彬離開了房間,“你去我房間先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等你休息好再說。”
“多安排幾個人在這裡輪番把手,一旦出現問題立馬通報我。”古河安排好雷風,便扶着已經昏昏欲睡的其彬離開了。
等到古河將其彬帶回自己的房間,將她洗漱乾淨扶到牀上躺下,張其彬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
其彬很少睡得這麼沉,古河知道,她現在又進入了自我休整的階段。
她這些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她似乎不止一次提過有幻聽,在死亡谷的時候,她嘴裡呢喃着“媽媽”然後就失蹤了。三生聖嬰難道跟其彬也有關係嗎?
古河看着沉睡中的其彬,她眉頭緊鎖,即使在睡夢中也沒有放鬆。
忽然,電話鈴聲尖銳的想起。
古河生怕吵醒了張其彬快速抓起電話走到房間外,接通電話,電話那頭是古山緊張的聲音。
“我還有一週時間就要回國了,你到底想清楚了沒有??”
“我進到你的密室了。”古河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那麼憤怒。
電話那頭是一陣沉默。
“你的實驗失敗了,那些女人全死了,胎兒全部變異了。”古河繼續說着,“你什麼時候開始這些實驗的?”
“既然失敗了,那這座島也沒什麼意義了。”古山陰陽怪調的說着。
“回答我!!”古河擡高了聲音,語氣中充滿了威脅。
“十幾年前,從古喬楚下令干涉病毒實驗就開始了。一開始是在動物身上,後來就偷偷的捉一些實驗體回來,但是卻一直不成功。但是不得不說,知道P12,哦,張其彬出現以後,纔出現了轉機。”
“你現在美國什麼地方?”古河深呼吸一口氣問道。
“你真以爲我會這麼傻嗎?”古山卻不做回答。
“你帶走的那兩個人怎麼樣?”古河繼續追問,現在能夠獲得任何的信息都是有用的。
“你放心吧,我不會在這麼緊張的時刻搞出意外的。你剛纔說,我的實驗失敗了,爲什麼會失敗?”
“不知道,那些胎兒像是自己從母體中鑽出來的。”
“像鳥破殼那樣嗎?”古山的聲音裡竟有着一絲興奮。
“嗯。”古河不情願的回答。
“所有的預產期都提前了,看來他們比我更迫不及待,也許我改提前破腹產……”古山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變成自言自語的嘀咕。
“古山!你如果傷害了他們,其彬不可能放過你!!你現在只要放了他們,我會讓其彬放你一條生路!!”古河意識到朵悠一旦生下肚裡的胎兒,就沒有了利用價值,到時候生死就在古山的一念間。
可是古河的威脅古山根本沒有聽到心裡去,他自言自語的嘀咕着,不知何時已經掛斷了電話。
古河聽着電話裡的忙音,氣得將電話高高舉起,差點摔了出去,可是忍了好幾次,終於還是放下了電話。
他有些無力的倚着牆坐下來。
現在他該怎麼辦?他能怎麼辦?他心愛的女人對他來說已經完全是一個陌生人,曾經他覺得自己可以把控一切,他聰明,甚至可以說是天才,他身手不凡,他是四腦之一,多少人的生死在他手中,多少人奉他爲天神。
現在他回想這些只覺得搞笑,他算什麼?在這場兵荒馬亂的災變裡,他就像一個自以爲是的小丑,不斷被現實唾棄,被自己打臉,可是,他能怎麼辦?他什麼也做不了。
最讓他感到無助的是,他知道,他已經失去了愛她的資格!
這是他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