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
顧清影和寶笙從後門回府,顧府後門離顧清影所居住的影水軒很近。寶笙一邊吃着豆腐花,一邊說:“小姐下次可不能再這樣了,如果被夫人發現,恐怕又會怪小姐了。”
顧清影笑了“怎麼吃還堵不住你的嘴,下次不給你買豆腐花了。”
寶笙擦了擦嘴角的豆腐花,忙說:“小姐,別啊!寶笙這不都還是爲了小姐嘛!”
顧清影又笑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說笑着,她們走到了影水軒,寶笙打開影水軒的大門,然後,定定地站住了。
顧清影走上前,一看,是顧夫人和顧海瓊來了。顧海瓊顧家二小姐,顧夫人所生,和顧清影不合,平日在府裡,總是找顧清影的麻煩。
顧海瓊緩緩向顧清影走來,只見她身穿一襲淡紫色的長裙及地,外披冰紫色薄紗,長髮用一根銀簪挽起。雅緻的玉顏上雕刻着精緻的五官。一雙澄澈的黑色眸子,小巧精緻的鼻子,如櫻桃般薄的雙脣泛着瑩潤的水色。
“顧清影,你膽子還真的很大,竟敢私自出府。”顧海瓊開口說道。
顧清影笑了“父親從前在府的時候,同意我每個月可以出府一次的,敢問我怎麼算是私自了。”
顧海瓊冷哼道:“顧清影,現在父親不在府裡。府裡上下都由母親掌管。母親有同意嗎?”
“沒有。”顧清影冷冷回答。顧海瓊接着說:“哼!你母親當初只不過是伺候我母親的賤婢,你還敢在我面前囂張。”
顧清影的心緒,開始煩亂起來。憤怒,在她心裡翻騰。目光,逐漸變得冰冷。
顧海瓊未察覺到顧清影的心緒,繼續出言詆譭:“也不知道當初你母親使了什麼狐媚方法,勾引了父親,才生下你這個小賤人。哼!你和你母親一樣,都只不過是下賤的……”
“你說夠了嗎?”顧清影語氣冰冷,打斷了顧海瓊的話。
顧清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顧海瓊面前站定。
顧海瓊先是一愣,爾後又道:“難道我說錯了嗎,你們都是賤……”
“啪——”
時間在這一刻凍結。
清曠的脆響,重重的巴掌。
這一耳光用盡了顧清影所有的力氣。
顧海瓊可以說她自己,但絕對不能詆譭自己的母親。
顧海瓊的臉開始紅腫起來,捂着臉頰,跑到顧夫人身邊:“母親,你看,顧清影她竟然在你面前如此放肆。”
顧夫人終於開口了:“顧清影,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長輩放在眼裡。”顧清影笑了“那你們又有沒有把我這個顧家三小姐放在眼裡呢!”
顧夫人也笑了“老爺不在府裡,看來我真的要替老爺,好好管教一下你了。”說着,便示意一旁的家丁“顧清影以下犯上,家法伺候。”
話落,兩個家丁走到顧清影身邊,架起顧清影的胳膊。顧清影掙扎道:“你們放手。”
這時,寶笙跑到顧夫人身邊,跪下身:“夫人要罰就罰奴婢吧!都是奴婢不好。”顧海瓊在一邊揉着通紅的臉,一邊說:“你一個伺候賤婢的賤婢,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的份。”
兩個家丁越來越用力,無論顧清影如何掙脫也掙脫不了。
“你們快都住手。”一個恬靜柔和地聲音突然在影水軒內響起。
顧清影仰首,是顧家大小姐顧詩涵。只見她身穿白色紗裙,腰間用水藍絲軟煙羅系成一個蝴蝶結。黑色的秀髮輕輕挽起,斜插着一支薇靈簪。肌膚晶瑩如玉,略施粉黛,顯得楚楚動人。
她走到顧夫人面前:“母親,求你了,放過清影妹妹吧!”顧海瓊一聽,忙開口:“大姐,這件事情,你最好別管。”
顧詩涵沒有理會顧海瓊,繼續說:“明日父親就回府了,到時候我一定會告訴父親真相的。”
顧海瓊的眼神立即轉爲驚訝“顧詩涵,你別忘了,我纔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妹妹。而她顧清影,只不過是賤婢所生的賤種,你爲什麼處處都向着她。”
顧詩涵回首看了我一眼,說:“清影,也是我的妹妹。我有義務保護。”
“好了。”顧夫人開口:“詩涵,這件事情,你別管了。”
“母親,你別忘了,清影,她可是這一屆的秀女,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宮裡一定會下來調查的,到時候,你和海瓊一定脫不了關係。”顧詩涵頓了頓,又說:“母親,不要因爲你的個人恩怨,連累整個顧府。”
聽了顧詩涵的話,顧夫人陷入了沉思,或許,顧詩涵說的有些道理。顧海瓊怕事情有變,忙呵斥道:“你們幾個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動手啊!”
家丁們聽後,忙將顧清影按倒。
“慢着。”終於,顧夫人開口了。
顧海瓊見顧夫人有些猶豫,撒嬌道“母親。”顧夫人嘆了一口氣,“海瓊,你姐姐說的不無道理,不能因爲我們個人恩怨,連累整個顧府啊!”
“可是……”顧海瓊又想說什麼,被顧夫人打斷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吧。你們都下去吧。”
話落,家丁等一干人立即鬆開顧清影,退了下去。
顧海瓊狠狠瞪了顧清影一眼,“顧清影,你不要得意,你給我等着。”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她們走後,影水軒立刻安靜了下來。顧詩涵走到顧清影身邊,拉起顧清影的手,“清影,你沒事吧!”顧清影笑着搖頭。
顧詩涵也笑了,臉色輕鬆起來,說:“父親,明日就回來了。想必她們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了。”說着又示意身邊的侍女,“冬梅,快拿出來!”
冬梅拿出來一個盒子,打開盒子,盒子裡是一個翡翠玉鐲,顧詩涵拿出鐲子,戴在顧清影的手腕上,輕輕道:“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也沒準備什麼。這個玉鐲是我母親當年的陪嫁,今日,我送你作生辰禮物。”
顧清影忙要拿下來,“這太貴重了。”顧詩涵緊緊握住顧清影的手,“誰讓你是我的妹妹了。”
顧清影笑了,發自內心的笑,“謝謝了,姐姐。”
“我們姐妹之間不必言謝。”然後對冬梅說:“我們走吧。”
顧詩涵走後,寶笙扶顧清影回房。寶笙笑吟吟道:“小姐,依寶笙看,這府裡也就只有大小姐是真心對我們了。”
顧清影細細打量着鐲子,點點頭。是啊,這府裡,也只有顧詩涵是真心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