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三人,李若言也是略顯驚訝,紫靈派在三仙派之中頗有威望,實力不弱,因此李若言雖怒但也不敢像先前那樣痛下殺手,冷聲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紫靈派的凌天師兄。”
三人之中凌天實力最爲強悍,在紫靈派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而左巖雖強但與凌天比起來卻是相差甚遠,李若言深知左巖性子,便有意駁他面子,話提凌天卻不理會左巖分毫。
凌天頷首示意,目光卻並沒有看向李若言,而李若言說話時就好像連餘光都不曾在左巖身上做片刻停留,自己居然被其完全無視,因此兩人心中同時出現一股憤怒,滿臉殺氣。
先前左巖被人奪了紫金葫蘆已然心中震怒,如今這李若言的舉動無疑不是當着衆人的面狠狠的打了左巖一記耳光,左巖性子衝動,吃不得半點虧,哪裡能受得了這般待遇。
“是我們又做如何,這敢來搶奪仙人淚之人哪一個不是驚才絕豔之輩,就憑你一個無知小兒也敢來此大言不慚,如若真被你這乳臭小兒得了這仙人淚啓不讓世人笑話這天下無人。”
左巖步步緊逼,分明不把這李若言放在眼裡,說話毫不客氣,這被當場打的一記耳光,以他的性子自然也要想法設法給他打回去,甚至他身上氣息涌動,大有想大大出手的打算。
場中瞬間再次靜了下來,衆人饒有興趣的看着這雙方二人,先前李若言把話說的太過自信,如今看着這些向自己打量而來的目光,他彷彿看到了一雙雙嘲笑的眼神,李若言自小便在羨慕的眼光中長大,何時有過這種境遇,原本俊俏的臉頰瞬間出現一絲猙獰之色。
李若言上前一步,腳下水面漣漪盪漾,突然間腳底開始沽沽的冒着氣泡,一條水形成的透明水蛇衝破水面呼嘯而出,纏繞在李若言的周身,濺起一灘水花,“紫靈派一小小螻蟻也在此狂言,我李若言今日能不能得到這仙人淚你來試試便好了。”
左巖一陣冷笑,先前他們三人入蠻荒之林第二層已然得到些天材靈藥,氣息已經突破至橙級下品,三個橙級下品的人物在此已然不凡,因此對於李若言這些人,左岩心中更不懼怕。
只是想來李若言對於此三人的實力只怕還停留在以前的認知之上,因此左巖更有把握。
左巖回聲嘹亮,一句話震得這天地都一陣顫抖,冷冷道:“我左巖雖然不是人中龍鳳,但也非無名之輩,莫說你李若言,即便是你大哥李若魚在此也入不得我這小小螻蟻的法眼。”
李若魚此人鮮有人知,李家之人對此人保密甚嚴,但卻是李若言心頭一刺,其族人常言李若言此生無法超越李若魚,衆人雖然不知李若魚何其人也,但那絲譏諷之意卻是顯而易見。
“李若魚入不得你的狗屁法眼與我何干,”被人揭開傷疤,李若言臉上泛着青芒,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你們紫靈派雖自稱仙派但實則是一些雞鳴狗盜的宵小之輩,真是辱沒了當年創派先人的名頭,今日倒還有臉敢在這世上拋頭露面,欲得這仙人之淚,也不怕寒磣人。”
打不不打臉,揭人不揭短自古有之,這李若言情急之下直接將矛頭指向紫靈一派,因私人恩怨禍及門派的雖然常有發生,但這卻是修煉中人的大忌,因爲這常常會引起兩派殘殺。
就如葉小臨,任他人如何辱他羞他都不打緊,他不會因此有過激的動作,但卻不能容忍他人傷得他親人的分毫,哪怕只是言語上無關緊要的玩笑話,因此纔會有與方微的三年之約。
凌天此人雖然也泛着一絲狠意,但對於紫靈派的感情卻甚重,原本有一絲冷靜的他在聽到此話後也是冷冷的看向李若言,毫不保留的釋放着自己的殺氣,嘴角開始一張一合。
