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臨同情道:“這個世界有這麼多靈丹妙藥,永葆青春的還不常見麼,我二哥就是個煉藥的,有空我去替你要些來,你要是看上那個女子就順手發上一粒,多灑網多捕魚吧!”
權權激動道:“噯,我說葉老大,你這覺悟比我高啊,我這人特專一,給我一粒就好了,找個機會偷偷給她吃下去,做個無名好人,然後你再找個機會說出來,她還不得感動的要死啊,到時候以身相許,我一定請你做這歷史光輝一頁的見證人。”
與權權討論這些話題,葉小臨早就已經習慣,反而楊雪靜與夢可兒有些不適合,他們心目中那個以一敵數人,不怕丟了性命的偉岸少年形象在她們心目中轟然倒塌。
原來葉小臨也是這麼一個獲色,早知道剛認識他的時候就一棍子打死好了,免得破壞那份形象,真是人不可貘相,那些正義凜然的話語簡直就是禍害純潔少女的殺手鐗啊。
可惜這兩人居然談得有滋有味,果然是志同道合的一對流氓。
於在泉州生活了十年的葉小臨從來不會注意自己的形象,他原本就是一個沒有任何正面形象的人,對於楊雪靜與夢可兒的心思他也完全不知道,仍然一幅自我良好的感覺。
對於葉小臨這二人也是越來越看不懂,他怎麼能就跟權權這樣的人滔滔不絕呢,葉小臨完全不去理會她二人的眼神,鄭重點頭道:“行啊,奇蹟總髮生在一些普通的人身上。”
權權因爲自己美好的未來生活而有些激動,在他看來,含月似乎已經成爲自己的囊中之物,他只要一伸手便可以將這仙子從天上捧下來,幸福美好的生活簡直是觸手可及般。
只是權權仍然有些擔心的道:“你說含月姐會等我到長大的那一天麼。”
葉小臨心裡想說當然不可能,可惜不願意打擊這位已經在規劃人生的孩子,便用了一種十分肯定的眼神看着權權極爲認真嚴肅的道:“會,我猜她現在已經盼着時間快點流逝。”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權權喜道:“我已經想好了,日後我們的孩子,男的就叫月權,女的就叫權月,你說把我們兩人的名子組合在一起,多麼文雅而又有深意啊。”
“不錯不錯,果然有思想有文化,”葉小臨讚道。
兩人說話的時候,天氣突然寒了下來,葉小臨很奇怪的發現天似乎並沒有颳風下雨的跡象,這天氣怎麼冷得讓人直哆嗦呢,葉小臨雙手不斷搓着雙臂驅趕着那股寒意,可惜似乎一併沒有任何效果,天氣反而寒得列厲害。
這時候,二人也很驚訝的發現前方的含月不知道爲何突然停了下來,估計她應該也感覺到一股寒冷吧,權權有些心疼的看着,小聲道:“你瞧她身子顫得,也不多穿些衣服,真是。”
葉小臨對於危險的靈敏向來強於別人,自己體內原本就有一顆鬼車妖核,不怕寒應該是自己的天性,可是現在居然就連自己也有些受不了,“我瞧她這顫抖怎麼有些像氣的。”
“氣誰,”權權嚥了一口口水道,只是隨後卻發現自己這話似乎有些多餘。
葉小臨看了一眼旁邊幸災樂禍的楊雪靜道:“應該不是她們倆吧。”
權權故作疑惑道:“可是這裡也沒有其他人了啊。”
含月猛然轉過身子,仙子般的面容實在是氣得不輕,兩眼放出的紅光簡直可以刺瞎一個人的雙眼,她的呼吸變得急促,雙手緊緊能握拳,狠狠的道:“你們說夠了沒有。”
這位實力強勁的仙子向來就沒有人敢打她的主意,更別說當着她的面說這些話,可惜權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居然一時間被色字迷了心神,赤裸裸的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
從來都不會涉及這方面話題的孤傲仙子自然已經無法抑制自己的衝動,不苟言笑的含月終究再次顯現自己普通女子的一面,冷着臉色一步步朝權權與葉小臨走去。
那一臉的寒氣簡直可以將人凍死,二人相視便一陣苦笑,葉小臨的氣息被封印,自然也沒有能力阻止,要殺要刮還不是隨她的一時衝動,可惜這個時候,兩人也不敢再說着衝動是魔鬼之類的話,多言啓不是死得更慘。
兩人都已經作好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的準備,迎接着暴風雨的洗禮!
