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場是你的?”
李逵覺得自己有個貨場稀奇嗎?
不稀奇吧?
滿不在乎道:“這還有假?”
高俅幸災樂禍的臉上洋溢着笑容,不知道那個傢伙頭鐵,竟然敢惹李逵這廝。可驚愕的豁開大嘴,半晌才傻傻問道:“是這貨場可不小。”
再高俅看來,李逵簡直就是行走的金元寶,身上掉下的灰,都是金光閃閃的金子。
這貨場高俅不陌生,他還真來過,堆積如山的都是如今在潁州價值高昂的茶油。
“就是一貨場茶油而已!”只有李逵和蘇過等少數人幾人才知道貨場裡只有少量裝門面的茶油,大部分都是徒有其表的木桶灌水的假貨。當然李逵也是憋着壞,就等着有人來放火。只要這把大火放下去,就得有人承擔,最後……他就等着有人用茶油的錢賠他空桶的損失。
好吧,李逵整了這麼多的假茶油,目的就是坑人一把。
但是高俅不這麼想啊!當他得知滿滿一個貨場的茶油都讓一把火給燒了,心痛的都想跳河,他和李雲才做了一筆不打不下的茶油生意,就讓倆人賺取了上萬貫的財富。要是李逵的手再鬆一鬆,這上萬貫財富還能再暴漲一倍,直接變成兩萬貫。
那麼他高俅到時候就是個萬貫戶,一萬貫吶!
這該是多大一筆錢?
可這筆錢在李逵的財富面前,連提鞋都不配。李逵這廝有多少錢,李雲覺得他需要學會九章算術之後,才能搞明白。就像是李逵經常說的,百萬家財而已,有什麼稀奇的?
就貨場中堆積的茶油,高俅保守估算,也至少是在二十萬貫上下。
只多不少。
高俅和李雲交易所的單子要交割,當時就從這個貨場里拉來的茶油。而他們請人拉了兩天,連一個角落的茶油都沒有拉走。這該是多大一筆財富,就一把火說燒就燒了,高俅的心頭都在滴血。汴京的頂級舞女藝伎,千貫足以拿下四五年的契約,還能當小妾養着,多好!
當然,像蘇軾這樣的名人,連倒貼的都有,他自然要在銀錢上吃虧些。
高俅捂着胸口,胸悶的快喘不過氣來:“這該是多大一筆錢啊!”
“少說也有十幾萬貫,就這麼燒了,我等恨不得將賊死碎屍萬段。”李雲同仇敵愾道。
隨即,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潁州城內最大的茶油貨場遭遇了大火,可以預見,最後恐怕連根毛都不會留下,豈不是說潁州城內的茶油立刻就要暴漲?
李雲低聲問:“李逵,茶油是否要漲了?”
高俅頓時來了精神,他覺得賺錢的機會又來了,頓時圍着李逵追問:“二哥,我去交易所買漲不會虧錢吧?”
“虧了別找我就成!”李逵嫌棄道。
高俅痛心疾首道:“我們可是兄弟!”
“滾一邊去,我多大認你着兄長了?”李逵手臂劃拉着將高俅趕到邊上,這時候,州衙的捕頭捂着腰間的朴刀刀鞘,遠遠看到知州老爺的依仗,就衝了過來。
碼頭可是潁州城的重地,出了這麼大的亂子,捕頭都快急瘋了。誰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在碼頭鬧事?
尤其是推官如今被通判徐讓下了死命令,限期將衙門中多年積累的要案都給破了。潁州衙門的大案重案,不就是幾次常平倉的閃失嗎?
對推官來說,這可都是頭痛的事。
前任已經草草結案,自己去推翻,顯然是得罪人。但官大一級壓死人,徐讓的通判官職,在潁州也就是蘇軾能管。
可蘇軾在衙門就是個甩手掌櫃,於是州衙的三班衙役就開始倒黴起來。整日被撒出去探訪,結果直到如今,也是毫無頭緒。
惱的推官已經打了好幾頓捕頭。
平日裡,邢捕頭也是唉聲嘆氣,嚷嚷着:“下輩子說什麼也不做這營生了,平白裡糟踐了個好人。”
這話連捕頭自己說了都不信,什麼好人去做衙役?
見碼頭的大火將知州老爺都引來了,捕頭就覺得腦袋發麻,心頭忐忑不已,還以爲逃不過這一頓打了。跪倒在地上,對蘇軾接連訴苦:“大老爺,您老可來了。小的手下都散出去了,身邊實在沒人可用,讓賊人逃脫了去……”
李逵剛開始還能保持克制,聽了兩句,頓時惱了,伸出大腳丫子踢倒了捕頭,沉聲道:“你和賊人是一夥的不成?”
“不敢,哪敢啊!既然如此,等火情撲滅之後,帶我去查看走訪,定不能讓賊子逃脫了!”
“重點排查做茶油生意的本地大戶。”
“交易所肯定有記錄。”
……
蘇軾覺得自己出現也解決不了問題,於是就帶着人離開了。臨走,將捕頭安排給了李逵差遣。
等到火勢被撲滅之後,走在滿目蒼痍的廢墟之中,李逵開始琢磨了起來,誰的嫌疑最大?
茶油生意。
大戶。
這些人的嫌疑最大,這是跑不掉的。至於糧商恐怕也和他有仇,但糧商其實和本地大戶都是一家子,根本就沒有必要區分開來。
李雲從交易所拿來了交易單據。
走訪在碼頭,交易所。
纔不出一天光景,李逵就鎖定了犯罪嫌疑人。
不得不說,潁州城內的三班衙役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快捷的辦事效率,要是他們真有怎麼強的能力,也不會讓徐讓含恨等了這麼多年了。
可是李逵出馬,立竿見影。
就連李雲這位捕頭之子都沒有看出對方是如何露出馬腳的,李逵卻篤定着準備帶人去堵人了。
高俅唏噓不已,他估摸着自己之前還是小看了李逵的本事,這不,纔多大點功夫,李逵就找到了門道。和他相比,自己的才能實在是上不得檯面。
可佩服是佩服,但看捕頭嚇得臉色蒼白,腿肚子都發顫的樣子,也有點不解。難道李逵是抓到了大魚不成?
“人傑,沒想到你還有查案的本事,哥哥我虛度春秋十餘載,愧不如賢弟。”高俅巴結者他人生中最大的金主,隨即好奇道:“不知道賢弟是如何知道案犯蹤跡的呢?”
“有錢的人都心虛!”李逵篤定道。
高俅冷不丁打了個擺子,額頭上冒出點點冷汗:“還有呢?”
“這麼多人往來碼頭,只有他家大業大,能賠得起我的損失。”李逵真沒找着縱火案的蛛絲馬跡,但是他固執的認爲,這廝嫌疑最大,一旁的捕頭老邢絕望的看着李逵,心說:“你想死,可別帶上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