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玉師太萬萬沒有想到推開大門看到的是自己師傅的屍體,她以爲是惡作劇,還以爲是秦川易容嚇她的,但是當所有的不可能被現實打敗時,她就覺得嗓子一甜,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空了。
眼淚加着憤恨似乎要將她摧毀,二十多年她們雖是師徒,給她的感覺更像姐妹,她酗酒是自己將她改過來的,她不知道愛惜自己是自己用愛一點一點感化的,她給你自己一個家,她只聽自己的話,只要自己威脅她,她就乖乖聽話,他們不是師徒,有時候自己覺得她是妹妹而自己是姐姐,一直是自己照顧她,她怎麼會死呢?
將臉上的眼淚擦掉,慧玉師太吩咐徒弟道,“去各大門派報喪,後天二月四日正式發喪,就是拼盡靜水庵一個人也要爲你們的師祖報仇救出菱兒。”
段小四是在雲玉山莊聽到了這個消息,他把拳頭握得死緊,秦川的老巢他就是沒有找到,又連踹了他的幾個分舵,可是查不到秦川的下落,雲清師太的死讓他的火燒火燎的心又澆上了一層油似乎心被焚燒了。
很少有行動的段乘風第一次將自己鎖在了書房中,那個自己把她當成親妹妹的是否能承受的住這樣的打擊,他唯一錯的就是她不懂事的時候沒能將自己的感情說清楚,任由時間的推移或者說不敢說,等自己真的下定了決心卻傷了自己最不想傷的妹妹,事情過去二十多年了,他看着她成爲別人嘴裡最厲害的神醫,聽着世人提起慧玉師太哪個不豎起大拇指,她對感情過於細膩,所以這些年一直不肯原諒他,而他更是無能爲力,想起滿心都是疼。
而一向樂觀的莊主夫人的臉上難得出現凝重的表情,這一消息讓他們夫妻兩個人心中的愧疚增加到了頂點,很有默契地他們獨自一人呆在一間房中,等老莊主夫人抹着淚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他們才知道那個人一旦出事整個雲玉山莊的最主要的人都不會好過。
從書房出來,段乘風要親自到靜水庵憑弔,得到了莊主夫人的贊同。
憑着雲清師太在江湖的地位,二月四日這一天陸續來了很多江湖上的人物,一般的門派都是派二代身份比較特殊的人物,不是掌門的大徒弟,也是掌門的兒子這樣的人物,從來沒有這麼熱鬧的靜水庵顯得有些擁擠。
慧玉師太帶着全部徒弟重孝上身,將靜水庵的氣氛壓抑到了最頂點,默默看着衆人上香,還禮,慧玉師太還有不真實的感覺,有的徒弟低低抽泣,慧玉師太就得身子發空,腦袋發木,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實,似乎是做夢,怎麼可能。
“雲玉山莊莊主和莊主夫人到。”隨着拜吊之人的高喊,慧玉師太才覺得自己的腦袋清明瞭一點,她有些苦笑地想,“段乘風和程雨煙真能趕時候來,自己真的不想見他們,也還好這個時候師傅帶走了她所有的思緒,面對他倆自己可能沒那麼難了。”
“請吧!”慧玉師太機械地道,目光有些空洞,還好自己能控制的住,要以師傅爲準,一定讓師傅風光下葬。
段乘風和夫人就這樣大踏步而進,慧玉擡起面無表情的臉,客氣道,“師傅能得雲玉山莊和夫人相送定會安息,貧尼在這裡謝過,請。”
段乘風和夫人滿肚子話就這樣噎在心裡,這個時候這個地方一切不能多說話,段乘風和夫人給雲清師太上了香,拜了拜雲清師太的靈堂,賓主雙方互相施禮。
很多人並不知道慧玉師太和雲玉山莊的關係,突然一聲尖尖的嗓音劃破了靈堂的安靜,“太后駕到。”
慧玉師太腳下一個踉蹌似乎有淚衝出了眼眶,她甩頭看去,當朝的太后一身素衣出現雲清師太的靈堂,身後跟着自己的兒子段小
四和侄子段劍衣。
太后到了完全不一樣,縱然是江湖上的門派面對皇家還是要行禮的,一時間靈堂之人都自動跪在地上。
太后喊了一聲“衆位俠士趕快平身,本宮是看自己的妹妹,所以從現在開始沒有太后一說,還請各位不要多禮。”