夢可兒無奈的搖頭,真是不怕死的兩人啊,曾經有多少因爲多看了一眼含月便被她挖了雙眼之人,這兩個乳臭未乾的少年居然色膽包天,她先前已經無數次用眼神提醒過葉小臨讓他們不要再說居然絲毫無用。
夢可兒也知道含月的脾氣,現如今她唯一可做的事情便是替二人收屍,葉小臨已經從夢可兒眼神中讀懂了她的意思,暗想着,果然是人生自古誰無死啊,早死晚死都得死!
楊雪靜也在含月眼神看出了些殺氣,她立馬將葉小臨拉到一旁,很主動的挽着他的胳膊,看着含月,那意思很明顯,便是他不會打你主意,更要讓葉小臨與打你主意的人劃清界線。
夢可兒同樣走到葉小臨的身
邊小心的看着含月。
權權苦笑的看着自己身邊瞬間空無一人,見含月居然不理會葉小臨朝自己走來,道:“你可以打我,不過請記得給我留一命,最好能留個健全的四肢與完好無損的五官,日後……。”
很不幸運的是,權權的一翻話並沒有說完,暴風梨花便面迎而來,衆人很驚訝也很難得的看見含月居然沒了仙子的模樣,也不御氣,像個地痞似的對權權一陣拳打腳踢。
殺豬般的慘叫回蕩在天地間,無可奈何的葉小臨在一旁只能替權權祈禱着。
片刻後,權權的叫聲越來越小,似乎已經沒了力氣,含月也終究收起了拳頭,冷冷的朝葉小臨看來,楊雪靜趕緊將葉小臨拉到身後,奇怪的是含月只是看了一眼便飄然離去。
葉小臨不明白爲何,估摸着自己應該還有點利用價值。
夢可兒驚魂未定,看着在地上趴着的權權對葉小臨道:“以後可千萬別在說了。”
“不說,”葉小臨看着如死豬般的權權又聲迴應道:“至少會在我氣息恢復前……”
……
這個世界多的是一些二逼的人幹着傻逼的事卻總能自我良好的感覺到自己特牛逼,於是權權在一系列傻逼事件後終於收斂了許多,對含月也是敬而遠之,從未出現過任何語言上與眼神上的侵犯,整天揚着一張苦逼的臉傾述着自己悲慟的人生。
葉小臨也與他從人生理想談到自己的世界觀價值觀,天南海北的話題橫跨了幾個世紀與幾千裡,甚至是隔壁王二麻子家嫁女兒,趙六子家的母豬生了幾頭小豬,李三子剛娶了媳婦又娶了小妾,都在他們口聲暢所欲言。
他們的話題在雅與俗間不斷的轉換着,吹牛皮變成立他們的家常便飯,厚顏無恥成了他們的招牌菜,楊雪靜與夢可兒憤恨的在他們臉上看見了不知廉恥這麼幾個鮮豔明亮的大字。
於是乎,夢可兒心目中的形象終於徹底崩潰,每當黎明的曙光漸起,葉小臨與權權的高談闊論繚繞在她耳邊的時候,她都會後悔自己爲何當初沒有趁不知道葉小臨真面目的時候將他一棍子打死。
這種感覺彷彿就是童話中的白雪公主在漫長的等待中終於迎來了白馬王子,可是騎白馬的王子雖然有光鮮的外表,但卻沒有豐富的內涵,在親她前會習慣性的挖着鼻孔摳着腳丫子。
雖然葉小臨還沒有勇敢到在夢可兒面前做這些事情,但夢可兒聽着葉小臨與權權的談話,又想像着葉小臨之前救楊雪靜時的情景,暗想着這葉小臨完全就是一個挖着鼻孔摳着腳丫子騎着白馬的王子。
夢可兒的小心肝徹底碎了,多麼華麗的出場,多麼悲催的結局啊!
