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少爺,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行行好,放過小草吧。”張渝即使知道這錢儲不會同意,但仍然這樣苦苦的哀求。
錢儲面露出一幅頗爲無辜的表情,搖了搖頭,“我其實也不是一個大惡之人,你也千萬別聽旁人胡說,即便上次那小子打了我,但我卻一點也不記恨他,你看我還是那麼疼愛小草姑娘,老爺子,你就成全我們吧。”
聽了錢儲的話,張渝再也無力的說些什麼。
看到這張渝的表情,錢儲卻感到一陣莫名的痛快,只是可惜,他沒有看到葉小臨這樣求饒的表情,但僅僅這樣似乎並不能解他的心頭之恨。
“這樣吧,張老爺子,我就再做次好人,再給你們次機會,只要小草姑娘點頭答應放了你,我就不在爲難你們了。”錢儲的話似乎給張渝帶來絲希望。
錢儲笑着走到小草的旁邊,看着這個讓自己已經近不急待的女子,很不容易的蹲了下來,一手託着小草的下巴道:“你看看你,哭得跟個淚人似的,你叫我怎麼不心疼。”
說罷,錢儲用自己的手去擦小草的臉頰上的眼淚,卻被小草狠狠的甩開,“你不要碰我。”
錢儲一驚突然衝着旁邊的小廝笑着指着小草道:“咦,還挺有個性的,我喜歡。”那些小廝聽見了此話也紛紛笑了起來。
錢儲帶着點遺憾道:“其實我是真心喜歡你的,這樣吧,我也不爲難你,我放了你了,我就殺了你爺爺做爲我上次的補償好了,你看怎麼樣。”
小草聽了這話拼命的搖頭,“不要,你放過我爺爺。”
錢儲點點頭,“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放過你爺爺,但你嫁給我怎麼樣。”
小草絕望了,她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走,“我嫁給你,我嫁給你。”張渝也低下了頭,他知道事情已經註定,無力迴天。
錢儲聽到了小草的話似乎有些激動,“這可是你自願的,我可沒逼你啊。”說罷錢儲瞪了一眼旁邊的小廝怒道:“看什麼呢,還不把九夫人扶起來。”
旁邊的小廝忙伸出雙手將小草扶了起來,“九夫人,地上涼,您快起來。”說完那小廝還不忘說了句恭喜少爺,恭喜九夫人。
錢儲邁着大步走到張渝身旁,趕緊將他扶了起來,臉上堆滿了容易,“張老爺子,你看小草已經答應,你就安心的在這喝喜酒吧。”
張渝看着被小廝扶着的小草,無力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小草腦海中回想着葉小臨的模樣,她沒想到,僅僅片刻的分離,以後就再也沒有相見的機會,嘴角微微的觸動,弱不可聞的聲音還是沒能換到葉小臨的到來。
直到她的眼淚順着臉頰滑到嘴裡,她才明白原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眼淚都是苦的,你來悄無聲息,走的毫不猶豫!
直到小草與張渝已經絕望,錢儲才露出那幅可惡的嘴臉,想到那日葉小臨的行爲,他便忍不住衝上前去,用手死死的捏住小草的嘴角,另一手在小草臉上輕輕滑動。
“你不是有人來救你嗎,你叫他來啊。”
希望來的太快,絕望來的太突然,小草閉上了眼!錢儲的笑聲與小草的哭泣譜寫着生命中兩個完全不同的樂章。
小草的哭泣聲越來越弱,直到最後她再也不能留下一滴眼淚爲止,直到被錢儲與小廝的笑聲完全淹沒。
小草的眼神變的怨毒,她狠狠的盯着錢儲,一個單純的女孩要經歷怎樣的悲傷纔會有這樣的眼神。
“小臨哥哥,”小草心中默唸了一句,也不知是不是上天被小草感動,還是因爲葉小臨聽到了小草的呼喚,一道身影猶如一道閃電般滑
葉小臨看到小草被數名小廝緊緊的抓住,錢儲那隻肥大的手仍然捏住小草的嘴角,而小草此刻的衣衫早已眼淚浸溼,一個人要有多少眼淚才能做到這樣。
葉小臨的雙眼中散發着他從未有過的殺氣,單手一凝,數股氣息化成一把把赤色的小劍,空氣此刻都因爲葉小臨的憤怒而顫抖起來。
幾名小廝尚未反應過來,便被幾把無形中帶着無情與冷酷的劍穿心而過,甚至他們還保持着剛纔的笑容便直直的躺了下去。
這突然的一幕讓錢儲驚了一下,側頭卻發現葉小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他的身後,看着那倒下去的小廝,錢儲臉上露出一絲怒氣,但很又再次冷笑起來。
