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爺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接上了樓。
狗哥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又恢復了神采飛揚的樣子,“來來來,我帶你們先去休息休息,大家累了一晚上了,等休息好了,雷爺會召見你們的!”
“呦呵,還召見!你剛纔怎麼不這麼橫啊?”賀多摟過狗哥的肩膀,假意在狗哥的腰上踹了一拳。
“賀多,別鬧!”小可輕呵了一聲,她感覺不太好,真是太壓抑了,那個雷爺感覺也怪怪的。
“唉唉,兄弟,我就是想讓大家先去休息休息。怎麼樣?你們打算幾個人住一屋?需要幾個房間?”
“你們幾個趕緊滾去收拾收拾!”狗哥一邊跟賀多打着太極,一邊回頭踹了身邊的跟班一腳,讓那幾個人下去。
“我們只要一間房,有牀墊之類的給我們多拿幾個就行。沒有直接睡地上也沒關係。”張其彬回道。
狗哥略微思考了一下,點點頭,“行,你們跟着我來吧。”
大家在狗哥的帶領下,繞過樓梯,走進一個很小的類似於儲物室的房間。狗哥走在前面,推開地上的雜物,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輕輕一敲,一塊木頭翻轉了過去,形成了手柄,再輕輕一拉,地上一塊暗門被拉了起來。
“我發現,我們現在所有待過的地方都有暗門……”小可見狀低聲跟其彬說。
“那是因爲,我們乾的都是見不得光的勾當。”其彬無奈的搖搖頭。
“我知道你們還是不放心,這是我們賭場的地下室,你們該知道有多安全了吧。你們先下去休息,晚點我讓兄弟們給你們騰幾條被褥,牀墊應該是沒有了。我們這是賭場,不像賓館。”狗哥率先走進了地下。
下面有些陰冷,伸手不見十指。
忽然一束亮光在前方晃悠了一下,原來是狗哥。
“這是太陽能的手電筒,你們省着點用,基本上一次充滿了可以用好幾天,沒電了可以再充。”
古河接過手電筒,用光亮在四周照了一下。
這房間挺大的,擺了一些賭桌之類的東西。
“你們先休息吧,休息好了就上來,找個人去叫我就行。”
“狗兄弟,多謝。”古河拍拍狗哥的肩膀。
“你特麼能不能就叫我狗子?!!”
“那多不合適啊。”古河搖了搖頭,“你名字是什麼?我直接叫你名字好了。”
“我…我,你就叫我狗子,狗哥都行!!”說着狗哥頭也不回的就要走出去。
“連自己名字都不說,讓人怎麼相信你呢?!”顧曉倩見狗哥不正面回答古河的話,有些氣憤的說道。
狗哥虎軀一震,停下了腳步,“我全名,苟建仁。”
說完,就迅速的消失在了暗道的出口處。
留下幾人,尷尬的互相看了看。
“哈哈哈,建仁這個人挺不錯的……”和尚爆笑着打破了沉默。
“是啊,是啊…..”衆人異口同聲的附和道。
古河將手電筒向上,讓光束在屋頂上聚集,反射在整個房間裡。雖然光線不亮,但是適應久了,完全足夠的。
幾個人挑選了靠牆的位置,紛紛坐了下來。雖然沒有牀墊,但是乾淨整潔又柔軟的地毯還是非常舒服的。
折騰了半休,所有的人都很累了,但都睡不着。
“你可以告訴我們真相了嗎?”張其彬低聲問古河。
古河看了一眼和尚,“這裡面牽扯的東西太多了。”
“從最近的開始說起,你和顧曉倩早就認識吧?”張其彬低着頭,這應該是女人的直覺,從一開始在那個小村莊裡,張其彬就一直覺得顧曉倩怪怪的,整個村莊都怪怪的。
“我跟顧曉倩早就認識,和尚可能沒有見過顧曉倩,但是在任務中也都通過信息。我們都是屬於同一個組織,綁架你的那個組織。”
和尚踹了古河一腳,“非拖我下水!”
