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臨舒緩了一口氣,將那顆仙人淚果實藏在懷中,輕輕摸了摸有些生疼的胸口,剛纔的一戰其實並不容易,那彩鱗之氣差點兒將葉小臨炸死,也幸虧葉小臨體內那一顆鬼車妖核。
所謂彩鱗之氣原來只是上古妖獸鱗殘留的一絲氣息,這種氣息雖然強大,好在這絲氣息卻極爲稀少,鬼車原本就是以吸收他人氣息爲生,因此那顆妖覈對這彩鱗之氣便有一絲剋制。
若是換成其他之人,只怕剛纔已經必死無一,也幸虧葉小臨氣息已經突破至橙級下品,否則即便他施展鬼車噬魂也不可能吞食那種氣息,而葉小臨也是因此而因禍得福。
那一絲上古妖獸鱗的氣息並沒有融入葉小臨體內的妖核,反而進入他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之中,鱗的速度在上古妖獸排名原本就數前列,因此先前那一瞬間,葉小臨也爆發了不同與之前的速度。
葉小臨也可以明顯的感覺到身體有一絲異樣的感覺,彷彿腳下生風,身體輕若薄雲,他便小心的嘗試了一次,那速度居然比之前的自己快了十倍不止。
人以氣息注足,速度便快,葉小臨用這彩鱗之氣注足,速度已然不是一般橙級下品之人可以比擬,甚至比一些橙級上品之人的速度更快,心中暗喜道:“難怪蘇宇衡會如此小心。”
可惜葉小臨卻感覺到身體似乎並沒有完全與那氣息契合,不過有了體內那妖核,想來不需要太久的時間,自己稍加修煉便可以徹底融合那絲氣息,只是融合了那絲氣息,日後便不能像先前那般把這氣息當成法術來對敵。
也不知道蘇宇衡哪來的這種機緣,可以得到這種氣息,可怕這氣息實在是稀少。
“小臨子,你可算報了仇了,”楊雪靜先前一直提着一顆心,現在見到葉小臨無事便也放鬆下來,見葉小臨居然沒有勝利者該有的喜悅,反而愁眉苦臉便安慰道,“你可以帶那位小草姑娘走天涯啦。”
葉小臨來時便已經將他這次的目的以及前段時間在蠻荒之林的‘坎坷’經歷簡單的告訴了楊雪靜,楊雪靜聽了心中也深表同情這位行走在復仇路上的使者。
她會本能的相信葉小臨這些話,於是對於葉小臨又起了另一種不同的感覺,就像之前對楊小靜一樣,對於葉小臨反而多了一絲依賴,加之葉小臨之前的表現,這依賴感也更加濃烈。
葉小臨可以清楚的看出楊雪靜不同的變化,先前楊雪靜眼中流露的便是一種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光芒,眼中只有黑與白的分明,可此刻那雙極具關心的眼神卻已經完全不同。
人有了感情便稱之爲人,而感情最容易流露的地方便是眼睛,只是短暫的接觸,楊雪靜卻因爲葉小臨的某些自以爲是的話與自己衝動行爲而悄無聲息的改變着,而且這種改變很明顯又是十分迅速。
“現在可不行,”葉小臨嘆了一口氣,之前他是有這樣的想法,可是自從遇見無間開始,葉小臨便已經改變了這個主意,“過段時間我只怕還要去一次那所謂人龍混雜的酆都。”
“酆都,”楊雪靜皺了皺眉頭,他在影門呆了許久,對於酆都自然瞭解,那裡說是人龍混雜倒不如說是危機重重,所謂生死一線間在酆都便只是家常便飯而已,“去那做什麼。”
楊雪靜心中有些擔心葉小臨,她本能的不願意葉小臨去那個地方,葉小臨自然看出楊雪靜眼中的擔心,他哈哈笑了笑,摸了摸後腦,模樣像極了權權,“當然去拯救世界啊。”
“我還以爲你看破生死,想羽化登仙了呢,”楊雪靜噗嗤一笑,她以爲葉小臨只是開個玩笑,並沒有在意,只是葉小臨見她笑卻沒有任何反應,臉上的笑容卻有一絲無奈。
楊雪靜看着葉小臨的表情臉上的笑容漸漸停了下來,認真道:“你不是真的想去那兒吧。”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麼!”
