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德十二年四月初十,東晟國南方的蒼州大旱,朝廷下發了十萬兩賑災物資,卻被洛櫻雪的父親洛良,私吞了。
申屠逸封得知此事之後,大怒,賜洛氏一族,全部男丁問斬,女子一律變賣爲奴,永世不得入京城。洛櫻雪也因此受到了牽連,賜冷宮白綾自盡。
申屠初月過繼給了王娡。王娡心中自是大喜,洛櫻雪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楊傲雪一事沒有牽連到她,想再對付她,也甚難,這一次,因爲前朝的事,不被吹灰之力剷除了洛櫻雪這個心腹大患,自是一件好事。
乾德十二年四月十八日。西壘國三皇子獨孤翼攜西壘國嫡公主獨孤千蝶前往東晟國。
這一次,東晟國和西壘國的聯姻,申屠逸封與獨孤山都很重視。
當晚,申屠逸封便在太極殿大擺宮宴。
申屠逸封舉起酒杯,笑道:“三皇子,一起喝一杯。”
獨孤翼起身,一飲而盡。
申屠逸封仰面大笑:“三皇子,好酒量,怎麼不見嫡公主呢!”
獨孤翼微笑道:“回皇上,臣妹得知,皇上偏愛舞蹈,所以,特意準備了一支西壘國的獨舞獻給皇上。”
申屠逸封點頭道:“好啊!朕看慣了東晟國的舞蹈,這次看看西壘國的舞姿如何。”
隨即幽美的旋律響起,獨孤千蝶似一隻蝴蝶翩翩飛舞地旋轉到了殿內中央,似一片落葉空中搖曳,似是叢中的一束花,隨着風的節奏扭動腰肢,綻放自己的光彩,淡淡的笑容始終盪漾在臉上,清雅如同夏日荷花,腰肢倩倩,風姿萬千,嫵媚動人的旋轉着,連裙襬都盪漾成一朵風中的芙蕖,那長長的黑髮在風中凌亂,美得讓人疑是嫦娥仙子。一曲結束,獨孤千蝶直起身,微喘,用手扶過耳邊的髮絲。
申屠逸封笑眯眯地看着獨孤千蝶,輕問:“這便是西壘國的嫡公主獨孤千蝶。”
獨孤千蝶跪下身,淡然道:“臣女正是獨孤千蝶。”
申屠逸封忙免了禮,道:“快起來,別動不動就跪下。”
獨孤千蝶起身,坐在自己該坐的位置上,申屠逸封凝視着她,雖不及舞傾城美麗,可是,畢竟有一種氣質是舞傾城沒有的,畢竟獨孤千蝶是西壘國的嫡公主,有些比舞傾城顯赫得多的地位。
乾德十二年二十八日,獨孤翼啓程回西壘國。次日,申屠逸封便賜封獨孤千蝶爲獨孤昭儀,位居於鍾翠宮怡和殿,位居主位。晉升佟允希佟昭媛爲佟貴妃,位居景仁宮昭陽殿,位居四妃之首,晉升舞傾城舞婕妤爲舞昭容,位居於長春宮漪瀾殿,位居主位。
當晚,申屠逸封便命獨孤千蝶侍寢。
當獨孤千蝶被擡來時,連睜都不睜來眼睛看一眼申屠逸封。申屠逸封輕輕的撫摸着獨孤千蝶的臉龐,獨孤千蝶也不肯睜開眼睛,只是,在她心中是無比的厭惡。
申屠逸封淡笑:“害怕嗎?”
獨孤千蝶依然閉着眼睛,冷言:“不怕!”
申屠逸封軒一軒眉道:“旁人第一次都很害怕,你怎麼不怕!”
獨孤千蝶慢慢睜開眼睛,對上申屠逸封那張近四十歲的臉,冷笑:“這有什麼好怕的,不過就是女孩與女人的一個分界線而已。”
申屠逸封睇視着那張嬌美如花的容顏久久未語,神情似有所動容,這樣的態度,這樣的語氣,這樣的感覺,讓他想起了藍紫翎。
他是帝王,什麼樣的女人,他不能擁有呢!哪怕這個獨孤千蝶是另一個冰山美人,他,也要佔有她。
皇城。坤寧宮。椒房殿。
顧清影緩緩地走進椒房殿,見王娡斜臥在牀榻上,微微福身:“清影見過皇后娘娘。”
王娡免了禮。顧清影佁然一笑,道:“聽說,獨孤昭儀國色天香,這是不是能與那舞昭容抗衡了呢!”
王娡搖搖頭,輕聲道:“那獨孤昭儀國色天香不錯,不過,皇上對她好似一般,這麼久了,只去過她那三次。”
顧清影微微沉吟:“這樣啊!”
王娡甜甜笑道:“對了,清影,六月初,皇上南巡,你也一同去吧!就當散散心了。或者,也可以選擇離開皇城。”
顧清影略牽了牽脣角算是一笑:“娘娘,其實做不做皇上的女人已經無所謂了,只是,就連西壘國的公主都不極那舞昭容,何況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宮人呢!”
王娡聽顧清影的這一番話像是要同意做皇上的女人,心中有些歡喜,忙道:“其實,並非是那獨孤千蝶不極舞傾城,而是因爲,那獨孤千蝶自來不爭氣。”
“不爭氣?”顧清影微蹙娥眉,輕聲問:“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娡眼簾微垂,語氣淡淡地慵懶,道:“清影,你記得不記得當初藍昭儀啊?”
藍紫翎藍昭儀,顧清影自當認得,她是,顧天澤喜歡的女人啊!
顧清影微微頷首,王娡微微笑說:“那獨孤昭儀與那藍昭儀一樣,總是用一些搪塞的理由,總是不來拜見本宮。還有一些宮宴,也很少來參加。”
顧清影抿了抿嘴脣,含笑垂下了眼簾,聽王娡這麼一說,顧清影心中大概是明白了,看來這獨孤千蝶也是一個命苦的女人。這皇城中的女人啊,沒有不命苦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