凌天看着李若言道:“難道你李家之人只會耍耍嘴皮不成,若想要這仙人淚大可上前卻取來,無人阻你,只怕你沒有那個能力,倘若如此,就閉上你的臭嘴,莫薰了這空氣纔好。”
“你…你…你,”李家雖然人數衆多,但都是些惟命是從的殺手,對於出口成髒這種高難度的東西自然無法勝任,而且對於這種耍耍嘴皮的事情這些人也極爲不願意去做。
李若言氣欲吐血,話裡無言,一時不知做何辯解,畢竟凌天的話乃是實情,這仙人淚若真只是他李若言一人只怕也無法得到,若這話是左巖所說他還敢上前滋事,說些‘你若不服,大可單挑’之類的話駁回面子,只是此話偏偏是出自不勝言談的凌天之口,他也自知無法輕易贏得這了凌天,這便讓他一時亂了心神。
左巖剛欲反駁,沒想到平時不顯山水的凌天居然說出了這翻話,他在聽到這話之時也是一陣啞口無言,既而看見李若言那漆黑的臉色突然收了口,指着李若言的鼻間哈哈的笑了起來,
他有意讓笑聲大些,這笑聲在李若言聽來彷彿是一隻大手在抽打自己耳光的聲音。
左巖見李若言有忌便極爲賣力的諷道:“哈哈,薰了這空氣倒不怕,雜家自認這點比不過你,你若有本事自可以薰死臭死我等,只是不知道你這張臭嘴能不能薰死這仙人淚!”
李若言怒目,雖是些修煉的天才,但這種人卻最容易被人三人兩語所激,他腳步猛然邁出,剛欲結印便被一隻大手按住,李若言側頭看見那老者已經睜開了雙眼,只是眼中毫無波動,完全是一個垂死之人的眼神,老者微微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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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言見此才深吸一口氣,心中所思,知道此時不是衝動的時候,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左巖便又站回了身子,原本他以爲此事會就此作罷,誰知他倒是小看了這些喜歡好事之徒。
“我倒這李若言有何厲害之處,原來也是狐假虎威之輩,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不值一提,”左巖的笑聲雖大,但仍然掩蓋不了周圍的竊笑,李若言性子高傲,哪裡受得了這翻氣。
他身上那條水蛇已經在蠢蠢欲動,只是他也知道眼下的形勢,凌天三人乃三仙派中有背景之人,並不是可以任他人捏的軟柿子,更何況眼前不知道還有多少宵小之輩等着渾水摸魚。
他若先前動手,只怕這場中人都會首先對付他李家之人,因此雖然心中有氣,但李若言心中還是有一絲清明,極力的控制心中的怒意,只是聽到那些蜚語卻差點一口鮮血噴出。
“李若言如此,只怕那什麼五彩人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唉,三人成虎害死人啊!”
“瞧那李若言連話都說不清,還有何本事,看來此次奪這仙人淚,我們也是些機會的!”
這些話就好像一根根刺紮在李若言的心頭,這些話他十分在意,如若是一些高手之輩說些冷嘲熱諷之話也就罷了,可惜說這些話的偏偏是一些沒什麼名兒的人,在他看來,彷彿就連這此不起眼的小人物都瞧他不起。
李若言沒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會這個地步,原本按他所想他可以在此出一翻風頭,誰知卻遇見了左巖這種不懼他之人,被人用唾沫笑談,哪裡曾想這現實與理想相差也太遠了些。
葉小臨雖然隔得遠了些,但這話卻也清晰在耳畔,他頗爲激動,想想先前自己在泉州的境遇,此刻遇到個自己討厭的人,他是多麼的想上前做個圍觀還要說些風涼話的路人甲!