於是乎,夢可兒終於與楊雪靜走到了含月的身邊,而葉小臨與權權在許多無傷大雅的玩笑中離酆都也近了許多,過不多久便可以進入酆都,一股危險的氣息終於瀰漫了開來。
葉小臨也停止了玩笑,想到那地獄之魂不免緊張了起來,可是這含月定力實在太好,到了現在居然也沒有把葉小臨封印解開的打算,葉小臨也是苦不堪言的做着任憑擺佈的模樣。
到了最後幾天就連權權的話也少了許多,臉上居然又佈滿了愁容,葉小臨也猜測到權權有些心事,但直接瞭解又很善解人意的說道:“有屁快放,憋這麼久也不怕累的慌。”
權權猶豫了好久,似乎是有些難以啓齒,嘆了一口氣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啊,等到了明天我就不準備與你們去酆都了,我還有些事情,要離開一陣,估摸着有個一兩年吧。”
葉小臨知道他放心不下小辨子,既然他現在已經得到了仙人淚,自然會早日去救活她。
“早點救活小辨子,以後可別讓她再出事了,”對於親人間的感情葉小臨最能體會,也最能理解,有些時候他挺佩服這個可以爲了小妹而不顧惜性命走南闖北的十歲孩子,正是因爲有許多可以感同身受的東西,葉小臨纔會幫權權去拼命搶那仙人淚。
權權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他知道葉小臨去搶那仙人淚冒了多大的生命危險,如果沒有他只怕自己這輩子有沒有救活小辨子的希望都未嘗可知,於是他纔會毫不猶豫的透露自己的所有底細,毫不猶豫的將那些得來的法術送於葉小臨。
權權呵呵笑道:“葉老大你是一個好人,所以啊,你這次到了酆都可千萬別死了啊。”
葉小臨一愣,他可以在權權眼神中看出些不同的感覺,這話並不是在開玩笑,反而權權說得極爲真誠,而且眼神中似乎還有些擔心的意思,問道:“你知道我到酆都要幹些什麼?”
權權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葉小臨根本不可能只是因爲含月的威脅而到了酆都,既然他盤算不說,想來應該是有某些危險的事情,甚至比起蠻荒之林更回危險。
“我不知道啊,”權權搖頭道:“不過我知道你心裡一定盤算着什麼小九九。”
一個十歲的流浪兒能生存下來也確實有他的過人之處,葉小臨
佯裝開玩笑道:“我這次是來拯救世界的。”
權權同樣故作驚訝道:“果然是遠大的理想,我那娶個小媳婦的想法與你一比簡直上不了檯面啊,等你拯救了世界一定要告訴我一聲,咱倆共同見證奇蹟綻放的季節。”
“這個好說,綻放奇蹟的季節正向我們兩人招手呢,”葉小臨道,“忘了問,你要去哪裡?”
