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這兩天,麥央發現她爸喜歡上釣魚了!
一想就覺得稀奇,以前她爸不是就愛喝酒打牌的嗎?怎麼愛好變文雅了呢?結果她媽告訴她,不是自身的改變,是客觀條件不允許。
從小鎮上搬到長沙後,那些牌友湊不齊了。一次跟一熟人去郊外釣了次魚,一下就喜歡上了。每天吃完早飯就往外奔,一天到頭見不到他人。這不這會兒,麥央她媽不讓她爸出去,她爸一無聊又不敢反抗的,就拿家裡的魚缸玩。
麥央實在看不下去,衝她媽喊,“媽!你趕緊讓我爸出去吧,魚缸裡的魚都快讓我爸弄死啦!”
麥央怎麼跟她爸一起出來郊外釣魚的,自己都恍惚。只知道她爸真的很開心,能出來就不說了,還是帶着他特長面子的閨女,見着人就特熱情的說“這是我女兒,都認識吧!”
長沙和北京比起來暖和不少,早不見了雪的痕跡。滿眼的油菜花綿延得跟黃色的海一樣,襯着冒着綠芽的樹,真的很好看。麥央有種出來郊遊的感覺,特悔恨沒帶些吃的過來,他爸也特後悔沒帶瓶酒來。
於是父女兩眼神一對,放下魚竿就附近找小賣店。郊外到底是郊外,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小超市,兩人覺得實在難得,差點把超市的貨都搬空了。燒烤的工具也買了,肉啊青菜啊調味料的都買齊了往魚池跑。
麥央在她爸的手把手教育下最終釣上條小鯽魚崽,真的是一特小的魚崽兒!一食指長就讓父女兩樂得跟釣了條金槍魚似地。
麥央很滿意,真的!滿意得把那魚崽養在桶裡打算拿回家特地給它個專門魚缸養着。就滿足的在那烤着肉烤着他爸釣的大魚。
麥央爸爸一個勁的說,“麥央,怎麼樣,好玩吧!爸爸現在真的很幸福,你呢?”
“爸,您都說幸福了,我肯定樂瘋了。只要你跟我媽還有外婆開心每一天,我就幹什麼都有勁。”
“爸爸媽媽外婆開心了,那你跟爸爸說說你自己的事吧?”
麥央不說話了,笑着看着她爸又翻着烤糊的肉片讓她爸別釣了過來吃。很久她爸都笑的特溫暖慈祥的看着她,小姑娘眼睛就溼潤了。
“爸,你還不知道我啊,我這脾氣誰受的了?”
“不是有舍予嗎!那孩子我們家可真一致都喜歡。你媽都把他當女婿看了啊,關心他都比我多。”
麥央低着頭翻着又烤糊的魚,眼淚滴答答的滴在肉片上,“呲呲”的被炭火烤的馬上就化成一股煙霧。
“麥央?”
“爸,你還不知道吧,我們家把舍予當自己人看,舍予家可不是。”
一眨眼在魚池這邊待了大半天,夕陽的顏色特別濃豔,演變的顏色跟油畫布上的色彩一樣潤澤。釣魚的人一個個陸續離開,麥央和她爸還在吃着烤糊的東西聊着傷心的故事。
都說在父母面前,孩子永遠都長不大。麥央把舍予那事跟她爸說了一遍,哭得跟一個被人欺負的孩子一樣傷心。
其實麥央想起小時候哪有人敢欺負她們這一夥啊!她們別欺負別人就行。經常有家長帶着自家眼淚鼻涕一起流淌的孩子,還拿着一件滿是鞋印的衣裳來她家告狀,說她們和着夥欺負她們家可憐的老實孩子,看看這衣裳上的腳印就是血淋淋的證據!
“麥央啦,你真把舍予當哥哥看待?”
“真的!我一直覺得他就是我一親哥哥,照顧我特周全。從來沒有往那方面想,不是她們說的那種賤人。爸,你要相信我。”
“那我女兒就不用哭了!”
“嗯?”
“你是因爲舍予他媽媽看不起我們家,他媽媽說了傷了你心的話,你難過。”
“有吧,還有就是覺得特別對不起舍予,爸,我覺得我有時候挺欠打的。麻煩那麼多人,也讓那麼多人難受,你說我怎麼就跟一苦黃蓮一樣,誰沾誰都跟着苦呢?一點都不像鬱意柯瑞她們苦瓜一樣,和什麼材料無論怎麼抄都只是苦自己的。”
“麥央,爸爸知道你在外頭受了不少委屈,是爸沒本事,不能爲你阻擋什麼。才讓人家看不起……你媽還做夢都夢見你跟舍予在一起開開心心過日子呢,都是爸沒能耐!”
