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德十二年正月十六,舞傾城被晉升爲舞婕妤,這道聖旨一出,轟動了整個皇城,舞傾城進宮才短短半月,竟被升到婕妤,不能不被皇城後宮的所有嬪妃們羨慕。更重要的是,正月十五那日,皇帝應該都去坤寧宮陪皇后的,然而,卻去了鍾粹宮雲煙樓。這更加的讓皇城後宮的妃嬪們嫉妒。
羨慕歸羨慕,嫉妒歸嫉妒,申屠逸封喜歡,誰又能管得了。
其實,整個皇城後宮最頭疼的應該是王娡,畢竟,她是皇后,正月十五那晚,申屠逸封沒有在椒房殿,這無非是打她的臉。
顧清影看得出王娡的心事,畢竟這件事,是整個皇城後宮都知曉的。顧清影靜靜道:“娘娘,不必在乎這些小事。後宮佳麗三千人,皇上自然是顧不過來的。更何況,舞婕妤又是一個新人,自然是受寵些。”
王娡微微蹙眉:“這些大道理本宮自然都是知道的,只是,這一次,皇上卻是有些過分了,他就算再怎麼寵愛那個舞婕妤,更不該十五的晚上,去她宮中啊!初一,十五留在椒房殿,這一直都是皇城後宮的規矩啊!可是,這一次皇上竟然爲了那個女人,壞了規矩。”
顧清影沉默下去,不再言語。突然,聽王娡輕聲道:“如今怕是,整個皇城,都沒有比她更受寵的嬪妃了。除非……”說着,王娡哽咽住了。
顧清影揚起嘴角,問:“除非什麼,娘娘不妨說,如果,清影能辦到,一定竭盡全力。”
王娡站起身,輕輕地箍起顧清影的下巴,淡笑:“清影,這皇城後宮,看來只有你的容貌能與舞傾城抗衡了。”
顧清影驚呼:“我?”
王娡微微頷首:“清影,你的容貌不在那舞傾城之下,無論才華還是出身都比她高一等。所以,你是最好的人選。”
顧清影猶豫着:“可是,我……”卻不知爲何猶豫。
王娡不再平靜,抓住顧清影的雙肩,道:“清影,你到底還在猶豫什麼呢?睿王爺嗎?你還是忘不掉他嗎?”
一段愛,一段感情,一份真心,怎麼可能說放下,就能放下呢!
顧清影緩緩說道:“娘娘,清影還有些放不下,真的,清影曾試着放下,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
王娡凝視着顧清影,良久,她轉身,無聲嘆息:“清影,你還是太小了。有好多事,不是你想象的這麼簡單的。尤其,是在皇城中。”
顧清影側頭,後宮佳麗三千人,她,真的不想與那麼多人分享一個丈夫。
王娡再次輕輕地嘆息:“就算你真的不願意做皇上的女人,難道,你認爲你真的能做睿王爺的女人嗎?清影,本宮太瞭解你了,你這麼重情的一個人,你可能與你唯一的姐姐搶一個男人嗎?你不用馬上,給本宮答覆,本宮給你考慮的時間,好好想想,自己該做什麼?最想要的是什麼?”
該做什麼?只想做自己喜歡的事,只想離開皇城。最想要什麼?只想與申屠霸在一起。
可是,真的只有想了,就能實現嗎?不是,現實往往是殘酷的。
一股錐心的痛,在心底蔓延來。
心,一陣緊縮。淚,緩緩流下……
睿王府。宜芙軒。
清晨,顧詩涵早早起身,本想着與申屠霸一起用早膳,誰知,申屠霸卯時便進了皇城。顧詩涵心知申屠霸對她已厭惡至極了。
冬梅端着早膳緩緩走來,見顧詩涵一人坐在牀上發呆,忙放下早膳,走到牀邊,輕問:“王妃,這是怎麼了?”
顧詩涵搖着頭,下牀,穿鞋,走到桌前,嘆息:“什麼時候,我才能爲王爺生一個孩子啊!都已經成婚一年,王爺,都不肯碰我一下,難道,就這麼厭惡我嗎?”
冬梅看出了顧詩涵的心思,輕輕道:“王妃這麼好,早晚有一天王爺會回心轉意的,王妃要對自己有信心。”
顧詩涵微微頷首,然後,仰頭,問:“我前幾日,叫你差的事,怎麼樣?那個舞傾城到底與王爺有沒有關係啊?”
冬梅徐徐道:“王妃,猜得果然沒錯,那舞傾城真的與王爺相識。”
顧詩涵一聽,忙急問:“你快說!”
冬梅又接着道:“那舞傾城十歲,便來到了睿王妃,我是聽徐管家說的。那年,舞傾城跪在集市,賣身葬父。後來,就被咱們王爺給救了。然後,她便一直留在睿王府,做侍女。誰知,她總是與王府的舞姬,一起跳舞。王爺見她有跳舞的天分,便送她進了嶽舞堂。後來的事,王妃你就都知道了。”
顧詩涵恍然大悟,淡笑:“怪不得,我見那舞傾城的眼神,不對,她對王爺有一種愛慕之情,原來,真的與王爺相識。可是,就憑她之前的身世,現在能進宮做皇上的嬪妃,簡直是走了大運。”
冬梅想了想,淡然道:“那舞傾城就算再美,再會跳舞,咱們王爺,也不瞧她一眼啊!”
顧清影淡然一笑,靜靜道:“嗯,這個我倒是看出來了,元宵宮宴,舞傾城一直緊盯着王爺,可是,王爺都不看她一眼,可見,王爺對她並無情。所以,舞傾城可以暫時不考慮。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要快點,爲王爺生一個孩子。”
顧詩涵陷入沉思,仔細地想着,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猛然擡頭,笑說:“冬梅,你明日把容媽叫來,我想容媽一定會幫我想辦法的。”
冬梅輕輕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