“幽州,我家小辨子就在那裡,歲月不長留,少年憂自憂啊,也不知道小辨了怎麼樣了。”
“行了,別賣弄了,”葉小臨道,那幽州在哪裡,葉小臨並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這世界還有這麼個地方,微微嘆息了聲自己的少見寡聞,權權一人獨自離開,葉小臨心中還有那麼一點擔心,畢竟這好色的獲惹的麻煩也不少,“我一直想問你,你是如何偷得那些法術的。”
“權權術,”權權呵呵一笑,一股極淡的氣息從他身體上竄了出來,接着他的身體上便傳出了一陣骨骼噼裡啪啦的響聲,臉上的肌肉急速收縮,那模樣居然瞬間就變得與葉小臨一般無二,就連說話的口氣神態都足已以假亂真。
“這是易容術,我稱它爲權權術,我老師教我的,雖然沒有什麼攻擊力,但學起來可不易啊,需要自小修煉,而且吃的苦頭可比那次含月姐打我苦多了,要改變骨骼的粗細肌肉收縮,也只有像我這樣的天生軟骨才適合修煉這種法術,一般人可練不起來。”
葉小臨也聽說過這種法術,確實適合權權這種心性的人修煉,可惜自己已經過了修煉的年齡,嘆道:“難怪你比常人能挨大,原來是習慣了,繼續修煉,皮都比一般人堅硬。”
“哈哈,挨頓打在幽州簡直是小菜一碟,我在幽州有許多像我這樣孤苦伶仃的同伴,一日三餐沒飯吃,挨頓打就飽了,唉,傷心難自已,嘆我夜夜心,往事難回首,愁苦總相依。”
“這以自己的名字命名法術可不常見啊,”葉小臨有些無語的笑道,急忙換了個話題,免得他又有感而發,“聽起來挺帥氣,日後我也自創一個法術,名子就叫葉小臨術好了。”
“果然有目的有追求有理想有文化,好一個四有新人啊!”
葉小臨突然想到自己曾經說過的話,自己從來不惹是生非、不殺人放火、不打家劫舍、不吃喝嫖賭,聽着權權的話他笑了笑道:“我其實是一個四不好人,以後還會更多!”
第二日權權也離開了數人,只是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捨不得,走路的時候還忍不住回頭看個幾眼,果然還是個孩子啊……
而葉小臨也在關鍵時候對幾人說出了權權‘晨曦一點塵’的神偷身份,幾人自然知道那個小賊以前在酆都還有其它地方幹出來的轟轟烈烈的大事,起初還有些不相信,只是葉小臨並沒有過多的解釋以及那種認真的眼神反而很好說明了事實。
幾人知道也是差點驚掉了下巴,雖然不知道那個小色狼是如何辦到了,看權權的眼神不禁有些不可思議,可惜此時權權卻早已經離開,於是夢可兒與楊雪靜不禁看了一眼遠處,那裡有個模糊的身影似乎在漸漸高大起來。
夢可兒暗想着葉小臨會不會也是個不露相的真人啊,笑着問道:“我說小臨啊,你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身份來彌補一下你在我心目中破損的形象啊,你告訴姐姐我,說不定日後姐姐一高興就直接將自己許配給你了,這話說一不二,發自內心。”
葉小臨皺着眉頭爲難道:“那你還是一直保持着我已經破損的形象好了。”
“你想死是吧,”夢可兒氣哼哼的道,“算了,小蝦米一枚,我纔不嫁你呢。”
葉小臨呵呵笑道:“可兒,真是善解人意啊,好姑娘一枚!”
“你……我就知道該一棍子把你把死的,”先前夢可兒已經意味深長的說了關於對於葉小臨的看法,也表示出希望葉小臨可以改掉那胡說八道的毛病,可惜葉小臨只是嘿嘿一笑,這事也就這般不了了知,暗想着相比較她要嫁給自己,還是繼續胡說好了。
“那個小屁孩臨行前做了首詩送給某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雖然沒什麼意境,而且與他心目中所想的東西也是八杆子打不着,不過如果你們想聽,我倒是可以給你們念念。”
夢可兒知道了權權的身份後居然對這話有些期待,她立馬道:“我也不指望你了,權權果然也算是潛力股啊,比你強,就是長得寒磣了些,不是我的菜,噯,你倒是快唸啊。“
楊雪靜的目光也看向葉小臨,就連含月的步伐也刻意慢了下來,葉小臨朗聲念起。
夏日炎炎似火燒,我打水來把身澆,從頭到腳溼透了,這種感覺真是好,突然一陣雨來到,哎呀媽呀真糟糕,稀里嘩啦淚直飄,風景這邊兮獨好!
“呵呵,好詩啊,押韻了,果然比我強,就是最後一句話有些莫名其妙啊,”葉小臨點評道,其他幾人不屑的轉過頭去。
一時間,似乎天崩地裂,世界觀崩潰了,人生觀倒塌了,價值觀破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