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子將飯菜放在托盤中,衆人一起來到了後院,佟興業命人點了一排燈籠把院子照的大亮,怎麼說人家也是個姑娘家,這黑乎乎的要是出了什麼事,可說不清楚。
林若雲端着托盤走到門前,讓店夥計來叫門,袁峰不知道有這麼多人在,二話不說就讓她進去了。
其餘衆人都等在外面,只有林若雲一人走了進去,回手就將房門拴給扣上了。佟興業本想阻攔,卻被祁元真給擋了下來,雖然沒人知道這丫頭想做什麼,但吃虧的肯定不會是她。
袁峰聽到有人進來,懶洋洋的轉過臉,一見是個女的,身法輕靈的從榻上彈了起來。記得這家裡的下人只有兩個洗衣做飯的婆子,看這穿着也不像個下人,又多看了她幾眼,問道:“你是誰啊?”
“小女子林若雲。知道袁老闆還沒吃晚飯,特地端了些熱飯熱菜過來。”林若雲將飯菜放在桌上,淡淡一笑面若桃花,細雨輕柔之聲聽得人全身直打顫,從嗓子眼到心裡的癢癢,可又抓不着的難受。
袁峰嘴裡唸叨着她的名字往桌邊走,忽然眼睛一瞪,大聲道:“你就是那個來詢問堂庭山的人,是不是?誰讓你進來的!”
“剛纔不是袁老闆你讓我進來的嗎?”林若雲不解的看着他,指了指門口,有些無辜,隨即擺好了碗筷又柔聲說道:“袁老闆還請慢用,雲兒在這伺候着您。”
“用不着!你,你,成何體統!天這麼晚了,你一個女人跑到我的房裡來,這要傳了出去,可怎麼是好!出去出去,立刻出去!”袁峰橫眉立目的繃着臉,指着門外厲聲斥道。
林若雲溫柔的笑了兩聲,對此卻是不以爲意,“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外面有的是人,這屋裡的聲音,他們可是聽得真真的,有什麼閒話可傳。”
袁峰向房門處瞅了瞅,外面的確燈火大亮,這是怕有閒話,還是怕閒話編的不夠精彩啊!當下氣得直跺腳,大聲嚷道:“簡直豈有此理!你的男人呢,那個叫,叫祁元真是不是?你如此不守婦道,小心他休了你!”
“休我?他捨不得,最多就是把氣撒在您身上。”林若雲將凳子擺好,又道:“您看您是想讓人說袁鋒趁人之危,對人家有夫之婦欲行不軌,還是坐下來用完這頓飯,然後再談談堂庭山?”
袁峰頓時向後一跳,驚慌失措的大喊道:“走開……救命,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可是發過誓的,絕不接近女色!”
爲什麼?”林若雲一愣,噗哧笑了起來,一個大男人竟然因爲女人靠近而嚇得大喊救命,溫化果然是個與衆不同的地方。
袁峰沒工夫也不想和她解釋什麼,一個勁的往後退,連後有什麼都顧不得看,踩了這個,撞了那個也根本不管。林若雲一點不急,好奇的看着他左躲右藏,在這門窗緊閉的房間裡,一會兒‘咣’一會兒又‘咚’的,好不熱鬧。
外面的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更是急壞了佟興業,這裡可是他的家啊,眉眼都揪在了一起,終於等不下去了,哀求道:“這不行,不行,祁公子,你快進去看看吧,她不是你夫人嗎?”
祁元真尷尬的笑了兩聲,苦着臉回道:“你沒聽見裡面的動靜嗎,我有幾條命敢進去?”
佟興業張着嘴巴,啞然無語。
“別這麼看我,我就是怕她,你不怕你去。”祁元真向旁邊退了一步,給他讓出道來。
佟興業更不敢貿然闖進去了,叫了兩個夥計準備把門砸開。
夥計們正要撞門,房門卻‘呼’的開了,倒把他們嚇了一跳,只見袁峰臉微白,眼露驚慌,衣服歪七扭八,臉上紅一塊白一塊,像是受了不小的驚嚇,跳着就跑了出來,扯住了佟興業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大口喘着粗氣,舌頭都不利落了,哆哆嗦嗦的說:“攔着她!”
