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不大,陳子雄將歐陽菱放在了一個破爛的古廟裡,風從窗櫺中鑽過,樑上掛滿了層層的蜘蛛網,正中的山神凶神惡煞,給人陰森森的感覺。
陳子雄找到火石點上火,屋裡有了幾分暖意,歐陽菱靠到供桌旁,疲憊接踵而至,她微微閉了閉眼。
陳子雄也坐到他的邊上,在火光的襯映下,臉色白的幾乎透明,脣邊一點血色也沒有,似乎也是累到不行。
“歐陽大小姐,只能暫時在此安身了,明天我們再想辦法,委屈你了。”這樣的陳子雄真的和原來差距太大,以至於歐陽菱覺得是不是別人易容成陳子雄的樣子。
將眼睛睜開,歐陽菱淡淡道,“謝謝你救了我的命,彷彿現在我還真沒有辦法報答你,不過好像是你父親大人要殺的我,你救了我不怕回到皇宮我給皇上告狀。”
陳子雄沉默半響,“我是自願救你的,不圖你的回報,至於我的父親,我跟本就沒想那麼多,既然你提了,我只希望看在我救你的份上,不要跟皇上提起。”
歐陽菱有些奇怪,將目光放在陳子雄的臉上一臉的探究,這樣的陳子雄真的太奇怪了,真是以前的京城霸王嗎?
陳子雄被歐陽菱盯的臉微微一紅,迅速將頭轉了過去,咳嗽了一聲有些不自在道,“你老盯着我作甚?”
這樣的陳子雄有些可愛,歐陽菱道,“你有些認不出你來了,有些意外而已,所以多打量一會兒。”
陳子雄不太敢看歐陽菱,她坐在那本應狼狽不堪,面容卻無一處不美,他垂着頭道,“你睡一會兒,我稍微恢復點功力給你把衣服弄乾,這裡地上太涼,我把外衣鋪上,你別嫌棄。”
歐陽菱看他將衣服鋪在地上也沒推辭,坐了過去。她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的,她的身上中了國丈的軟骨散,渾身沒有氣力,剛開始又冰又冷,現在雖然有了火還是非常的不舒服,感覺忽冷忽熱,她慶幸現在是四月天,如果再冷一些她可能早凍死了。
“你也睡一會兒吧!我看你臉色也不好,內力都用來救我了吧!小女子真的想不到還能有東西報答到陳公子。”歐陽菱低低道。
陳子雄的眼睛睜大了,“誰要你報答了,都給你說了,以前我是迷戀你,但是我想明白了,你不就是長的好看嗎?樣子也不能當飯吃,這樣一想我還真不知道除了相貌我還能看好的是你什麼?所以你不用有負擔,只要你不提我父親,我們就兩清可以嗎?”
陳子雄真的變了,歐陽菱點頭道,“好!”
一瞬間陳子雄不再說話,小小的破廟似乎很安靜,安靜地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歐陽菱閉上眼,半響道,“你也睡一會兒吧!”
陳子雄哪裡敢睡,現在在這個地方很不安全,自己是沒有力氣再將她背到安全的地方,加上夜晚真的不知道路,她看起來精神還不錯,但是在冷水裡泡了那麼久,又窒息了那麼久真的會沒有事嗎?
歐陽菱均勻的呼吸聲傳來,陳子雄終究是不放心她的身體,他慢慢靠過來,陳子雄剛要把手搭在歐陽菱額頭的時候,歐陽菱突然睜開的眼睛。
墨墨的黑瞳沒有任何的情緒,只有很專注地盯着眼前的人,陳子雄知道她誤會了,他只能無力的辯解,“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歐陽菱沒有說話,還是盯着陳子雄看,陳子雄感覺自己狼狽不堪,卻聽到歐陽菱有些不穩的聲音,“我非常不舒服,你可以抱着我嗎?”
