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走進洞裡後,光線頓時暗下來,他在適應了一下後,目光在洞內搜尋着,果然看到靠近石壁的地面上,躺着一個人,只一打眼,就認出是扎木罕,快步奔過去。
“扎木罕。”
巴巴蹲下身用手去推他。
扎木罕如同睡醒了一般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後,又把眼睛閉上了,似乎根本不想看到他。
在沒見到扎木罕之前,他還以爲莫璃在騙他,自己那一掌力道之衆,扎木罕會一點事都沒有嗎?
但當看到扎木罕雖然是側身躺在地上,但氣色不錯,居然看不出身受重傷的樣子,由此可見,莫璃必然有着獨門秘術,只怕不在狼本真之下,投靠她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暗自慶幸自己運氣好。
“喂,別裝了,我承認是我不好,打傷了你,但我這不是回來找你了嗎?其實我心裡也非常不安呢,再怎麼說我們兩個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而且我又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才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你總得領我個情吧?”
扎木罕翻身坐起,依舊沒有看他一眼,而是向洞口的方向看去。
“我跟你說話呢。”
巴巴圖轉到他面前,硬是把臉往他眼前湊,“真生氣了?你說吧,我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
“別再打她的主意了。”
扎木罕終於移眸看他。
“她?指的是誰?”
巴巴圖明知是樂川公主,但還心存僥倖,希望扎木罕口中的她不是樂川公主。
“樂川公主。”
扎木罕一字一板的說出了這四個字。
“你知道早在幾年前我就看上她了,我曾經發過誓,此生非她不娶。”
巴巴圖並不想在這件事上讓步,站起身來,走了兩步,扭頭又望向他,他那僅存的一點愧疚之心也因提到樂川公主而煙消雲散。
“那我們兩個就註定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了。”
扎木罕毫不猶豫的說。
“這就要看你有多大的耐受力了。”
洞外傳來莫璃的聲音,緊接着人影一閃,莫璃走入洞來,那宛如仙子般的身影與這冰冷的話語實在有些不搭,讓人很難相信這話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
巴巴圖與扎木罕幾乎同時一愣,不知她意有何指,不約而同的扭頭看向她。
莫璃從容不迫的緩步往前走了兩步,輕啓兩片朱脣,“你傷的那麼重,如果不用點特殊的藥,你以爲你還活得了嗎?”
“你給我用了什麼藥?”
扎木罕向她跨近了一步,意識到自己一定服用了非比尋常的藥。
“只要你聽我的話,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我自然會定期的給你解藥的,否則的話,你將被萬蟲吞噬而亡。”
一聽這話,巴巴圖如同看到了希望,雖然他表面上看起來,與正常人無異,但隨時都有發作的可能,那也就意味着他與自己爭奪樂川公主,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你說什麼?”
扎木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救了自己,並不是出於好心,而是別有用心,“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的救命恩人呀。”
莫璃嘴角抽動了一下,隨即聲音一沉,“如果不按我的指示去做的話,你將生不如死,不信的話,就只管試試吧。”
說完,目光掃過巴巴圖,轉身就走。
“師弟,事已至此,我們只能聽她的了。”
巴巴圖斜眼觀察着扎木罕。
“她讓你做什麼?”
“你只管跟我走就是了。”
巴巴圖生怕他不跟着自己走,伸手去拉他。
“我是不會去的。”
扎木罕一下子甩開了他的手,就地一坐,又坐到了地上。
“我說你這個人不要死心眼好不好,好歹人家也救了你一命,就算是報恩,替人家辦點事怎麼了?又不是讓你去死?”
巴巴圖蹲下身子,耐心的開導着他。
“你先說去幹什麼?”
扎木罕從莫璃救自己的手法來看,就知道她非比尋常,已然在心裡妥協了一步,只要不是違背良心的事,他倒是可以考慮,但從她用藥物控制自己的行爲來看,所要做的也絕非是善事。
“放心,絕對跟樂川公主沒有半點關係。”
巴巴圖如同看穿了他的心思。
扎木罕擡眼看他,當看到巴巴圖真誠的眼神時,方纔點了下頭,站起身來。
忽然,他感覺到自己身上如同有萬隻螞蟻在蠕動一般的奇癢難耐,馬上又蜷縮起身子,坐到地上,並靠到了石壁上,整個身體抽搐着,異常痛苦的樣子。
“你怎麼了?”
巴巴圖忙彎身察看,心中已猜到是莫璃的藥物起了作用,不禁在心中感嘆,藥效實在太霸道了,扎木罕何等剛強的漢子,居然都受不了,還好自己聰明,牆頭草,風往哪邊吹,就往哪邊倒。
“一定是藥。”
扎木罕斷斷續續的,如同費了好大力氣才說出這四個字。
巴巴圖早就想到了,只是表面裝出一副驚異的樣子,“這藥也太厲害了吧,看來,她是想先讓你嚐嚐藥效的厲害,毫無保留的替她做事,你就別再固執了,保命要緊。”
“這是解藥。”
山洞的外面傳來莫璃低沉的聲音,隨即一丸黑乎乎的藥丸,從洞口飛進來,直接衝進了扎木罕的口中。
就在藥剛一入口,扎木罕立即停止了掙扎,如常人一般,藥效之快,令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白衣仙子,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把事情辦好的。”
巴巴圖對着洞口向莫璃作着保證,轉手一拉扎木罕,二人一前一後走出洞外,四周一掃,已不見了莫璃的身影。
經過這一番苦楚,扎木罕也深知,如果不按莫璃的話去做,自己的確生不如死,只得跟着巴巴圖而去。
京城?
巴巴圖居然帶着他又回到了京城?
唯一與上次不同的是,他們極盡低調的,在傍晚時分才進入城門,儘可能的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又尋了一家位置極偏僻簡陋的客棧住下。
“她到底讓你幹什麼?”
客房裡,扎木罕再次詢問巴巴圖。
“爲了救一個苦命的女人。”
巴巴圖拉了把椅子,一閃身坐下,看那樣子,如同在做一件拯救人類的壯舉。
“誰?”
扎木罕腦海中首行浮現出的是樂川公主。
巴巴圖用眼瞅着他,微微一笑,“別緊張嘛,跟樂川公主一點關係也沒有。”
雖然臉上浮現着笑容,心裡卻在暗暗發恨,樂川公主是自己的,卻被這小子給惦記上了,遲早有一天,他們之間是要有一個人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