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參見皇上。”
鳳靖峰耐着性子向皇上行君臣大禮。
“不必多禮,來人,賜座。”
皇上看起來比他還急呢,不等鳳靖峰坐下就說:“鳳愛卿,想必已經知道了吧,君敏的事,朕現在也頗是後悔,真不該讓他們前往章州,實難心安,事發之地,離京城甚遠,朕有意請鳳大將軍親自帶兵出征,不知卿意如何?”
“臣義不容辭。”
就算皇上不說,他也決定要去營救女兒呢,就在他進宮之前,莫清婉聽到女兒被山賊擄去的消息,早就哭得死去活來,做爲將軍府最得寵的女兒,他這個做父親的又豈能坐在將軍府裡等消息?
“父皇,兒臣要一併前往。”
元禎一再請求。
皇上原本不想讓他再去冒險,畢竟元佶現在已經毀容,皇上還想培養他成爲皇位繼承人呢,“你就不要去了,朕對你另有安排。”
皇上繃着臉,有着不容反駁的威嚴。
“父皇,您看這是什麼?”
元禎將他帶回的那把帶血的刀往前一遞。
“你——”皇上頓時變色,“你竟敢帶刀來見朕,是何居心?”
“驚了聖駕,兒臣死罪,但兒臣絕無冒犯父皇之心,這把刀是那山賊用來殺兒臣的,蒙輕歌姑娘相救,兒臣死裡逃生,因此,要用這把刀一雪前恥,求父皇恩准。”
皇上見他執意要去,想到有鳳靖峰這個久經沙場的老將,應該不至於出事,轉眼看到一旁自鳳靖峰到來,就沒開口說話的鳳輕歌,“輕歌。”
“臣女在。”
鳳輕歌忙上前躬身,其實皇上對她還是不錯的,爲了退婚的事,居然真的把元禎貶往邊關去。
“朕想跟你商量個事。”
皇上居然對她用上了商量二字。
“皇上請講,但凡輕歌能做到,自不會推辭的。”
“元禎愣頭愣腦的,朕不放心,你能否陪他一路同行呀,有你在他身邊,朕心裡有底。”
鳳輕歌猶豫了一下,再看元禎,也向她投來迫切的眼神。
“臣女遵旨。”
鳳輕歌唯一不情願的就是這一路上免不了要與鳳靖峰打交道。
“禎兒。”
皇上轉頭叫元禎。
“兒臣在,父皇還有何訓示?”
“朕再派四大護衛相隨,一切以自身安危爲重,且不可任性。”
“是,兒臣謝恩。”
皇上親派四大護衛相隨,令鳳靖峰也是一愣,可見皇上對這個兒子還是很看重的,之前,元禎被貶出京,還有人私下裡說他再無翻身之日,使得莫清婉也時常抱怨女兒嫁了這麼個倒黴王爺。
鳳靖峰親點了兩千兵馬,由元禎帶路,前去剿滅山賊。
元禎與鳳輕歌由於急於逃命,居然連地名都沒有記下,好在這是前往章州的必經之路,倒也不難找,而且早早的就派人前去打探,探知他們出事的地點叫亂石嶺。
這亂石嶺綿延上百里,其中有兩股山賊出沒,按元禎所描敘的,劫走鳳君敏的山賊應該是東嶺的王霸天這一股,這霸天早年因殺人逃亡,後在此爲寇,專劫過往的客商,當地官府倒也剿過幾次,怎奈這亂石山山高森密不說,到處都洞穴,而且彼此相通,藏個千八百人,根本找不到,地方官府那有那麼多的兵馬?
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如此一來,王霸天更是意氣風發,連官府也不放在眼裡。
另一股山賊則是以蕭仲達爲首的,被稱作西山頭的一股,雖然他們兩家同在亂石嶺,但卻互不來往。
王霸天的那把刀,已經成了元禎隨身之物,被踩在腳下,如待宰的羔羊,那一幕成了元禎心頭揮之不去的恥辱,儘管他砍下了對方的一隻腳,但仍不能抹去這份羞辱。
鳳靖峰的隊伍在亂石嶺的外圍駐紮下之後,鳳靖峰雖然救女心切,但憑他多年帶兵的經驗,自是不敢冒進,着人通知附近的州衙,讓地方官府派兵增援,也是由於這些人對地形相對熟悉一些,對接下來攻打東嶺做準備。
帶兵攻山這種事,自然是鳳靖峰說了算,而鳳輕歌的任務是協同四大護衛保證元禎的安全,私下裡,元禎也曾有意討好她,但總會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虎飛嘯,也不知他現在在哪裡,是否與莫璃在一起?
看到元禎對鳳輕歌眉來眼去的樣子,鳳靖峰就恨不得立時將他們兩個殺死,之前聽鳳君敏說過,元禎都沒有跟她洞房,不止是對鳳君敏,對整個將軍府來說,這也是莫大的羞辱,因此,他還在心裡盤算着,不但要救出女兒,還要趁機替女兒出氣。
元禎與鳳輕歌只帶着四大護衛在附近觀察亂石山的地形,雖然攻山滅寇的事是由鳳靖峰負責的,但他們也不能無所事事。
“王爺,那邊好像有人。”
風護衛用手往前面一指,緊接着就奔過去,果然發現了地上趴着一個人,似乎察覺到有人在附近,將身子隱藏在灌木叢中,但還是被發現了。
元禎與鳳輕歌彼此交換了下眼神,與另三名護衛也走過去,只見亂草之中趴着一個人,始終不敢擡頭,恨不能將腦袋埋進土裡去,再看他的衣服,已經完全的被泥土包裹起來,看不到衣服的本來顏色了。
“喂,你是什麼人?”
鳳輕歌見他一動不動,便用腳輕輕喝了他一下。
那個趴在地上的人,還是將臉緊貼在地面上。
“把他弄起來。”
鳳輕歌對着這樣一個人說話,實在是太憋氣了,命令着幾個護衛。
風護衛抓住那人後背上的用衣服,一下子就將他提起來,就在這時,元禎意外的發現,這個人居然是少了一隻腳的,頓時想起那個被自己砍下一隻腳的賊首。
“輕歌你看,他的腳……”
鳳輕歌被他這一提醒,也立時發現,與元禎彼此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都想到了是那個人。
“果然是你。”
當那個人被帶到元禎面前時,儘管臉上沾滿了泥土,但元禎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隨即把手向身後的雨護衛一伸,雨護衛立時就將那柄明晃晃的鋼刀交到他手上。
與此同時,那名賊首雖然臉上沾滿了泥土,但依然看得出他很害怕,整個身子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