慧玉師太忍了半天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一時間很多人都在猜測雲玉山莊到底和慧玉師太什麼關係,莊主和莊主夫人到了不說;連當今的太后也到了,真是給足了靜水庵的面子。
“雙姐。”慧玉師太低低道,所有的委屈加上心痛竟然淚如雨下。
“放心,你的事就是雙姐的事,也就是御天和劍衣的事,交給他們,我給你師傅上個香。”太后道。
“雙姐,你到後堂休息吧!不管怎麼說您是太后,讓小輩們出面就好。”話一出口慧玉師太眼淚又是流個不停,一瞬間感到了親人的力量。
“這裡沒有太后,只有唐婉的姐姐段豔雙,姐姐一向尊敬你的師傅,我給她上香她絕對受的起。”太后向雲清師太的靈堂鞠了三個躬,將香插上香爐。
所以來的武林豪傑都有些震驚,堂堂太后竟然給小小的靜水庵的師太上香這個真的不是一般的面子了,一時間都對這個小小的靜水庵刮目相看,也有的也暗暗道,“真是來對了。”
將雲清師太下葬,所以的悲傷全部而至,慧玉師太幾乎暈厥,相伴自己二十多年的師傅走了,真的像是空了,這種打擊真的有些承受不住。
有近的幫派當天也就反回了,遠的留宿在客房,段乘風和莊主夫人都沒走,太后和段小四段劍衣也留下,一間房間似乎十分的擁擠。
“小四說的支支吾吾,問也問不清楚,是誰被那個殺害雲清師太的人擄去了?是小四喜歡的人嗎?”太后問慧玉師太道。
“也是我的徒弟叫蘭嫣,和小四認識然後就好上了,我那個徒弟有點招人,這不被叫秦川的人看上了,對了小四跟你說了秦川就是龍景天吧!他可能要對付你們,我師傅是走火入魔,我猜想秦川是用我師兄刺激我師傅了,要不以她老人家的身手怎麼會出意外呢?”說着說着慧玉師太又有些哽咽。
“是,小四跟我說了,其實當年是有誤會,但是既然景天殺戮成性也不能任他枉法,所以我等給皇上說說,不行派人手抓住景天,不能讓他再害人。”太后道。
“母后不用,兒臣自己能解決,不用勞煩皇兄,還有劍劍說樑王府上忙乎地挺熱鬧讓皇兄小心。”段小四道,僅僅四天他似乎又瘦了不少。
“你皇兄早有準備,母后以爲肆天不會,唉,陰皇后死時他只有十二歲,如果你們僅有的四個兄弟就這樣相互殘殺,母后就覺得沒臉去見你父皇了。”太后閉了閉眼睛,真的不想看兄弟間的互相殘殺。
“婉妹,如果還把雲玉山莊當成自己的家有空就去住住,娘特別地想你,不是今天的時機不對她定要來,今天還在屋裡抹淚,你怪哥哥和雨煙哥哥理解,可是娘她身體越來越不好,妹妹能否陪陪娘。”段乘風終於能說話了,很苦澀地說完。
“莊主說笑了,貧尼會去看姨娘的,莊主不用這樣小心,貧尼也沒怪過你,事事均有命勉強不得,還是請莊主和莊主夫人到客房休息,貧尼與雙姐有話要說。”慧玉師太將太后連在了一起,卻將段乘風和他的夫人擋在了心牆之外。
“小姐”莊主夫人澀澀開口。
慧玉師太心底一顫,她有些嘲諷道,“莊主夫人多少年的陳年往事的,貧尼真的擔待不起,您與莊主還是去休息吧!貧尼真的有很多話要跟雙姐說,還望成全。”
莊主和莊主夫人再也說不出話了,段乘風牽着莊主夫人的手,卻被莊主夫人躲過,突然有些不管不顧地道,“小姐,您聽我解釋。”
打斷她的是太后,“好了,都說了以後再說,她現在的心情適合聽你的解釋嗎?先退了吧!以後有機會再說。”
主夫人咬着嘴脣不說話,這次沒有躲過段乘風牽過的手,“走吧!以後再說吧!”看着兩個人出了屋子,太后嘆了一口氣。
一夜無眠,段小四一直站在黑暗的角落裡默默發呆,他想不明白爲什麼和他的菱兒老是多災多難,似乎一直都不順,他真的懷念在地穴的日子,那個時候他劈柴燒飯幸福地恍如做夢,這樣的日子他一定要和她過一輩子。
“秦川”段小四咬着牙道,“你敢傷她,別怪弟弟不念兄弟之情。”
次日,段家一家三口告別,太后也回去皇宮,臨走時給了慧玉師太一個腰牌,告訴她一定要到皇宮去看她,說着慧玉師太一度又要掉淚,段小四沒有走,他和慧玉師太商量怎樣對付秦川,想象着秦川到底會躲在哪裡?