“像。”
葉小臨搖頭,自己沒有遠大的理想抱負,甘心情願做一個埋沒在億萬人中的小人物,不去走紅地毯,不去享受鮮花與掌聲,不受人關注,可是這種簡單至極的事情卻與他無緣。
他自小就是一個廢物,而且還是一個被高調的廢物,可是偏偏正如翟老所言,一個廢物如果廢的太厲害,他這一生便註定不在平淡,於是這種玄乎其玄的東西便真的出現在葉小臨身上,冥冥中自有天註定,葉小臨自踏入蠻荒之林的那一刻起便走上另一條路。
他沒有理由必須得到地獄之魂,可是心性使然,他又極想得到那一顆地獄之魂去阻止九幽地獄的封印被破,即便沒有無間在他心底留下的那一絲封印,葉小臨仍會義無反顧。
雖然他也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到了酆都不知道會是什麼樣悽慘的下場,得到那顆地獄之魂的機會更是渺茫,不過他還是準備默默無聞的做一次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即便死亡。
“我是非去不可啊,”葉小臨同樣認真的道,雖然臉上多了一些嘻哈,但那許極爲毅然的目光已經說明了他的想法,“唉,天降大任鄙人啊。”
楊雪靜臉上掛着一絲怒色,她與楊小靜之前在酆都處處小心,這種只能夾着尾巴做人的感覺實在不好,而
且那裡死亡乃是家常便飯,她實在是不願意想起那種感覺。
只是楊小靜死了,她再無親人,她便本能的將對楊小靜的感情轉移到葉小臨的身上,失去親人的痛苦有一次就夠了,再堅強的心靈也承受不住連續兩次親人死亡帶來的痛苦。
楊雪靜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將葉小臨當成了自己的親人,於是對於葉小臨的毅然她反而由衷的憤怒,“不行,我不允許你去那。”
楊雪靜的感情簡單至極,可葉小臨卻不甚理解,愣愣道:“爲什麼不許我去。”
楊雪靜急道:“你會死的,你知道嗎?”
葉小臨看出了楊雪靜的關切,這種曾經只能在少數人那裡得到的感覺可在這裡卻經歷了數次,他輕輕一笑,是那種可以在心底綻放的笑,“你這麼關心我幹嘛,我受了有愧啊。”
生活從來都不曾孤單,只是老爺天俏皮還未安排你們見面而已!
“誰關心你了,提醒一下罷了,你別岔開話題,”楊雪靜也感覺到自己話有岐義,只是她的臉色卻紅不起來,關心則亂,她的心急的要死,可偏偏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葉小臨居然拼了命的要去酆都,她真心想將葉小臨拳打腳踢一頓好讓他去不了。
看着楊雪靜的表情聽着楊雪靜的話,葉小臨彷彿感覺自己如吃了蜜般,“要死的話,十年前便已經死了,哪裡還能活到現在,你也不用勸我了,未來幾年的人生藍圖,不容有變。”
“滾,”楊雪靜聽着這玩笑話便怒罵道,他很討厭這種不拿生死當回事的人,可惜他卻不知道在數月前,葉小臨還是一個因爲怕死而哭得稀里嘩啦之人,“明明就是一個廢物,你裝什麼逼,哼,我問你,那你是非去不可了?”
葉小臨很主動的把楊雪靜的怒罵變成一種關心的方式,點點頭道:“心意已決。”
楊雪靜自知無法改變葉小臨的心意,猶豫片刻又道:“那我與你一起好了。”
葉小臨想到爲了那地獄,酆都只會並不會太平,比丘白的實力他無比清楚,即便比丘白不會親自前去,但他口中那些人物只怕也沒個簡單角色,厲色道:“不行,我不允許你去。”
楊雪靜冷哼一聲,“心意已決。”
“你會死的,你知道嗎?”
