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天滴水未盡,她竟一點也不覺得難受,心裡正在納悶,便聽小栓磕磕巴巴的說:“K公子每天都喂姐姐吃粥喝水,怕姐姐吃得少,恢復不好,公子一天要喂姐姐七八次,每次都至少半個時辰,直到姐姐吃下很多才肯收了碗筷!”
小栓拖着下巴,呆呆的望着曉玉,一臉愁思的說道,“公子對姐姐真是用情至深啊!”
聽了前段曉玉的心裡暖暖和和的,甜甜蜜蜜的,聽了最後一句突然被這小娃娃說得有些臉紅,放下勺子問道:“這話是誰說的?”
“還能是誰?當然是本大俠了!”話聲未了,一個身影閃進了屋子,他黝黑的臉上一雙明亮的眼睛。他一跳坐在曉玉身邊,定定看了看她笑道:“這淚之眼還真是神奇啊!竟能讓你恢復的如此神速!看看這臉蛋,比以前還漂亮!看看這皮膚……嘖嘖嘖!”
曉玉被馬飛的怪相逗得撲哧一笑,問道:“K呢?”
馬飛頓時有些失落,轉頭說到:“唉,怎的一張嘴就是K?難道你心裡就沒有我麼?!”
曉玉呵呵一笑,突然覺得胸口微疼,急忙捂住胸口。馬飛嚇了一跳,急忙說道:“你別急,他在練功呢,一會兒就回來了!”
“練功?”
“是啊!他可是非常努力呢,而且憑他的天資,這幾日的長進堪比武林名家十年的功力!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那也是我師傅教的好!”小栓在一旁驕傲地說。
“是是是!小機靈!”馬飛隨便糊弄小栓的頭說到。
曉玉的傷果然好的奇快,三天之後已經感覺不到有何傷痛了。
K這幾日十分得意,不僅因爲曉玉的好轉,還因爲曉玉現在不但不拒絕自己,反而對自己好的要命。他練功的時候,曉玉就笑盈盈地坐在一旁看着,他就練得更賣力了。等他練到滿頭大汗,她就招呼他過去歇歇,有時還拿毛巾給他擦擦汗。吃飯的時候,曉玉也總是熱心的爲他夾菜倒茶。儘管曉玉不會主動去拉他的手,可是他偶爾卡卡油,美人只是臉色微紅卻也並不拒絕。這讓馬飛看了都感嘆K真是時來運轉了。
這日晚飯,斧山道人捋着長鬚說道:“姑娘的身子已經好轉了,不知何時啓程去尋雪人?”
K目光之中有些黯然:“雪人真的可以將神眼從曉玉的眼睛裡取出來而不傷到她麼?”
斧山道人只捋着鬍鬚笑了兩聲卻不答話。
“若是不能保全曉玉,將神眼取出又當如何?!”K忽然有些激動了,猛的將一杯酒倒進了肚子裡。
曉玉卻道:“倒是可以找他問問,畢竟只有他最清楚不過了!”
“就是就是!咱們這幾日在這裡沒少打擾了道長的清修,也該上路了!”馬飛說。曉玉點了點頭,於是決定第二天啓程。
第二日一早,三人在山門前辭別了道長和小栓。臨行前,小栓眼淚汪汪的拉着曉玉的手,塞給她兩兜子山果讓她路上吃。曉玉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男子漢可別哭鼻子!咱們後會有期!”
小栓點點頭,鬆了手。馬飛和K早就受不了他倆的膩歪,走在了前面,曉玉對斧山道人行禮說道:“這幾日承蒙道長照顧,曉玉感激不盡,無以爲報!”
斧山道人笑眼看着她,點點頭,說道:“貧道只有一言相告:當心身邊人!”
曉玉一愣,還沒來得及問什麼,道長已齊手入了山門。
曉玉愣愣的望着他的背影琢磨着他剛纔的勸言,忽然腳下一輕,尖叫一聲,才發現K已經將她抱了起來,還不等她反應,K已飛身躍下二十幾階臺階。曉玉嚇得趕緊抓緊他的衣服。K朗聲大笑:“你怎的這麼慢?!”說罷嘴角一斜,又騰空而起。他只跳了三四次便已穩穩的站在了山下,把曉玉放在地上的時候回望山門好似在那九霄雲外。
曉玉腳剛着地,轉身狠狠推了K一把,K一不留神,趔趄退後幾步,心中懊惱,叫到:“好心抱你下山,這是幹什麼?”
曉玉冷瞥他一眼:“誰要你管!男女授受不親不懂嗎?以後不許隨便碰我!”說罷頭一揚,高傲的向山路上走去。
K完全不知她這鬧的哪一齣,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所措。馬飛嚼着草根從他身邊越過,拍拍他的肩膀搖頭說到:“女人心,海底針!且行且學習!”
曉玉的確說到做到,一路上時刻與K保持着距離,防狼似的防着他。K幾次追問都無果而終,一心的紆結無處可撒。
三人彆彆扭扭的走了幾日到了一座較繁華的小鎮,找了家乾淨的客棧歇了下來。已近春節,街上十分熱鬧。各種年貨擺攤的琳琅滿目。曉玉是個愛熱鬧的性格,好不容易遇上這繁華,不好好轉轉怎麼肯走?於是她幾乎每天一早就出門從街頭轉到巷尾,絕不放過每家店鋪和每個攤位。K原本就很鬱悶,後來索性待在客棧研習武功,陪曉玉的任務就落在了馬飛身上。馬飛倒是很好的男閨蜜,陪吃陪逛樂此不疲,曉玉對他讚賞尤佳!
這日,二人在個小吃鋪子歇腳,馬飛忍不住問她到底爲了什麼對K如此不待見。曉玉舔了舔手指上粘着的芝麻粒說到:“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那天離開山門的時候,斧山道長曾跟我說讓我小心身邊人。我實在想不通他這句話的意思,可是他卻也不解釋。我想一定是我和K這幾日走得太近了,也許會對尋找雪人不利,所以才這麼對我說的。”
馬飛聽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感謝那道長欲言又止沒有揭穿他,也暗自佩服曉玉的智商,竟能理解成這樣。若不是他親耳聽到,他絕對不會相信,看來曉玉身子雖好了,腦子卻還病着。
曉玉見他臉色難看嘆了口氣說道:“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我若是和他走的太近,難免讓他更緊張我,若是下次我在遇到危險,我怕他會頭腦發熱做傻事。我們的路一片迷茫,彼此太過牽掛反而更看不清前方,若是我有天消失了……”曉玉說着,眼中有些閃動,嘴角卻一抹輕笑,“希望他能忘了我纔好…”
馬飛聽了心中忽然一扯,若是她消失了,K怎麼可能忘記她?而且,也許自己就是那個將他們分割彼岸的人…馬飛喉嚨一動,趕緊敲了三下桌子,嘻嘻說道:“呸呸呸!說什麼喪氣話!來來來!嚐嚐這個!”說着往曉玉的手裡塞了些點心。
這一夜,馬飛失眠了。他當初接近他們的目的是爲了神眼,雖然他已和K達成了協議,可若曉玉知道了他的身份,一定會對他非常戒備的。而且現在已經確定神眼就在她的眼睛裡,原本想找到神眼之後將它偷走的計劃行不通了,當下只能將曉玉帶回去交給長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