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夕,你能不能別這麼不要臉?你跟我能比嗎?”阮思雅站起來,不甘示弱的瞪着林夕,哭花的妝,讓她看上去比林夕還要慘。
“哼,我爲什麼要跟你比?”林夕看着她的眼睛,脣角勾起一抹詭笑,“我現在什麼都沒有,跟你比什麼?”
沒想到答案是這樣,阮思雅還沒明白林夕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又聽見她幽幽的聲音。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而現在我就是那個光腳的,你看你還能從我身邊奪走什麼?”
林夕很美,脣紅齒白,長髮披肩,一副可人模樣。可此刻眼眸裡透出的全是陰狠,因爲臉色有些蒼白,笑起來越發顯得紅脣白臉,好像電視中的女鬼。
阮思雅被她的樣子,嚇得心突突直跳,緊着胸口說不出話來。
正好王麗娜回過神,腫着臉衝進病房找林夕報仇,“小賤人,我跟你拼了。”
她撲過去想抓林夕的頭髮,手卻被尾隨進來羅紅安抓住,“女士,這裡是醫院,如果你們有什麼私人恩怨,請到外面去解決。”
王麗娜掙了幾下沒掙脫,回頭惡狠狠的看着羅紅安,“放開我,你是什麼東西,叫你們院長過來。”
羅紅安拽着她的手,把她拉開好幾步才鬆開,“你叫誰都沒用,這裡是醫院,醫院有醫院的制度,如果你不想以這樣的形象出現在媒體大衆面前,就請你出去。”
羅紅安說話之間,往林夕邊上挪動幾步,正好將林夕和王麗娜隔開。
“小妖精就是小妖精,走到哪裡都有人護着。”從王麗娜的角度看上去,就覺得羅紅安像保護雞仔一樣護着阮林夕,不由得又嘲諷起來,“牀上躺着一個,邊上還站着一個,時下最流行的那個叫什麼來着,什麼p來着?”
罵林夕就算了,關鍵還捎上褚浩宇,語氣露骨的話連阮思雅都聽不下去,“媽咪,算了,算了。”
“算,怎麼能算呢?”聽着寶貝女兒的聲音,還有那滿臉的淚痕,王麗娜更加不依不饒,“寶貝,那個叫什麼p來着?”
“噗……”阮林夕沒繃住,一下笑出來。就這水平,還跟她叫板,這個老不羞的東西。
看見王麗娜腫着半張臉,不恥下問的樣子,羅紅安也想笑,可這不是他作爲醫生該笑的時候,“女士,請你們出去,你們已經嚴重影響到病人的休息,如果你們不配合,我就只能叫保安了。”
王麗娜叉着腰,把胸一挺,“叫,你叫,我看誰敢動我。”
林夕幽幽的看了褚浩宇一眼,再看王麗娜已經不笑了,“叫什麼保安,打給電話給記者:市委書記夫人,大鬧醫院,形如悍婦。”
“阮林夕,好你個小賤人,”王麗娜作勢又要撲過來,可羅紅安擋在中間紋絲不動,她奈何不了。
“好好,算你們狠,你們給我等着。”撂下狠話,她扭頭拉着阮思雅,“走,寶貝,回去找外公來收拾他們。”
“浩宇哥,我晚點再來看你。”阮思雅可憐兮兮的跟褚浩宇告了個別,就被王麗娜拖出去了。
“切!”房門關上,林夕不屑的冷哼一聲,尼瑪都幾十歲的人了,還要找個更老的來出頭,不要臉。
可她也羨慕,幾十歲還能回去找爹媽撒嬌,那是怎樣的一種幸福呢?
羅紅安放鬆緊繃的神經,才覺得手心出了一層細汗,他只是一個小小醫生,剛纔卻在叫板市委書記的老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那裡來的膽子。
“林夕,你也回去吧,讓病人休息一下。”他馬上就要下班了,他擔心母女倆再回來,林夕受欺負。
“不用,我今晚陪牀。”林夕低頭看着褚浩宇,柔柔的笑了一下才豪氣的拍拍羅紅安的肩膀,“今天謝謝你了。”
她的那點小情緒,羅紅安都看在眼裡,神情微微黯然,“救死扶傷,是我做醫生的本分。”
“是,是,是,你是最盡職盡責的醫生,”林夕莞爾,手搭在羅紅安的背上,將他推到門口,“所以,回到你的崗位上去吧!”
林夕的手離開後背,羅紅安就停下腳步,偏着頭衝林夕翻了個白眼,“你要不要這麼酸?”
林夕沒說話,咯咯的笑起來。
她一向不是一個對自己刻薄的人,雖然看到阮思雅母女的時候,她的心情簡直是糟糕透頂,但她不會把這種壞心情轉移到旁人的身上。
尤其她每每看見羅紅安的時候,總會覺得一切複雜的關係都很簡單,他們之間沒有利益,沒有多餘的牽扯。
“你真的要回家一趟,至少回去把自己收拾一下。”明知道她沒有惡意,又被她的笑聲感染,羅紅安的臉色不自覺的緩和下來,“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小-乞-丐!”
羅紅安的話音未落,人已經竄出去一大截,他怕林夕會揍他,冷不防跟剛從另一個病房出來的巡房護士撞在一起。
“對不起!”
“對不起!”
兩個人同聲道歉。
那胖護士似乎是看羅紅安長得帥,拉着他就不撒手;羅紅安見她那模樣,窘迫得要死,好不容易纔掙脫。
“現世報,現世報!”林夕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前仰後合,招來羅紅安狠狠的一記眼刀。
那不是報復的詛咒,是快樂的調侃。褚浩宇看着林夕的背影,才知道原來她也可以這樣孩子氣,這樣率性。
“夕夕。”
咦,這個聲音好熟,林夕愣了幾秒才意識到這個聲音是褚浩宇發出來的,驚訝的衝到牀邊,握着他的手,“你,你可以說話了?”
褚浩宇剛纔是不想說話而已,不是不能說話。只是有點頭疼,他微微扯出一抹笑意,“我只是外傷而已,是你太緊張了。”
“那你剛纔怎麼不說話?”林夕皺着眉,有褚瀚倫的前科在前,她不緊張才掛,那次褚瀚倫還沒見流這麼多血。
“難道你想我跟她們說話?”褚浩宇不鹹不淡的看着她,但那分明是一種赤-果-果的戲弄。
“哼!”林夕哭笑不得,在他的手心狠狠掐了一把,“叫你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