可是葉小臨不能,他只能在心底將以前別人嘲笑他的話原封不動在心中重複給李若言聽,儘管李若言聽不見,葉小臨還是不停的嘴角一張一合,不爲餘力的說着,直到口乾舌……
李若言忍無可忍,破口罵了一句極爲不上臺面的髒話,這一句反而更引起衆人的鬨笑,笑他詞窮,李若言臉色彷彿潑墨般黑,這次不管此刻形勢,雙手一張,那條水蛇便竄了出去。
“水心!”
水蛇一陣扭曲,衝出水面,數十丈長的身子在空中纏繞,雖爲水卻夾雜有蛇的噝噝聲,捲起一片水浪便衝向左巖三人,李若言腳步急踏水面,單手揮動卻從水中抽出一把水制劍刃。
彷彿是爲了挽回些面子,李若言並沒有指揮身後那羣人衝鋒陷陣,只是那條青眼蛇卻是一直爲李若言所養,因此此蛇便是可以算李若言實力的一部,此刻那青眼蛇也毫不猶豫的便衝了過去,那撲鼻而來的腥臭味瞬間瀰漫。
兩條巨蛇凌空而至,巨大的身子在空中睥睨衆人,李若言踏着青眼蛇的頭顱躍下,手中晶瑩水劍揮動,一道由水汽形成的數丈劍芒便自李若言的劍中狠狠的斬下,目標左巖三人。
衆人見此便是一陣冷笑,倒退數步,而那老者見已然阻止不及便又閉上雙眼,微微搖頭,心中頗爲失望,這李若言雖然是修煉的天才,但性子實在衝動,只怕將來難有成就啊!
心中惋惜,這李若言遇事不作思考,難道能來這蠻荒森林之人都是一些閒得蛋疼的傢伙,以性命爲代價跑到這裡來只爲說些風涼話不成,卻不知他們這樣做無非是想挑起事端而已!
李若言如此容易被激怒,老者心嘆:“罷了,權當給他買個教訓好了!”
“哈哈,來的好,”左巖見那兩條巨大的蛇迎面而來並沒有顯出任何擔心的神色,心中一喜,腳步急走便道,“這李家小子目中無人,今日我便替你父親好好管教你一翻!”
“無陽之術,”左巖雙手結印,氣息狂涌而出,他的胸前驀然出現一輪巨大的太陽,雙手成抱日之狀,熊熊灼熱便自他的胸前散發,一步躍起便迎向那巨大的水汽劍芒。
李若言眉頭稍皺,顯然沒想到這左巖的實力已然不是先前可比,只是他眼中寒意甚濃,雖然已經感覺到那‘無陽之術’的不凡
,但卻想到先前那些冷言冷語,便不顧那太陽將自己臉頰印得一片炙熱揮劍連斬數下。
又是數十道巨大的水汽形成的劍芒凌空落下,李若言劍指蒼穹,動作行雲流水,口中朗聲道:“先人有射日之舉,那等威風何其英雄,今日我李若言便做這斬日的第一人好了!”
李若言一句話說得頗爲豪氣雲天,出於現在的氣氛,只是這句壯言卻並未贏得滿堂喝彩,左巖哈哈一笑,笑聲迴盪在天地間,既而連呸三聲道:“果然臭不可聞,那你來斬老子好了。”
左巖說罷,胸前的太陽又大了一圈,高舉過頭便向李若言擲了過去,李若言見一輪巨日燃着烈火而來,那數十道水汽劍芒居然瞬間化爲蒸汽,心中驚駭,便將手中水劍擲向左巖。
“這左巖怎生變得如此厲害了,”巨日火光滔天,那水劍也不敵分毫,入火便只聽一聲輕微的噗嗤聲便消散無形,水蛇頃刻而至,纏繞住李若言,巨口直接咬向那輪巨大的太陽。
太陽入水蛇體,那片炙熱瞬間消散,一股清涼之意蕩心間,李若言稍吐一口濁氣,剛纔微微瞬間,自己差點命陷黃泉,看着左巖若有所思的面容臉上又涌現出一片厲色,氣息涌動。
水蛇波光粼粼,身上漣漪盪漾吐着蛇信,太陽入體瞬間便又向着左巖咬去,李若言見左巖臉上閃過一絲癡呆之色便冷笑道:“無陽之術也不過如此,遇我這水心卻是不堪一擊之力。”
李若言心中嘲笑,原來這無陽之術只是雷聲大雨點小而已,自己剛纔居然受於所擾!