“爸!說什麼呢?我從來都不覺得我們家窮,從來都覺得我們家一直特幸福,幸福的誰都羨慕嫉妒。你不知道葉子她們有多羨慕咱們家,再說,我又不是和舍予想有什麼發展,跟你說了,他是我哥哥,只能是我哥哥!這會回北京,我就跟他面對面說清楚一切。”
“我的寶貝真長大了,以前幹什麼都拉着我一起。受什麼欺負都是指着人說‘你等着,我把我爸叫來收拾你’,現在都能自己扛了,麥央,爸爸很開心,其實這些都是生活的一部分,不得不說,這些挫折是最能鍛鍊你的良藥,雖然苦但是效果明顯。無論以後你在外頭受多少累多少委屈,記着!家裡一直有人想着你呢,累了就回來,爸爸養你一輩子都行,別忘了,爸不幹事還有退休工資呢!她們不要我女兒是她們瞎了眼了,這麼好一孩子不要,真是她們虧大了!”
麥央眼淚留得特暢快,可是笑容也特燦爛,窩在他爸的懷裡,覺得世界上再也找不到這麼溫暖踏實的懷抱!
在長沙第二天麥央感冒了,她媽陪着她正在醫院打點滴呢,手機忽然響起,一看是陌生號碼,響了很久麥央她媽讓她趕緊接,別打攪其他病人休息,麥央就笑的特諷刺,打攪?她現在坐在走道上打點滴,來來往往得多少人啦,吵得跟菜市場一樣,還在乎她這會兒!
接通電話,麥央就沒好氣,“誰啊?”
“麥央嗎?”
麥央就納悶,“你打我手機你還問我是誰?”
“脾氣怎麼搞的?我是柯瑞啊!聽不出來啊?”
“呦!瑞姐,怎麼換號碼啦?”
“沒有,借旁邊的人的用用,誒!你在幹嗎呢?”
“我跟你說啊,瑞姐!”
麥央一想起醫院流感的人跟過年買火車
票一樣密集,自己現在蹲在一走道口還是排在洗手間口子打點滴,就樂呵,笑得特大聲,抽不過氣的那種。
“我現在蹲廁所口打點滴呢!我的媽呀,你說中國怎麼人就那麼多呢?我算見識了,你說我賺那麼多錢就是爲了蹲廁所口打點滴嗎?剛纔還有一老太太上洗手間問我‘姑娘,醫院廁所也收費啊?’媽呀,樂得我呀!”
說完又在那一個人笑得抖啊抖的,還因爲感冒乾咳了幾聲,她媽看不慣特嫌棄的白了她一眼。結果柯瑞說了一句話,讓麥央再也笑不出來。
柯瑞說“姐們!我正在錄節目呢。”
“嗯?什麼意思?”
“錄節目,現場連線。”柯瑞一字一句的回答,簡明扼要,然後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爆笑,一個著名主持人的聲音也跟着傳來,向她問好。
麥央當時嚇得手機往她媽身上一扔,她媽也傻了,問她“怎麼了?”
手機裡頭隱隱有呼喊聲音傳來,麥央她媽接起來就問,結果也嚇得又把手機扔回給麥央,還什麼髒東西一樣,使勁擦手。
麥央沒轍,柯瑞把她當姐妹才現場連線她,不能讓她沒面子不是?硬着頭皮就裝深沉,剛纔那些話真希望他們千萬別聽見!
“呵呵……怎麼錄節目不先說啊!”
電話那頭換了一著名節目主持人接聽,那是MHK另一檔王牌節目,收視率十幾年都是冠軍啦!響噹噹的金字招牌,柯瑞在這麼牛掰一節目現場連線她,這下可又上了回大鏡頭啊!
那主持人特喜慶的問了些麥央的問題,說現場觀衆聽說連線她反應特別熱烈,說都喜歡她。說了那麼多好聽的,後面才把麥央往籠子裡套。
“麥央啦,我可是剛錄了你的節目啊,哥有個問題想問你。”
“哥,你說,別問太過就行。”
“柯瑞說,你們小時候特別調皮。尤其是你和鬱意,小學六一兒童節的時候學校表演節目,其他小朋友都在額頭上點顆紅點就行,你和鬱意一定要寫個‘王’,是真的嗎?”
麥央聽到現場發出的爆笑聲,自己也也尷尬,柯瑞似乎說了不少她們小時候的豐功偉績,她真得小心回答。於是心一橫,也說“那柯瑞還老喜歡扮白娘子呢!”
現場又是一陣鬨笑,主持人忍住笑問麥央具體怎麼樣,旁邊柯瑞警告的聲音不時響起。麥央不管,乾脆說個清楚。
“小時候柯瑞心裡住着一公主,我們誰都得聽她的,伺候她。每次扮白娘子都是讓我演小青,鬱意演許仙。自己拿我媽織毛衣的棍子插頭髮裡,再披張蚊帳到處跑,鼻涕流的水龍頭一樣的白娘子你們沒見過吧?那樣子,我真永生難忘。”
麥央媽媽聽着想起她們小時候,也挨在手機變聽着,在那笑得起勁,電話那頭又接着問了些事情後引發不少笑聲。最後主持人問麥央,柯瑞在她心裡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麥央沒有任何猶豫的回答,“我親姐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