陳子雄以爲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她看見歐陽菱微紅的臉,小心的將她抱在懷裡,風很大,破舊不堪的窗櫺發出刺耳的雜音,陳子雄卻覺得這
個地方是最美好的地方,甚至不想醒來。
不想醒也得醒,陳子雄被身上不正常的體溫嚇到了,此刻歐陽菱的臉不是微紅而是潮紅,身子明明很熱身體卻在不停地抖,陳子雄感覺自己活到二十五歲沒有現在這一個晚上經歷的恐慌多。
“歐陽菱,歐陽菱”他低低叫。
歐陽菱睜開了幾乎沒有焦距的大眼,她的手握住了陳子雄的衣衫,自己好不容易被救活她不允許自己死,她還要跟小四過一輩子呢!
“陳子雄”歐陽菱喘着粗氣道,“把我的衣袖拉上去,我的胳膊可能化膿了,看見有膿的地方你用刀給我割掉,然後找點冷水給我降降溫。”
“哦”陳子雄的回答有些機械有些空芒,他小心地將歐陽菱的衣袖拉上去,被眼前胳膊上的傷痕還是驚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弄的?”陳子雄問道,沒聽到歐陽菱的回話,他轉頭一看,歐陽菱竟暈厥了過去。
陳子雄感覺自己的汗流了出來,荒山野嶺,四周無人,加上他一輩子也沒照顧個人,手足無措,想到歐陽菱說把她胳膊上的膿割掉,拿起了自己身上的配劍。
放到火上烤了一下,膿不是很多,就是叫江水泡的白的嚇人,血水流了出來,反正看着觸目驚心。
陳子雄咬着牙用劍割上歐陽菱的傷口,歐陽菱痛的一聲悶哼,將眼睛睜了一下又瞬間昏厥了過去,陳子雄的汗滴滴而落,不敢點她的穴,心一狠再次割上了膿血,一股鮮血噴出,歐陽菱似乎全身從水裡撈出,清醒了一下,咬破了自己的嘴脣,然後又昏迷了過去。
陳子雄慶幸自己身上的金瘡藥沒丟,敷上藥撕下自己的一角給她包好,做完以後,陳子雄出的汗不次於歐陽菱出的。
可是敷了藥歐陽菱依舊沒有任何的起色,汗蒸騰掉以後又開始發熱,這次是一滴汗也看不到,燒的脣乾口裂配着咬破的紅脣只能看到一片的豔紅。
“水?”對了歐陽菱說是水,可是這個時候到哪裡去找水呢?自己一刻也不敢離歐陽菱的眼,似乎第一次這個京城的一霸不是如何是好?
供桌上有殘瓦破婉,不知多長時間的東西蓋着厚厚的土,陳子雄轉了一圈找不到水不知如何是好?
歐陽菱的臉越來越紅,似乎僅僅靠上就被她的熱氣灼傷,陳子雄只有一個認知,不給她降溫她必死無疑。
將火熄滅,陳子雄將自己的上服全部扒下,四月初的夜晚還是很涼的,他就這樣將歐陽菱抱在了自己的懷裡,運起自己的玄功迫使自己的體溫下降。
陳子雄經歷了冰火兩重天,後背冰冷如雪,前身抱着個火爐,他迫使自己排除一切的雜念給自己身上的女人降着體溫,當天邊露出魚肚白,陳子雄又累又困收了手,才發現身上的女人的體溫終於恢復了正常,這一刻他真正體會了一遭喜極而泣。
來不及將上衣穿上,屋外突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音,“這裡絕對有人,昨晚就小弟自己,所以不敢進,現在白天了你們不信就進去看看。”
陳子雄一驚,伸手去拿衣服,一衆人就這樣闖了進來,而陳子雄只把衣服拿在手裡還是光了個上身。
“哎呦呦,看到了什麼,這個破地方都能苟且,嘖嘖,真是神人呀!”一個三十多歲賊頭賊腦地男子笑的一臉的猥瑣。
陳子雄皺了下眉頭,先把自己的上衣穿上。
沒想到能遇到人,眼前的一衆人殺氣騰騰,應該是附近的盜匪了,如果是以前他自不會把這種小賊放在眼裡,可是現在自己是一絲的內力也提不起來了,連個普通的壯漢都不如,倒是很棘手。