林若雲一臉茫然與不解的站在門前,夥計哪敢去碰她,而且看起來還不太好惹。可清風明月,祁元真和柳逸陽沒有一個擔心她的,反正她衣裙、頭飾都很整齊,一看就知道沒吃虧。
“你怎麼弄成這樣?”佟興業雖然一直聽他叫,但沒想到竟會本末倒置得如此不堪,真覺得他太沒用,連個女的都制不住。
袁鋒哭喪着臉,指了指自己,含冤帶屈說,“我倒了黴了,人長得挺標緻,卻是個母夜叉!”
“你說誰是……”
祁元真急忙攔下了林若雲,上前幾步,說道:“袁鋒,你也欺人太甚了!你知不知道,她在家裡都沒給我倒過一杯水,在這給你端飯送菜,你還裝瘋賣傻又喊又叫的嚇唬她!”
什麼,什麼?!護短也不帶這麼護的吧!
袁鋒欲哭無淚,跺着腳說,“我是被她嚇的,姑奶奶你想要我的命啊,我真的發過誓絕不近女色!”
柳逸陽沉默了好半天,皺着眉頭,自言自語道:“你即便喜歡錢財,也無須遠離女色啊?難道是……”
“袁老闆,你是不是身體有問題啊?”林若雲一聽柳逸陽的分析似乎很幸災樂禍,頓時笑道:“不用擔心,醫書我也讀過幾本,雖然不能妙手回春,可治不好也治不壞啊,要不我幫你看看?”
袁峰依然扯着佟興業的衣服,頓時一跺腳,怒道:“我沒病,身體好的很!”
林若雲眼睛一亮,接話便說道:“既然身體沒病,那就是不喜歡女人了?原來你喜歡男人啊!”
衆人均是一呆,紛紛向袁峰看去,雖然他長得不高還有點胖,可怎看也還是個正常的男人啊,沒想到竟然有斷袖之癖。
“呸,呸,呸!”袁峰瞪着眼睛跳了起來,雙手插在腰間,氣憤的嚷道:“你才喜歡男人呢!”
“依你的意思,我應該喜歡女人?”林若雲擺了擺手,“你不用解釋,我們對你的私事不感興趣,只想知道堂庭山在哪。”
袁峰都被她氣糊塗了,在腦袋上拍了幾下,嘆道:“不是我不告訴你們,各行有各行的規矩,知道堂庭山的算上我就三個人,我們曾經訂過一個盟約:誰也不能把此事透露出去!告訴了你們,明天傳了出去,那不是砸了我自己的飯碗。”
“我們又不是要搶你的生意。”祁元真上耐心的和他解釋道:“堂庭山對我們萬分重要,我們絕不會把事情宣揚出去!”
袁峰手一擡,毫無商量的回道:“不行!”
“袁峰!”林若雲這次真的發了火,她還真不信這個男人軟硬不吃,油鹽不進。臉一沉,喝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姑奶奶我還沒對誰這麼有耐心過,把我惹急了,你也撈不到便宜!什麼盟約飯碗的,要什麼直接說!”
衆人均是一臉驚訝,這個女人發火好嚇人啊!
袁峰思量了一會兒,似有爲難的說道:“看各位也不是俗人,不過我是俗人,非常俗的一個人!問我要什麼,倒不如說說你們能給我什麼,金銀?”
“沒有。”
“珠寶?”
“沒有。”
“奇珍?”
“沒有。”
“那你們有什麼?”
祁元真立刻回道:“我們有人啊!”
“不要!”袁峰連忙擺手,堅定的回絕道。
“做什麼美夢!你想要我還不捨得給呢!”祁元真鄙視的瞪了瞪他,哼道:“我是說你有什麼事辦不了的,我們幫你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