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馥還未回答,慕沛凝已冷冷道:“你對他到底有何企圖?”
“企圖?”那人悠悠一笑,盯着慕沛凝道:“有企圖的恐怕並非我罷?”
慕沛凝聽他另有所指,登時紅透雙頰,韓馥接過話頭笑道:“老傢伙,你到底想幹什麼?”
那人把臉一沉道:“小後生,論輩分論身份,你都該叫我前輩纔是。”
韓馥一愣,楚笑白卻道:“天蛛老魔,我們來找你是耍嘴皮子的?”
那人哈哈一笑道:“幹什麼急着打斷我的話?莫不是怕他知道我的身份麼?”
楚笑白默然不語,韓馥卻連珠炮問道:“你這話到底什麼意思?我爲何要叫你前輩,你的身份又是什麼?”
“你可以叫我天蛛老人。”那人哂笑一聲道:“至於身份麼……你瞧瞧你自己是什麼,還猜不到麼?”
韓馥腦中“嗡”的一聲,驚道:“你也是魂奴?”
天蛛老人悠悠一笑道:“你說的不錯,曾經的我也是個魂奴!”
韓馥頓時說不出話來,楚笑白臉色一變,猛地抽出長劍,喝道:“月中乾坤!”霎時間,天地色變,楚笑白手中長劍精光暴漲,化作無邊利刃,月芒落下,在他背後形成一對雙翼。“去!”他大喝。
劍氣破空,剛猛無匹。
“想滅口麼?”天蛛老人呵呵一笑,驀地從地上鑽出一隻巨大黑甲狼蛛擋在他的身前,將這一劍擋下。這一劍威力極大,黑甲狼蛛雖然將其擋下,但卻難逃一死命運。它慘叫一聲,身子驀地裂成兩半,綠色血液染遍了大地。
楚笑白見偷襲不成,急忙道:“韓兄弟,你莫要聽他挑唆!”
韓馥一愣,天蛛老人已笑道:“小後生,你難道便不好奇麼?爲何這位耀月宗的大俠不肯讓我說出實情?”
“爲何?”韓馥奇怪的瞧了眼楚笑白,忽而問道:“這到底是爲何?”
天蛛老人呵呵一笑,一字一頓說道:“因爲我是耀月宗弟子!”
“去!”劍芒一閃,向天邊四溢,狂風凜冽如刀,將地面撕裂,朝着天蛛老人瘋狂涌去。天蛛老人驀地騰起三丈,將這一劍避過笑道:“你當我沒有防備麼?”
楚笑白執着長劍,臉色陰晴不定。慕沛凝忍不住問道:“師兄,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楚笑白搖頭不語,天蛛老人笑道:“你也別怪他不告訴你,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當年之事罷!”
說着,他話鋒一轉,問向楚笑白道:“你可知自己爲何被派來殺我?”
楚笑白冷冷道:“你休要用妖言亂語來迷惑我。”
天蛛老人哈哈大笑道:“真是可悲!你被人賣了,還不自知麼?”
楚笑白聞言一震,天蛛老人已道:“我神通雖然不強,但在這方圓百里,千萬黑甲狼蛛爲我所用,你以爲憑你們幾個後生晚輩,就能殺得了我麼?”
楚笑白正色道:“降妖除魔乃我輩本分!豈能因你實力強橫而怯懦不前?”
“好想法!”天蛛老人撫掌笑道:“可惜有些人未必這麼想的!”
“你到底指的是誰!”楚笑白大怒:“若再惡意詆譭師門,休怪我劍下無情!”
“你遲早會知道”天蛛老人哈哈大笑,漸而枯竭:“終將有一日,你會知道的。”
“你!”楚笑白大怒,就要動手。
“別急,別急。”天蛛老人揮了揮手道:“我今日放你們過來,可不是爲了你。”話音未落,從莊子外陡然鑽出了四隻巨大蜘蛛,它們個頭奇大,超越萬蛛山莊,就似四座大山一般,虎視眈眈的盯着莊內一切動向。
天柱老人悠悠一笑道:“若是你再動上一動,我要你和你的師妹命喪當場。”
“老傢伙!”韓馥打斷後嘻嘻笑道:“你這麼大費周章,到底要和我說什麼事?”
天蛛老人面色一變,恨恨道:“小後生,你可知爲何我淪落到這步田地?只能天天與蜘蛛畜生爲伍!”
韓馥搖頭笑道:“你不說我怎會知道?”
天蛛老人悠悠一嘆道:“我與你一樣,也是個沒主子要的魂奴!”
韓馥聞言一驚,聽他又道:“魂奴離主,迴歸自由,這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事情。可我不同……我……”說着,天蛛老人望了眼韓馥道:“我接下來想說的,你知道麼?”
韓馥心臟噗通一跳,月若盈的身影登時從腦海蹦出。天蛛老人呵呵一笑,又恢復往日神色道:“只可惜,我只是個實驗產物,不配和她在一起,我能僥倖活下來,已是萬幸……”說着,他瞧了眼楚笑白與慕沛凝,冷冷道:“小後生,你可知數十年前,我也是耀月宗的一員麼?”
韓馥心底一震,搖頭道:“你繼續說就是。”
天蛛老人嘆道:“幾十年前,我還是耀月宗一員,我信奉行俠仗義,降妖除魔。可沒想到的是,將我推下萬丈深淵,萬劫不復的,正是我最敬仰的耀月宗!”
“你胡說!”慕沛凝、楚笑白齊齊叫道。
天蛛老人哂然而笑道:“那你們有沒有想過,爲何耀月宗要派你們來這裡送死?到了現在,你們還認爲能夠打敗我麼?”
二人一窒,不知該說什麼纔好。天蛛老人淒涼一嘆,將雙手負到背後:“這只是一場交易。”
“交易?”二人一震,楚笑白怒道:“什麼交易?”
天蛛老人望了一眼韓馥,笑道:“很快你們就知道了!”
“兇蛛子!你還不快將御獸笛交出?”遠遠的,一聲嬌喝傳來。楚笑白、慕沛凝一聽,登時面露驚駭,他二人對視一眼,眼中均是憂慮。
韓馥臉色霎時一片慘白,三魂七魄都好似飛走了一般,他從頭到腳再沒半點力氣,只想撲向那人,訴說多日來離別之苦。“是她……是她!”他心中叫喊幾乎衝破了牢籠。
天蛛老人呵呵一笑道:“大小姐,你親自駕臨我萬蛛山莊,真讓寒舍蓬蓽生輝!”
“哼。”那人遠遠冷笑道:“兇蛛子,你不但殺死魂主叛離本教,還偷走教中至寶御獸笛,這兩樣重罪,你可認麼?”
“罪?”天蛛老人哈哈大笑道:“老夫爲求自由,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