“你這麼關心我幹嘛,我受了有愧啊。”
……
因爲葉小臨感覺到一絲危險,加之葉小臨現在懷着一顆靈藥,又受傷了嚴重的傷勢,他與楊雪靜隨後便很快離開,只是在他們離開不久,這裡又有二人突然出現。
這二人便是先前一直在追殺蘇宇衡的陳、週二人,他們的模樣頗爲狼狽,似乎也是吃了些苦頭,已經沒有了起初的從容淡雅,臉上盡顯厲色,一幅不殺了蘇宇衡不罷休的模樣。
周姓男子名爲周士水,實力不弱,氣息已經達到橙級中品,但最擅長的還是速度,只是當初卻因爲蘇宇衡一時衝動下發現了蘇宇衡的驚人之速便起了歹意,蘇宇衡氣息只在橙級下品,那速度比之周士水反而更強。
可惜這蘇宇衡也不是簡單的人物,自知無法敵過二人,居然一直不曾離開森林,就在這森林中東躲西藏,似乎是在等待些什麼,這二人居然一時也沒能抓住蘇宇衡。
周士水同樣是一個驕傲的獵人,驕傲的獵人便不允許有獵物從自己的眼皮下逃亡,加之那份貪婪的心理,就算數月的徒勞,就算期間受了不少次的傷他也並沒有放棄。
抱着人一定要抓住,那驚人的速度同樣要得到的心理,周士水這一路便是數月,即便森林中出了某些靈藥他也沒有前去湊個熱鬧的打算,義無反顧的人就是這般堅決。
周士水有些驚訝的看着亂石林,滿目瘡痍的地面以及那數十丈的深淵,無一不是說明着剛纔這一戰的激烈,這裡仍然瀰漫着一絲蘇宇衡若有若無的氣息,冷冷道:“那人已經死了。”
另一人名爲陳士風,他修煉的乃是一些比較邪門的法術,這些法術需要一些靈氣頗重的年輕女子爲引,因此他的目的便更爲簡單,僅僅因爲先前見了小草便起了歹意,“死了?”
“不可能吧,”陳士風聽了周士水的話便皺着眉頭,他們二人追了蘇宇衡數月都未能如願,期間交手數次,對於他的實力自然再清楚不過,屢次交手他們卻絲毫沒有佔得便宜。
因爲對自己實力的自信以及自己身份的看重,周士水也不願意相信這個事情,這事情若傳出去那不是生生的打臉,“我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氣息,若他不死,那氣息便永遠不會消散。”
“誰的實力有這般厲害,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就將那人殺死,”陳士風可以根據周士水任何一個表情或動作看出他的想法,見周士水咬牙切齒的模樣他便也相信了事情的真僞。
周士水微微閉上雙眼,身體中一股氣息向四面八方竄去,片刻後道:“我感覺到這裡仍然殘留着一男一女兩人的氣息,只是他們現在已經離得遠了,找不到具體位置。”
陳士風問道:“那小子的屍體在哪?”
周士水搖了搖頭,“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難道那小子的屍體已經化成了
灰燼不成。”
陳士風雖然同樣渴求實力,但卻沒有周士水的執着,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是一個陪襯,自己原本的目的更是毫無線索,在森林中折騰數月反而弄得一身是傷,便生了放棄的念頭。
“死便死了吧,只是可惜,之前我一直想抓的那女子居然了無蹤影,那二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其他的人殺了,算了,既然那人已死,我們也沒有必要在繼續呆在這裡了。”
“不行,那小子的速度對我大有用處,他雖然死了,但也許殺他之人也是因爲那速度而起了歹意,我已經將那二人的氣息記在心裡,只要遇見便可以知道,我不會就此放手。”
周士水說的二人便是葉小臨與楊雪靜,葉小臨聽了這話不知道又會做何反應,沒想到自己只是報個小仇而已,不知不覺間居然又重新爲自己樹立了一個拼了命要殺了自己的敵人。
常人喝涼水塞牙,而葉小臨常常是嗆着肺了,好在暫時不知,倒也不用煩惱。
