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戕被激怒了,黝黑的指甲泛出兇光,利爪燃起一股黑火,接二連三向地面發動攻擊,這看似不起眼的一小團火焰,打到地面卻是燃起了熊熊大火,尤其是幾團火焰聚在一起,陣勢更大。
才一轉眼的工夫,已成火海。
柳逸陽和林若雲躲避及時,並未傷到,但也不急於滅火,如今與往常不同了,他們竟然能發功攻擊,雖然看起來這也不像是魔王戕德全部實力,但仍不可掉以輕心。
火勢太大,柳逸陽就操縱水麒麟撲滅一部分,繼續與之周旋。
“那個,我很想問一下,這兩個傢伙是什麼來頭?”岑懷楚弱弱的向大家看了看,“他們說自己是魔王?這魔王......”
“魔王就是魔界的王啊,這你都不知道?”紫珠鄙視了一下。
岑懷楚尷尬的皺了皺眉,“算我孤陋寡聞吧,只是這傳說中的魔界突然真實的出現在眼前,讓我不得不懷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我說你們一點不奇怪嗎?爲什麼柳莊主和柳夫人會跟魔界有......看起來好像他們早就認識,而且交手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說過他們有使命在身,是不是。”白仙兒輕輕的說道:“這就是他們此生的使命,爲了阻止魔界侵犯人間!”
什......什麼?!
白仙兒不看也知道大家詫異的表情,繼續說道:“他們從一出生就與尋常人不同,體內攜有天地靈氣,爲的就是抵抗魔王,護衛這片大地。數百年來,他們不止一次的與魔王交戰過,每一次都是賭上性命的戰鬥,只是大家都過着自己的日子,哪裡會知道在這世界的某個角落,有人在爲了他們的生存而一次次的犧牲着自己呢。”
衆人沉默,因爲不知道說什麼,或許到了此時此刻,也什麼都不想說了吧。
但岑懷楚仍有很多疑問,若不是現在親眼看着,很可能已經問出無數個問題來了,可這也太讓人着急了,就只有看着的份啊......
“我打斷一下......”玉山門的一個弟子,胸口還隱隱陣痛,咬牙忍着說,“你們,你們是誰?他們又是誰?還有你剛纔說的,什麼天地靈氣,可別當我們是三歲孩童,那兩個傢伙是魔界的魔王?我看也就是魔教餘孽,自封的王哄弄人的吧!”
柳薇很想跟他吵一架,救了他們的命,竟然還這種口氣,看着他旁邊的人悄悄拉着他的衣襟,示意他不要多話,這才把氣忍回去。
白仙兒衝他笑了笑,轉過臉去,“魔王也曾問過他們,救這些愚蠢的人類幹什麼,不但不知道感恩,反而還會恩將仇報,這個世界已經足夠骯髒,不如交給魔界來統治,至少沒有虛情假意。你知道他們是怎麼回答的嗎?他們說,人心如何不管他們的事,他們要救的是這片大地,並非那些骯髒的心!”
那名弟子有些氣憤,但也有些羞愧,白仙兒冷笑一聲,“其實有時候我也覺得魔王說的有道理,但我仍然敬佩他們的選擇,因爲這世上滿口仁義道德的人太多太多,卻大多是利益薰心之輩!”
那名弟子的氣焰徹底熄了火,畢竟現在在戰鬥的是人家,還有什麼資格說東道西呢,看看再說吧。
就在那片黑火這邊熄滅那邊又燃起的時候,衆人身後又來了一批人,其中有岑懷楚熟悉的,他的師姐冰月大師,還有柳靈,葉蘭,褚軒,李翊山和其他門派的數人。
看來他們是來尋着進入迷霧數日沒有消息的弟子的。
但眼前正在發生的事,讓大家一時驚訝難解。
“師弟,你怎麼也在?”冰月大師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岑懷楚說道:“師姐都來了,我這不是陪着柳薇姑娘來的嗎,她是不放心她爹孃,其實我也有些不太放心。”
“柳莊主、柳夫人......”冰月大師向遠處看去,“爲什麼只有他們兩位在戰鬥,你們卻待在這?是這面屏障阻礙了去路嗎?”
