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詩涵走後,只剩下顧清影一人,她慢慢蹲下身,拾起地上的玉鐲碎片,一個不小心,碎片刺傷了她的手指,一道血痕,清晰無比,血,慢慢淌下。
心中的疼早已疼過了手指的疼。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果然,最讓她擔心的,還是發生了。
眼淚,模糊了她的雙眼,亦模糊了她的心。
申屠霸,此刻,多希望他能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但是,不能,不能在這個時候找他。因爲,要去找另一個人,孟靈芸,又是她?今日,情與仇,愛與恨,一起算。
滿臉的淚,疲憊的心碎,緩緩站起身。只有真正站起來,才能去抗爭那些惡人。
帶着仇恨,顧清影走出了坤寧宮,想着孟靈芸的住所走去。
“孟靈芸。”顧清影來到妙雲軒,不等宮人通報,直接闖入孟靈芸的寢殿:“你到底想怎麼樣?”
綠縊忙怒斥道:“我們寶林的名字,豈是你一個小小的宮人叫的。”
孟靈芸盈盈笑道:“綠縊,你先出去吧,有些話,我要單獨和她說。”
綠縊遲疑了一下,但是,還是走了出去。
待房間裡,剩下顧清影和孟靈芸時,孟靈芸冷言笑問:“怎麼?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
顧清影怒着眼睛看她,冷言:“孟靈芸,你還在這裝什麼,我與王爺的事,你爲什麼要同王妃說,你到底想做什麼?”
孟靈芸抿嘴輕笑道:“對,就是我做的,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顧清影不覺詫異,她,爲何不狡辯,直接就認了呢!顧清影緩緩道:“孟靈芸,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爲什麼一次次傷害我身邊的人,如薇死於你,寶笙死於你。我都未與你計較過什麼,可是你呢?你到底還想怎麼樣呢?”
“夠了,顧清影,我最討厭你這幅假模假式的嘴臉了,你以爲你很正直嗎?我告訴你,你是這個世界上最虛僞的女人。”孟靈芸終於,撕下臉上的溫柔面具。
“我們姐妹之間爲什麼會到如此田地呢?”顧清影淡笑:“我這一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當初在儲秀宮的時候替你解圍,更不該與你結拜爲姐妹。孟靈芸,這一次,我絕對,絕對,不會再放過你了。”
說完,顧清影便轉身,離去。
走在永巷的路上,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爲何,人,卻變得越來越陌生,越來越疏遠呢!
回到坤寧宮,顧清影沒有回梨淵閣,而是去了椒房殿。
王娡看得出來,顧清影是有心事的,於是遣走了所有的宮人,包括千柔。王娡看着顧清影,輕問:“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有什麼就說出來,說出來,要比憋在心裡好受些。”
顧清影皺起娥眉:“娘娘,是不是在這個皇城裡沒有從來都沒有什麼真情?”
王娡心中已知曉顧清影今日所謂何事而煩悶了,笑盈盈地走到顧清影的身邊,牽起顧清影的手,柔聲道:“清影,本宮告訴你,你要記住了。皇城就是這樣,你要選擇了真情流露,就是選擇了與尋死路。”
王娡的話,一字一句地刻在顧清影的心中,顧清影咬緊牙關。淚,慢慢地滑下眼眶。
王娡見狀,拿出手帕,爲顧清影輕輕地擦着眼淚。顧清影抽泣着:“娘娘,皇城中就沒有一點真情嗎?哪怕一點點也好。”
王娡笑了:“真情對於皇城來說,是奢求。因爲,皇城本來就是女人的戰場。”
顧清影咬破了嘴脣,瞬間,口中瀰漫着腥鹹的血腥味。爲什麼?爲什麼要選擇回來,爲什麼要選擇回到這個冷酷無情的皇城。
王娡又笑了:“清影,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顧清影微微頷首,心中默唸,孟靈芸,這一次,我,顧清影,絕不會放過你了。
嶽舞堂。
練完了今日的舞蹈,林月娥將舞傾城叫到身邊,舞傾城輕問:“堂主,有什麼事嗎?”
林月娥淡淡笑道:“是好消息,這不馬上要除夕了嗎?今年除夕,皇城又讓我們嶽舞堂進皇城獻舞,所以,這也是你進皇城最好的機會了。”
舞傾城睜大眼睛,看着林月娥,這一天還是來了,這應該是最後的機會了,一定要抓住這來之不易地機會。沉思片刻,淡淡道:“堂主,那這一次,皇城獻舞,傾城要準備什麼舞蹈呢!”
林月娥淡淡笑道:“這一次,以免上一次曲華裳的事情發生,所以,這一次,我想過了,你來一個獨舞。你就最拿手的就好。”
舞傾城想了想,柔聲道:“堂主,傾城心中有數了。”
林月娥微微頷首:“行,傾城,你的舞技,我一直都放心。行吧,今日就先這樣,回去好好準備準備,也好好休息休息。”
舞傾城微微欠身,然後回到房中。靜靜地坐在牀上,來到嶽舞堂已快三年,申屠霸唯一給自己的任務就是讓她進皇城,然而,她一直都沒有做到。這一次,一定不能再讓他失望了。
只是,在舞傾城心中,真的想進皇城嗎?還是想回到睿王府?只有她自己的心中最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