現在希望能用錢將他們打發了,可是掏
了半天也沒掏出一個子,想想歐陽菱身上也不能有銀子,想看看她的頭飾,烏黑的秀髮飄逸,只有一隻孤零零的金釵插在頭頂,他有些納悶這隻釵爲何不掉,卻發現她用頭繩將它綁在自己的發間,一看就是特別的珍貴,他突然就不想將那金釵給別人了。
歐陽菱就算這麼折騰頭髮也沒有多亂,襯映她的肌膚更白,更加的豔麗蠱惑人心,此刻的京城第一霸王似乎有些束手無策。
“大哥,看衣服可是有錢人吶!”另一個小頭目,挺年輕,目光貪婪,邪氣十足。
被叫大哥是一個四十多對的漢子,絡腮的鬍子,滿臉的橫肉,左臉有一條猙獰的刀疤,更增加的煞氣,他冷笑一聲,“嗯嗯,老幺,看起來是條肥羊。”
“各位好漢,在下也是遭別人打劫的,現在是分無分文,但是如果你們能高擡貴手放了在下,在下感激不盡,定會派人送銀兩給各位英雄。”陳子雄拱手道,平日都是自己橫行霸道,沒想到今天也被別人橫行霸道了一把。
“你乖乖將銀兩奉上,本大爺如果心情好也許就把你放了,說什麼廢話。”那個老大抖着臉上的橫肉道。
“在下身無分文”陳子雄感覺真是窩囊,滿身上下什麼都沒有,平如裡掛的玉佩也不知丟哪了,要不是金瘡藥貼身而放,可能也會丟,現在怎麼辦?
草堆上出現自己的寶劍,這把劍是師傅所傳,也是兵器榜上有名的利劍,名字叫斷魂,“唉!”陳子雄輕嘆了一聲,等有機會再去奪吧!先把眼前的危機度過去再說。
“這把劍還算值錢,如果永雄不嫌棄就拿去放過我夫妻二人。”陳子雄將斷魂遞了過去,他說了夫妻,在這個沒有人認識的夜晚,他做一會兒她的丈夫吧。
那個被稱爲老幺的,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伸手想接斷魂,卻把眼睛無意間放到了歐陽菱的身上,那個老幺石化了。
“我的那個乖乖,這個是仙女還是狐狸精呀!是人嗎?”呆怔了半響,老幺驚呼道。
陳子雄突然將手中的斷魂抓緊了,這些都是窮胸惡徒,每天都是在刀尖上討日子說句實話不就是爲了金錢和美女,沒有男人逃的過歐陽菱的美貌,現在只能打了。
“老幺,說什麼呢?是不是沒見過美女母豬也是美的,這麼個荒山野嶺我可不信。”說話的是那個賊頭賊腦的人。
“二哥,真的,你們都來看看,我的天,小弟還沒見過這麼美的人呢?”老幺道。
然後聽說美女,一羣人圍了過來。
陳子雄沒有說話,胳膊將歐陽菱摟住,小心的讓內力走個週期,心裡瞬間冰涼,此刻他連一成的內力都沒有,只希望能拖點時間,讓自己的內力再恢復點,只要是有了內力加上斷魂應該會有把握吧!
一衆人圍到歐陽菱的身邊,瞬間都傻眼了,這個真的是人嗎?不會是狐仙什麼,從他們的認知此女比畫中走出來的女子都要美,根本不可能出現在現實。
“哈哈哈哈,小子,你可以滾了,老子的壓寨夫人有了。”老大狂笑道。
幾個屬下有些不甘,但是他畢竟是老大,只盼他能膩歪了,難後能吃點渣也行。
“恭喜大哥,恭喜大當家的。”衆人道。
陳子雄極力運轉自己的內力,但是已經被掏空的內力哪能說恢復就恢復。
“小子,把人給老子,老子就不殺你,你可以滾了。”那個老大對陳子雄道。
陳子雄本來垂了個眼,突然將眼睛瞪了起來,嘴角也勾起了一陣的冷笑,“本公子還是勸你們趕緊的滾蛋,還打我娘子的主意,既然你們找死,本公子就成全你們。”說完將劍尖指向衆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