可是沒有人理會和尚,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從一開始就是設計好了,我們擄走你,然後一步步把你引入一個個的陷阱,測試你的生存能力,以及進化的能力。”
“就像從前有部電影叫《飢餓遊戲》,我們都是遊戲裡面的人物,那些玩家時時刻刻在創造些怪物試圖殺死我們。只是飢餓遊戲只是種遊戲爲了娛樂,而我們的實驗卻是想要更強的基因。”
“更強的基因?”張其彬握緊了拳頭,指甲嵌入手心。
“這和我們一開始設想的不一樣……”古河試圖解釋。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會有危險,如果你提醒我們,我們根本就不會去那個小村莊,張阿姨就不會死!”賀多也努力的壓制着自己的憤怒,咬牙切齒的打斷古河的解釋。
“不可能,不管你們去哪,你們四周都是陷阱,你根本想象不到那些人有多恐怖。”顧曉倩幫古河解釋道,“而且古河也不會提前知道前面是什麼人,安排了什麼樣的陷阱。”
“那個村莊,原先的確是個平常的小村莊,只是我們的人把倖存下來的人都殺了,替代了那個村子裡的人。”
“殺了所有人?!”亞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張其彬從古河身邊站了起來,在昏暗的燈光中來回踱步。
“所以,那個房間,上的那把鎖,鎖着的應該是被你們殺了的正常人。這麼多屍體當然不好處理,所以你們把屍體全部都鎖起來了。”
“沒錯,我們是鎖起了屍體,但不是不好處理,而是留着屍體有其他用處,我們需要屍體訓練喪屍。那些圍攻你們的喪屍,是反病毒組織訓練好的,根據哨聲行動。只是後來,沒想到,失控了。”顧曉倩說着。她無意幫自己洗白,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想做好人,跟着張其彬是因爲她救了自己一命,她多少還是有些感恩。
而且這樣的世道,跟着他們也許還能撿回一條命,更何況連古河都已經叛變。
“我們一進村子就聽到的哨聲,你們不是用哨子轉移喪屍的注意力,而是控制喪屍攻擊人……”張其彬回憶道。
“原本以爲,我的任務只是給你製造些麻煩,沒想到,上面的人隨心所欲,根本沒把我們當ChéngRén,我們都只是實驗裡的小白鼠。”顧曉倩冷哼了一聲。
“其彬……”古河擔憂的喊了一聲,甚至無法直視張其彬。
“你把我救出來,就是爲了確保我一步不差的走進你的陷阱裡嗎?爲了你的實驗,我的家人、這些朋友,全部因爲我,一次次的陷入危機,張新蘭……張新蘭連最後一句話都沒跟我說,就沒了……”張其彬低聲說着,像是自言自語。
“我承認,我救你出來是有目的的……但是跟你在一起越久,我就越是不忍心。我想在你們身邊保護你們,如果我不在,你們會更加危險,這一次在村莊裡我和顧曉倩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古河有些激動。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在黑暗中響起。
古河瞪大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張可,小可的手一陣微微的脹痛,“你閉嘴!”,從牙縫裡狠狠的擠出幾個字。
小可回過身,想要扶着張其彬到房子的另一邊。其彬搖了搖頭,從臉上擠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範玲讓我偷出來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張其彬繼續問道。
“這個……其彬,原諒我沒辦法告訴你。總之,一切都已經失敗了,我也不會再繼續那個實驗!”古河露出了驚慌的神情。
“是啊,那個不重要的。”和尚也慌忙從地上爬起來,在張其彬面前連連擺手。
“告訴我!!”張其彬終於吼了出來。
“那個計劃已經失敗了,告訴你沒有任何意義!!”古河也激動的從地上站起來,“你可以生我的氣,可以不理我,這也算是我的秘密,每個都應該有自己的秘密!!”
古河與其說是激動,倒不如說是惱羞成怒,爲了掩飾自己的驚慌,不得不表現出自己憤怒的樣子。
“你的秘密?在你眼裡,我又有什麼秘密?!”
張其彬不再咄咄逼人,在張可的攙扶下走進另一個黑暗的角落。
所有人都不再說話,和尚和古河像霜打的茄子一樣低頭不語。朵悠和亞瑟相互依靠着,賀多無聊的走來走去。顧曉倩獨自盤算這以後該何去何從。
一瞬間接受了太多的信息,張其彬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處理,她覺得自己胸口好像被人狠狠踹了一腳,不是鑽心的疼,卻悶悶的讓人喘不來氣。
她本該傷心,本該氣憤,可是坐在黑暗中,她卻不停的想起,在那個明亮的地下室,一個溫柔的男子把她抱起來,對着那些企圖解剖她的人說,“這是我的女朋友,如果想要做什麼,要先通過我的同意哦。”
她想起自己臉貼在柔軟的襯衫上的溫度,和那真實的砰砰的心跳。
這一步步的處心積慮都是爲了接近她,讓她毫無戒心的接受他。古河曾經對她說過,不要相信任何人,她的直覺也在告訴自己真相會很殘忍,可是她卻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接近他,接近真相。
能怪誰呢?這所有的一切,都因自己而起,她間接害死了家人,這一切什麼時候能夠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