“隨你好了,”陳士風自知無法改變他便只好無奈搖頭,“黃士炎那邊似乎出了些問題,先前他差點兒死於一少年之手,估計現在也危在旦夕,我們莫不過去瞧瞧好了。”
陳士風與周士水便是影門三傑另外二人,三人做事風格不一,周士水不會因爲那種虛無飄渺而且不知道真假的東西而去拼命,反而這種實實在在可以提升實力的利益更吸引他。
雖然周士水也知道黃士炎的實力究竟如何,心中有些驚訝,但表面還是十分鄙視道:“哼,真是沒用的東西,居然差點被一個少年殺死,讓他一人行動果然會辱沒了我們三傑的名聲。”
陳士風很瞭解周士水的心性,越是他不願意承認的東西,即便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承認,可是他心中十分清楚,周士水心上已經將那個差點殺死黃士炎的人當成的敵人,只怕在他心中,那個少年已經成了必殺之人。
陳士風心中一緊,能殺了蘇宇衡卻不一定可以殺了黃士炎,看來那位差點兒殺了黃士炎的少年只怕會比他們要尋找的那二人實力更強,“好了,快些走吧,晚了,只怕他真就死了。”
周士水有些不屑一顧的道:“若是我在那裡,哪輪得到一個少年如此囂張,有機會我倒想親自會會那少年。”
“那少年可是親手殺了酆都李家的穗和,就連穗和施展殮屍術都無濟於事,最後居然被那少年封印在地底,你認爲僅憑你一人能殺得了那少年嗎,何況黃士炎說那少年其實只有橙級下品的實力,但一手法術即便他與魔心門的魔魂聯合也難以抵擋。”
“什麼,只有橙級下品的實力,”若說只是黃士炎一人,周士水倒可以用任何語言與表情去鄙視,可是魔魂與穗和這二人的實力他同樣也是心有忌憚,只是這些人卻不是一個橙級下品的少年的對手,若如此,那這個少年實力究竟有多強。
周士水聽了這話,臉色有一瞬間的蒼白,陳士風看了也知道周士水的忌憚,但他也明白周士水的性格,僅憑這些反而更能引起他要去尋找那少年的慾望,便道:“你還是打消那念頭好了,紫靈派的凌天三人與幽夢派的含月都是十分忌憚那少年。”
“還有他們,”周士水聽了便是短暫的沉默,片刻後又道:“我們還是快去救他好了。”
二人腳步剛剛挪動,周士水似乎是發現了什麼,猛然停了下來,陳士風靜觀不語,片刻後,周士水回過神來道:“那二人的氣息我似乎頗爲熟悉,奇怪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算了,即便你已經記住那人氣息,他便跑不了,日後還有機會,唉,倒是那人追殺的那位女子也不知道現在在哪裡,真是夢斷愁腸啊,希望她沒死吧,這樣我還有機會……”
……
人逢喜事精神爽,葉小臨這兩天確實挺樂悠悠,解決了心頭大石,實力還有質一般的飛躍,於是他的傷勢也在他開滿桃花的臉下漸漸恢復,可惜那有些蒼白的臉色仍然亦如往常。
於是葉小臨在傷稍好之後便屁顛屁顛的去那山洞找權權,果然不出他所料,除了一些吃完並被啃了無數遍的肉骨之外再找不到其它的東西,權權也不知道去了何處。
好在這裡並沒有打鬥的痕跡,以權權的狡黠與小聰明來看他應該不會有事,於是葉小臨也懶得管他,葉小臨估摸着權權也應該聽說了那場仙人淚之戰,相必也能猜測個一二。
既然他自己會找上門來,葉小臨也不想滿森林去找他,放下權權的事情,葉小臨便又帶着楊雪靜去了沁寒潭,毫無意外的,楊雪靜見了沁寒潭也是很驚訝於這位不顯山水的的少年。
楊雪靜問了許多問題,可葉小臨現在卻完全沒了心思回答她,口中只是‘嗯啊’‘哦呀’的迴應些含糊不清的字眼,連個正眼都沒有,氣得楊雪靜差點撿起一塊石頭砸向葉小臨腦門。
葉小臨果然是一個善於認錯的好孩子,見楊雪靜有些想要吃人的表情,葉小臨立馬意識到錯誤的嚴重性,於是便很認真的解釋了幾句,之後便又開始心不在焉起來,葉小臨隨意的講,楊雪靜便隨意的聽,二人就這樣來來回回走了數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