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胡安辦公室離開後,宋文在實驗室待到了下午纔出了學校。
爲了更方便照顧宋母,他在學校附近租了間地下室。
畢竟帝大附近寸土寸金,那種正常的房子,他租不起。
不過好在地下室夠寬敞,即使沒有陽光,他和宋母住着也挺滿足。
“小文回來了。”剛進門,宋母溫柔的聲音響起,屋內漆黑一片。
宋文將揹包放到一旁,進了屋,打開了牆上的開關。
屋內頓時燈火通明。
因爲是地下室,除了開燈,沒有一絲光線。宋母爲了節約電費,只要是一個人在家,都是關着燈的。
“媽,你怎麼又不開燈?”宋文看到母親獨自坐在椅子上,手裡還攥着什麼東西。
宋母將手裡的東西往背後藏了藏,自以爲沒被發現,其實被宋文看的清清楚楚。
“我一個人在家,開不開燈都無所謂的。”或許是常年勞累的原因,宋母不到五十歲的年紀,看起來卻猶如六十歲老嫗。
那張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跡,發間已經找不出一絲黑髮,眼角的皺紋已經堆起了很深的褶子。
背佝僂着,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臉色也有些蒼白。
宋文走上前,一把將她藏在身後的東西拿了出來。
“小文...”
“媽,你怎麼又在做這個,我不是說過不需要你做這些玩意兒嗎?”宋文語氣有些不悅,手裡拿着一個還沒繡完的鞋墊。
宋母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可是看到宋文那難看的臉色,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宋文見宋母眼尾泛紅,知道自己話說的重了些。他將手裡的鞋墊放下,走到宋母身邊坐下,握住那雙粗糙的手。
“媽,我不是怪您,如果你想打發時間,那可以做着玩。但你看,每次你做好後都拿出去賣,有時候遇到客戶訂,你還熬夜做。既費神又費力, 對你身體也不好。”宋文看了眼頭頂的白熾燈繼續道“而且您在家總是不開燈,我知道你手藝好,但這對你的眼睛不好。”
宋文的一番話,讓宋母低落的情緒緩和了幾分。她也知道自己現在就是個累贅,若不是她,宋文本該有更好的人生和選擇。
“媽只是想分擔一些。”雖然做鞋墊出去賣掙不了多少錢,但能賺一分是一分,總比在家混吃等死強。
宋文握着她的手,神色認真道:“媽,你安心養病,這個家還有我。我最近接了個實驗,等實驗結束,會有一筆不菲的獎金。”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吃過晚飯後,宋文回了房間。
他知道宋母的身體已經不能再耗下去了,但若要手術,肯定需要錢,而且不會是一筆小數。
宋文神色有些惆悵,也有些煩躁。他手裡的實驗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完成,若是一直拿不到獎金,那母親的病就一直沒辦法治好。
想到實驗,宋文就想起包裡還沒跟進的實驗報告。他拿過揹包,準備拿出資料,剛打開,有個東西掉了出來。
他低頭,當看到那東西時,眸色一變。
黑色磁卡,那位陸師妹給的。
彎腰將卡片撿了起來,手裡摩擦着磁卡的邊緣,宋文眸色更沉了幾分,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不敢賭,卻又不得不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