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雷爺驚呼了一聲,“古河,快!”
涌進來的喪屍瞬間將這個小小的超市淹沒,一行人也立刻被迫衝開,時不時就會有人發出淒厲的慘叫,被大羣喪屍拋骨戮屍。
大雨灌進超市裡,和鮮血混在一起,整個空氣裡都是潮溼的血腥味。
“能衝出去嗎?”張其彬揚聲問古河。
“如果只是我自己,可以。”古河回道。
“衝出去,把車開進來!”張其彬奮力踹開腳下的半截喪屍,努力向古河的位置行進。
古河應了一聲,很快就在喪屍羣中殺出一條屍路,突出了重圍。
“亞瑟!小可!朵悠!”張其彬又接着喊道,“聽到應一聲!”
此時的隊伍已經完全被衝散,大雨模糊了視線,沒有電力的城市更是一片黑暗,漆黑一片的超市裡,周圍全是毫無溫度的喪屍。
大雨淹沒了其彬的聲音,迴應她的只有遠方轟隆隆的雷聲。
情急之中,張其彬用力拽倒身邊的貨架,傾倒的貨架壓倒一片喪屍的同時,也爲其彬墊出一條路。踩着貨架,張其彬借力跳上收銀臺再次大聲呼喊,“朵悠!小可!亞瑟!所有活着的人向這邊靠攏!!”
藉着桌子的高度,張其彬依稀能看到喪屍窩中有幾處戰鬥的漩渦,聽到其彬的呼喊,所有人紛紛迴應了一聲,便漸漸開始向着張其彬的方向移動。每個人都在拼盡全力廝殺,可是喪屍彷彿永遠殺不完,不斷的聚集向超市聚集過來。
忽然一道車燈的光亮照了過來,緊接着是一陣急促的喇叭聲,喪屍們受到聲音的刺激,紛紛轉過頭側耳聽着,然後緩慢的轉過身像車子的方向走去。
趁着這個空檔,其他人終於聚到了一起。
“看來古河是想一個人把喪屍都引走。”張其彬有些擔憂的看着喪屍們朝聖般的向着車燈處走去。
“這麼多喪屍,古河一個人撐不住的,怕到時候車子都會被喪屍吃了。”小可說道。
朵悠沉思了片刻,開口道;“等古河把所有的喪屍吸引開,我們也儘快開車離開,我們朝不同的分向開,這樣可以分散喪屍的注意力。等到喪屍散開了,我們再想辦法會和。”
“眼下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現在我們還剩多少人?”張其彬問道。
雷爺的兄弟只剩下1人,古河的兄弟還剩下3人,再加上張其彬一行人,現在只剩下11人,可以分成兩輛車,但是爲了保證資源和安全,張其彬還是把人分成了三撥。
張其彬一家,雷爺苟子一夥,還有古河之衆,安排妥當之後,三夥人邊奔向車子邊隨手幹掉身邊的喪屍。大雨依舊不停的下着,眼睛被狂風暴雨沖刷的幾乎看不見路,雨水摻着鮮血和喪屍淌下的粘液將地面弄的溼滑黏膩。
忽然隊伍最後的人“啊”了一聲摔倒在地上,苟子趕緊回身去拉,卻已經來不及了,五六隻喪屍瞬間撲了上來,將那人團團圍住,一聲淒厲的慘叫之後,那人掙扎着向苟子伸出的手垂了下來。
“兄弟!!”苟子大叫了一聲,臉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
“快走!”雷爺大叫了一聲,拉了一把悲痛中的苟子。
又是一道閃電閃過。
一行人終於找到了車子,迅速上車,發動車子,打亮車燈。強烈的光束照進黑暗中,照射出大雨沖刷的痕跡,不遠處古河的車子已經被無數的喪屍層層圍住,動彈不得。
刮雨器不停的搖晃着,亞瑟按響了喇叭,圍着古河的喪屍們紛紛回頭,大雨中他們身上的破衫襤褸緊緊吸在他們乾癟的身上,頭髮糊在腐爛的五官上,顯得更加可悲可怖。
聽到亞瑟鳴笛後,緊接着古河也鳴笛示意,所有車子鳴笛就緒。
亞瑟一腳油門踩死,放開離合,方向盤猛打,一個漂亮的甩尾,一時間雨水四濺同時將車子附近的喪屍盡數掃倒,碾在了車下。輪胎傳來清晰的顛簸感,那是種輪胎壓在骨骼上磕磕巴巴的感覺。
掃了一圈後,亞瑟一個油門朝着古河車子的方向開去,不斷提速掛檔,從擋在車前的喪屍中間生生壓出一條路來。車子眼見着就要撞上古河的車子,亞瑟又一腳剎車,迅速倒檔掉頭,朝着與古河相反的方向駛去。
與此同時,其他兩輛車也衝出喪屍羣,往兩個不同的方向疾馳而去。喪屍羣迅速被衝散,有的喪屍跟着車子踉踉蹌蹌的跑着,但更多的喪屍忽然失去了目標,開始在大雨中毫無目的的晃盪。
古河默契的跟上亞瑟的車子,一前一後向城市的邊緣開去。
徹底甩掉大批的喪屍之後,亞瑟驅車來到約定好的合會點,其他的車子也都已經到了。
大雨依舊刷刷的下着,砸在車頂上噼裡啪啦的作響,接着找地方休息已經不太可能,儘管他們又困又乏,但是目前來看,這座城市可能並不安全,此刻他們的體力都已經透支,人力被削去四分之一,如果再遇到一次這樣的圍攻,結果可想而知。
大雨夜行車也不是個明智的選擇,最終他們決定暫時先在車裡休息,等雨稍微小點再繼續前行。
“我們還剩下多少人?”古河問道。
“只剩下些主力,十人……”張其彬答道。
古河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嗯,只要你們沒事就行,其他人無所謂。”
能夠把一個人的生死說的這麼風輕雲淡,一個是因爲古河看慣了太多生死,即便是和平年代,死在手術檯上的實驗體也數不勝數,另一個是因爲從一開始決定叛離組織,他就知道少不了殺戮,再加上這樣的災變環境,死生之事,太稀鬆平常。
“今晚暫時這樣休息一晚,明天再商量之後的事情。”古河說完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不再說話。
淋了些雨,衣服溼噠噠的,張朵悠身體越發不舒服,窩在座椅上很快睡着了,所有人都相繼睡去。
只有張其彬一直無法入眠,雨勢在後半夜逐漸變小,天色漸漸變涼,被雨水沖洗過的城市異常的乾淨,張其彬整夜看着窗外,盤算着下一步該怎麼辦。
忽然一隻中年女喪屍從車子旁走了過去,她四處嗅了嗅似乎聞到了什麼氣息,卻找不準方向,只能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
這隻喪屍顯然也是剛剛變異不久,再加上身材微微有些發福,因此即便已經變異身體也還算有血有肉,只是在她的左腿上,綁了一個類似髮帶一樣的布條,尾部的端口相當不整齊,而綁在腿部的布條則深深的陷入了肉裡,隨着她一瘸一拐的走動,鮮血從布條處一股一股的擠出來,拖出一條血跡。
張其彬欠起身子,看着她漸漸走遠,總覺得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