左巖彷彿仍然沒有緩過神來,還在驚訝於自己的無陽之術居然如此容易被破,李若言嘴角揚起,眼中露出一絲不屑,側頭又看向那條露着獠牙吞吐蛇信的青眼蛇道:“你也去。”
青眼蛇的眼珠溜溜轉動,兩顆頭顱一前一後,左巖的眼中完全被一片黑影瀰漫,身體卻不爲所動,葉小臨眼中猶豫,旁觀者清,他雙眼看得分明,這左巖此刻的表情怎麼如此奇怪。
迎着那兩條巨蛇,左巖的臉上突然出現一絲邪笑,這絲邪笑在蛇影的襯托下卻顯得格外猙獰恐怖,此刻的左巖居然與先前判若兩人一般,先前不失霸氣,此刻卻略顯陰柔妖邪!
就連旁邊的數人也被這邪笑所震容,葉小臨雖隔得遠些,但卻覺得這笑容極爲熟悉,心中駭然之色不下於他人,稍作思考便想到這笑容居然與之前見到那羣小鬼的笑容一般無二。
這左巖到底是什麼人,葉小臨此刻見他卻感覺到一股危險之意,心中驀然一驚,臉色微變,暗自思考日後要離這人遠些纔好,至少不要像這李若言般稀裡糊塗的便得罪了此人。
只是可惜,葉小臨卻渾然不知,自己奪了那紫金葫蘆便已然得罪於此人!
李若言爲這笑聲而失色,高手以氣懾人,這左巖居然一笑便可以引無數人駭然,他的實力到底幾何,而李若言在這笑聲下身體卻感覺不受控制的顫抖,失聲便道:“地獄惡鬼……”
左巖緩慢的擡起頭顱,眼神變了數變,似有一輪太陽在眼中燃起,看着李若言蒼白的臉色用一種尖銳的聲音道:“桀…桀…酆都五彩人之孫難不成還會地獄惡鬼不成,無用之徒!”
李若言憤然,但看到左巖此刻的模樣一時居然提不起反駁的勇氣,此刻倒顯癡傻至極。
“你不是說無陽之術不過如此嗎,”左巖右手擡起,指尖氣息遊走,中指一絲橙色氣流化成一束橙色光芒瞬間竄出,“今日我便讓你看看這在你口中不堪一擊的法術如何絕你!”
話落的時候橙色光芒瞬間穿透水蛇的身體,水蛇體內霞光透體,火焰猛然竄出,那條水蛇居然瞬間瀰漫起一片火焰便爆炸開來,無數細小的水滴火焰便從天上落下形成一片火雨!
漫天火雨墜下,李若言心中震駭,又想到剛纔衆人的一翻奚落,便一時因爲躲閃不及被那漫天墜下的火雨灼傷了身子,左巖步步緊逼,身體徒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他便出現在李若言的面前。
李若言驚駭失神,但卻並不意爲着他爲因此而傷心自絕,看着左巖已然近在咫尺,雙手本能伸出擋在面前,那條青眼蛇也隨着左巖的移動而突然調轉了方向,血口狠狠的咬來。
妖獸反應靈敏,知道那水蛇被破李若言便會有危險,因此青眼蛇的速度極快,就在左巖出現在李若言面前之時它那其中一顆頭顱已經咬來,左巖若不收手躲閃只怕會自身難保。
只是任憑那青眼蛇的蛇信已然緊貼着左巖的臉頰,左巖也不爲所動,衆人的一心顆已然懸到嗓子眼,目不轉睛的看着眼前二人,心中萬千,這左巖難不成想與李若言同歸於盡不成。
“左巖師兄不必擔心,這孽畜交於我便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