“並非阻礙,這是柳夫人設下的,爲了保護我們。”岑懷楚無奈的嘆着氣,“那個戰場,似乎不太適合我們。”
來者數人都面露疑色,冰月大師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屏障,水面一般柔滑,但繼續用力卻被彈了回來,再換整個手掌,反彈的力度更大了。
“我試過了,根本過不去,這面屏障能卸掉所有的外力,包括真氣,所以我們才乖乖待在這,束手無策啊。”岑懷楚凝視着遠處火海一片,心裡急卻也只有心急的份。
就在大家都同樣的束手無策時,戰場上的人卻按捺不住了。
火鳳突然張開嘴巴,大口大口地吸着魔王戕釋放的黑火,魔王魘急忙提醒不要再攻擊了,魔王戕心有不甘但還是停了下來,但他沒來及緩口氣,火鳳的嘴巴就對準了他們......
譁--嚯--
黑火噴射在二魔王所立之處,將二人吞沒。
“林若雲,你個臭丫頭!”
魔王戕在火海中大罵,他自己的火也造成不了太大傷害,可火鳳原本就是火屬性,兩種火焰參雜在一起,可就有點吃不消了。
這股熾熱燒得二魔王骨頭節發響,皮膚乾裂的撕扯,痛得張下嘴都覺得困難。
“戕,我要......殺了她!”
噗--
火焰化作滾滾煙塵,隨風而散。
二魔王臉上殘留着斑斑黑灰,氣得眼睛都紅了,魔王魘手置丹田上浮,肚子也隨之鼓了起來,大口一張,數以萬計的魔軍,手持兵器滾滾而下,他們身披鎧甲,面目猙獰,凶神惡煞!
“小心!”柳逸陽提醒道。
話音未落,劍光已起,雖說麟嘯和鳳鳴二劍士由上古神器變化而來,但從未在魔的身上嘗試過威力,就連柳逸陽和林若雲也不知道。
劍起劍落之間,劍光總會適時亮起,擊在魔兵身上,立刻炸開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膿血一股股的往外冒,魔兵的嘶戾之聲不絕於耳。
起初,應付這些雜兵並無困難,但數量太過龐大,消耗過多難免也感覺吃力。而且,魔王魘似乎是想用這樣的消耗戰來拖垮他們,簡單省事,效果卻最好。
“怎麼辦,怎麼辦?”香櫞急了起來,但身體一接觸到屏障就立刻被彈了回來,“仙兒姐,你快想想辦法啊!”
白仙兒搖了搖頭,“不是我不急,也不是我不想大家幫忙,只是現實殘酷,我們去了不但幫不了忙,還會增加他們的負擔,還要被保護,與其添亂,不如讓他們省點心。”
的確殘酷,而且殘忍,可白仙兒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就算之前還有人想要反駁,那現在的情況恐怕也得仔細思量了,就算他們不知道那些魔兵的厲害,總對柳逸陽和林若雲手上的劍有所猜測吧。
冰月大師一言不發,也是因爲她清楚的看到了那兩柄劍,那不就是與供奉在乾元殿中、祖師爺曾使用的龍吟劍一模一樣的兩柄劍嗎!
龍吟的威力代代相傳,她自然瞭解,再看空中盤旋的,不時噴火吐水的火鳳水麒麟,難道還說明不了問題嗎。這場戰鬥和以往經歷過的絕不能同日而語,在它的面前,彷彿自己都成了初入道的稚子。
柳靈看師父未動,也只好壓抑着蠢蠢欲動的心,她還有好多好多話想和柳逸陽林若雲說,卻一直沒有說出口,因爲沒有機會,也實在不知怎麼說出口,可此時此刻她站在這裡,總覺得這些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那些魔兵,不一樣了!”
常山突然驚呼起來,大家擡頭看去,新一批出現的魔兵,身上籠罩着一團黑色的火焰,再看地面上,帶有火焰的魔兵倒地後,火併沒有熄滅,反而成了兩團,魔兵竟被複活,且變成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