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山還答應自己和辦公廳的人員有空的時候也來上課,同時,他還有一件即着急又不算太急的事情。
“子弟小學的事情你看怎麼辦纔好?”蕭子山問。
所謂子弟小學,是指穿越者帶來的未成年子女的教育問題。目前穿越者自己的未成年兒童不多,只有三四個而已,基本都不滿十歲。他們已經有大半年沒有接受任何學校的教育了,每天在廣闊天地裡自由玩耍。而且每個孩子的父母都很忙碌,幾乎管不到他們的學習和生活問題。
事情雖小,涉及的範圍也不大,但畢竟也是辦公廳的職責範圍。蕭子山覺得這事情很棘手:孩子年齡偏小,使得他們必須有專人照顧和教育。他們的人數又太少,沒法爲他們單獨辦一個類似育紅學校的教育機構。畢竟多數穿越者連老婆都沒有,第一次生育浪潮還沒到來。要辦這種學校,起碼也得等八年十年之後的事情。
他把這些考慮和胡青白和白雨說了:“怎麼才能讓大家都滿意?”
“長遠說,育紅學校之類的機構肯定要辦。至少保育院這個級別二三年內就得有了。”胡青白說,“現在的話,暫時在教育園裡辦一個專門的班好了。”胡青白想了一下,“全科班。我親自來教。不過,最好撥一個女教師給我。孩子年齡普遍小,女教師比較有親和力。”
“方憶靜吧。她在幼兒園待過。”
“那最好了。”胡青白說了他的設想:“我們每天上半天課,採用複式教育。我再從土著兒童中選幾個性格溫和,普通話說的好的孩子陪讀。”
“這個方案好。”蕭子山說,“我原來也想這麼辦,可是覺得班裡孩子是不是少了點。”
“土著孩子也不錯的,聰明活潑的不少。”
“到時候先讓我過目下這些孩子。”蕭子山想了想,“最好請衛生部事先徹底的給他們體檢一次。要完全健康的。對了,相貌也得比較好一些。”
“行,沒問題。”胡青白暗笑這主任管得還真是瑣屑。
送走了“欽差大臣”,胡青白對白雨說:“你去找鄔徳,把招簡易師範的事情和他通報一下,要他幫忙配合一下――畢竟土著都是歸他管,什麼人合適,什麼人不合適,他心裡最清楚。”
白雨點點頭:“這也是應有之意。”
白雨找到了鄔徳,把要求和他說了一遍。鄔徳點點頭:“簡易師範是個好辦法,但是這麼多的適齡女生怕有困難。”
鄔徳介紹了目前的難民收容情況。截至到1629年的五月,他們已經通過廣州站渠道收容難民六千多人。其中有四千多人已經運到臨高,安置在百仞公社。在雷州安置了五百人,在廣州還有一千多人留置。
鄔徳說:“人是運來了不少,但是收容來的人年齡參差不齊,你一口氣要十五到二十歲的女孩子三百五十個,我上哪給你找去。”
“我還以爲女人很多呢……”白雨嘀咕,“古人不是把女孩子當賠錢貨嗎?”
“可是搶女人、買女人也很熱衷。這些難民一路流浪到廣州,路上年輕女孩子被賣掉或者被搶走的可能性太多了。”
“能給多少吧。”
“一百二十個,最多了,還得給衛生部四十個。”鄔徳查了下電腦說。
“衛生部要這麼多?!”
“依我看,給衛生部的還少了。現在給營地配消毒藥水的人都不夠。”鄔徳把白雨給打發走了。
“哼哼,都上我這裡來要女孩子,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想什麼!”鄔徳小聲說。又叫了一聲:“初雨!”