歐陽菱將金鳳九珠丹放在手上,默默發呆,師祖說的的九位連珠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有空沒空拿出擺弄可惜一籌莫展。
秦川走進的時候就看見歐陽菱正拿着金鳳簪發呆,以爲她又在睹物思人沒有介意,從雲清師太死了之後,歐陽菱發呆的時候越來越多,似乎眼睛都空了,秦川知道她需要時間卻沒想到她會跟她的師祖感情那麼深,到現在人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
歐陽菱擡頭看了一眼秦川,並沒有着急將金鳳簪帶到頭上,而是又摸索了一下,實在看不出什麼,小心地帶到頭上。
秦川知道鎖不住歐陽菱,索性把她放開,加派了幾個人手看管,似乎從雲清師太死了之後她安靜了很多,每天不聲不響,叫吃飯吃飯,叫睡覺睡覺,這樣的歐陽菱聽話地令人心疼,卻還是讓秦川更加地不能掉以輕心,因爲她是歐陽菱,時刻有法子能自救。
可是歐陽菱彷彿放棄了逃走的念頭,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呆呆地盯着手裡的金鳳簪,也不怒視秦川,只是把他當成了透明人,不理不睬一句話不說。
經常看到秦川不停地自言自語,“菱兒妹妹你餓不餓?你困不困?你渴不渴?”
回答他的永遠是歐陽菱冷漠的面孔。
就像現在,秦川將歐陽菱摟在懷裡,她一動不動任由他抱着,而秦川就感覺她像是失去靈魂的木偶,不管他如何身體火熱總感覺抱着一具冰冷的身軀,這不是說歐陽菱的身體沒有溫度,而是從骨子裡感覺冰冷的沒有生氣。
秦川嘆了口氣,慢慢來吧!等自己擁有了天下,那麼她可能就會好了。
歐陽菱一早又開始了她的金鳳九珠丹的研究,杏花也不敢開口,偶爾說一句話就會被歐陽菱偶爾掃過來的一眼看的心驚肉跳,冰冷地沒有任何溫度的眸子,真會讓人冷到骨子裡。
九位的意思就是九個珠子的位置,連珠是連成一片,說明這九顆珠是有規律連在一起,可是她看到的就是這九顆珠子很規律得排在一起,還要怎麼排。
歐陽菱小心地摸索這九顆珠子,顏色都是紅的,她小心地晃動了一下,彷彿還是沒有什麼變化,她嘆了口氣想將金釵扔到一邊,感應到陽光的照射,這些紅珍珠閃過紫色的光。
這個認知讓歐陽菱的心狂跳起來,她小心的拿在手裡,陽光下小小地紅珍珠熠熠生輝,各個角度不同會出現不同深度的紅色,只要調好位置原來每個珠子所對的地方都會發出深紫色,歐陽菱手心發汗,不敢再看,慢慢將金鳳簪插到了頭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