“來了!”初雨現在已經改換了裝束,頭髮剪短了,衣服也換成了現代人的。加上“初承雨露”,身材和臉蛋都飽滿起來,看起來已經和過去的那個小丫頭大不相同。
“打電話給獨孤求婚,通知一起去檢疫營。”
鄔徳這個民政人民委員,則執委會的權力體系裡高踞第一層次,原因無他,他的工作最爲繁重,也最爲要緊。再高明的科級、工業和再多的錢財,也不能沒人來幹活。而鄔徳就掌握着穿越集團全部的人力資源。
獨孤求婚穿着一身99式警服的舊款鐵灰色襯衣出現他的辦公室,下身是東德人民軍夏常服馬褲,腳蹬高筒靴――他自帶的仿SS的M32制服在臨高是無論如何也穿不上去的,只好退而求其次,畢竟這套行頭看起來也夠“鐵血”的。
“走,我們去檢疫營看看。”
這是每天的例行公事。不管他的工作多忙,鄔徳都要和強力部門和衛生部門的主管人員一起去檢疫營視察,營地裡時時刻刻都有千把人聚在一起,鬧起羣體性事件或者瘟疫不是玩的。
車子來到博鋪的時候,衛生部派出的河馬也到了,三個人在來到戒備森嚴的檢疫營。這裡駐紮着一個接受過鎮暴訓練的步兵連,除了步槍和手榴彈,還裝備了藤盔甲、藤牌、木棍和催淚彈。
目前除了因爲吃飯和洗澡問題打過幾次羣架,還沒有出現過大的騷動。爲了防範在移民過程中出現將地域矛盾、主客矛盾、宗族矛盾帶入臨高,鄔徳在發電給廣州的收容難民的指南里明確提出幾個要點:只收容孤兒、單身男女和單戶小家庭人家。以宗族、大家族爲單位遷徙流浪的一律不收納--在穿越集團還沒有培養出足夠的可靠的行政幹部之前和強大的暴力機器之前,執委會不想在解決民間糾紛上消耗太多的精力,畢竟臨高本地的宗族問題已經夠厲害的了。如果再引入外來的大宗強族,簡直就是自找麻煩。
難民一旦被收容,就得籤契約成爲契約奴,喪失人身自由。既然身份上已經是是奴僕,就是主家的人口。在法律上已經切斷了和原先家族的關係。等到在本地經過“淨化”在檢疫營安頓下來之後,他就成了一個沒有過去也沒有人身自由的奴隸。甚至連可供回憶的東西也不存在了。任由穿越集團改造成他們需要的人力資源。
鄔徳被一隊人簇擁着,走入這個檢疫營。不知道怎麼的,每次他走進這營區就想起了當年看的《逃離索比堡》,雖然這個聯想極不合適,但是長條形的營房、四周的鐵絲網,高高的塔樓,荷槍實彈的哨兵,還有難民們看到他們這一行人走過的時候臉上流露出來的畏懼的神情,都很神似。
難民們在營地裡已經被陸軍操練的很熟了,無論是走進的時候“立正!”,離開時候的“解散!”,還是營房裡整整齊齊的被子,乾乾淨淨的草蓆――即使在女子營地也毫不遜色,體現出陸軍在這方面的超強實力。
獨孤求婚走過的時候,他的那雙黑色的高筒靴和馬褲讓很多人流露出了恐懼的神情――他在檢疫營地差不多就是恐怖的象徵。許多難民數忘不了他每次來到營地審判違反紀律的肇事分子時候的模樣:白面書生一樣的年輕人,嘴角帶着安詳的微笑,一個小小的手勢就會讓某個倒黴蛋被拖上大門口的刑架上被打的皮開肉綻。
鄔徳對收容來的難民是“恩威並重”式的。讓他們吃得飽,有衣穿,有病治,家人能夠團聚。但是“威”也要足夠,讓移民們切實的認識到誰纔是這裡的主人。單純一味的市恩,反而會讓人放縱起來。這裡實行的是嚴厲的紀律管制。守規矩的人不會吃虧,反之則會被修理的很慘。屢犯的人等待他的就是苦役。
這種政策非常有效,根據接受移民工人的各個經濟部門的反饋,移民的表現堪稱良好,服從、幹活賣力、組織性紀律性很強。
這也使得具體的施行者獨孤求婚在穿越集團內變得相當的孤立。雖然穿越集團內的多數人是實用主義,但是也有不少人抱有“普世”的想法。加上獨孤求婚平時一副相當招搖的打扮,未免遭人嫌棄,有人甚至在BBS上置疑:獨孤求婚在檢疫營地的作爲是不是有法西斯之嫌棄。
獨孤求婚處在這樣一種尷尬又微妙的形式之下,履行着自己的責任。鄔徳爲了避免讓他在火坑上繼續被燒烤,去掉了他的檢疫營長官的兼職,換上了陽河。
陽河這人屬於即立場極其堅定,除了網遊毫無專長的宅男衆。當這個檢疫營的長官正合適。他當過好幾個網遊裡的小公會會長或者高級幹部,對管理羣體還是有些心得的。更重要的是他對鄔徳的一切指示都毫無置疑的執行。這樣一來,獨孤求婚在營地內部的整肅活動依然暢通無阻。
“今天的情緒動向怎麼樣?”鄔徳問陽河。
“很穩定,藍色情緒標準。”
“天天都是藍色,你可別當是應付差使啊。”鄔徳知道陽河此人大學畢業沒多久,缺少社會經驗,這也是他比較擔心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