錢儲放開捏住小草嘴角的手,看着葉小臨,他似乎能夠感覺到一股恐怖的氣息始終鎖定着自己,這讓原本身爲佈局者的他產生了一絲不應該有的害怕。
這種害怕就好像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從地獄中爬出來的魔鬼。
錢儲吞了一口口水,雙手不經意間有一絲顫抖,腳步也在不經意間向後退了退,但強裝着鎮定,心中默唸着,“不要怕,不要怕,我有高人相助。”
鼓起勇氣,用帶着一絲顫抖的聲音道:“你...小子...還真敢來,我...我告訴你,我有高人相助,今日定然叫你有來無回,我還要你看着我與小草成親,然後慢慢的死去。”
葉小臨沒有說話,原本溫暖的房間卻變得無比的寒冷,暗中的蘇宇衡與謝景言似乎也被葉小臨身上散發的氣息驚了一下,兩人對望一眼,露出
一幅不解的眼神。
要知道,葉小臨以前在泉州就經常被這樣欺負,但他們卻從來沒有感受過葉小臨這樣的氣息,有一種讓人寒到骨子裡,冷到心中的感覺。
小草看到葉小臨的到來,原本已經絕望中帶着怨毒的眼神再次變得乾淨,葉小臨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在這個世界上已經破滅了無數次,那種叫做希望的東西。
“小臨哥哥,我不要嫁給他!”眼淚再次流出,同一雙眼睛,卻流下了不同的淚水。
張渝再次流下眼淚,顫抖的聲音,“小臨,你快救救小草。”
葉小臨看着小草,這時候的雙眼才顯現出了一個哥哥該有的溫柔,那種在自己眼中已經存在的十年,並愈演愈烈的眼神。
“放了她!”葉小臨只說了簡單的三個字,每一字如一把劍一樣插在錢儲的心頭。
錢儲使勁的拉住不斷向葉小臨掙扎小草,側頭對着那些尚未死的小廝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上,殺了他重重有賞。”
小廝們猶豫不決,縱然有重賞,但地上已經瞬間冰冷的屍體讓他們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葉小臨腳尖點地,一步邁出,突然消失於原地,幾名小廝擔驚受怕,回顧四周,卻在這不大的房間內根本發現不了葉小臨的身影。
啊,伴隨着一聲慘叫,一名小廝轟然倒地,在他的胸口,鮮血沽沽而流,如噴泉一樣,鮮血向四周漫延開來,幾名小廝的鞋子佔到鮮血,不驚大叫着後退。
就在後退間,啊,他們中間又一名小廝被一絲凌厲的傲氣齊腰斬斷,那名小廝不可思議的看了看自己的腰間,上半身如被斬斷的冰塊一樣沒落。
倒地後的小廝似乎並沒有完全死絕,爬着身子向錢儲而去,一隻手不斷的伸向錢儲,用弱不可聞的聲音說着,“少爺救我”。
錢儲也被這突然的一幕驚的臉色慘白,一顆心臟狠狠的敲打着自己的胸口,錢儲一腳踏向那被斬斷上半身的小廝,但這小廝卻不知哪來的力氣,死死的抓住錢儲的腳尖。
“滾開,滾開,”錢儲不斷甩動着自己的腳,也不知道是不是用力過猛,那被錢儲甩開的小廝撞到了牆上,留下一團鮮血,鮮血濺在牆上彷彿一張人臉。
其他的小廝觸目驚心,又一名小廝在逃跑間突然人頭落地,而這人頭卻又不偏不倚的滾到錢儲的身邊,雙眼突出,死前那滿是不甘心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錢儲。
這一該錢儲的心崩潰了,突然他想到了什麼,回顧四周,大聲叫道:“你們不是說與他有舊嗎,現在他來了,你們快出來殺了他。”
又一名小廝死亡,這些小廝一個個莫名其妙的死去,就連葉小臨的身影他們也看不見,他們想奪門而去,奈何任憑他們怎樣努力都打不開那門。
“我們知道錯了,我們知道了,你放過我們吧,我們都是被那錢儲逼的,我們也不願意這樣做。”小廝們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居然齊齊的跪了下來。
得不到任何迴應,一個人總要爲自己犯的錯承擔責任,但他們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一聲又一聲悽慘的叫聲,變成了一隻死亡的旋律收割着他們的生命。
葉小臨經歷了兒時那慘列的一幕,他知道什麼樣的死亡纔可以讓這樣變成這樣絕望,原本他可以一次全殺了這些人,但他最終卻沒有這樣做。
雖然這是葉小臨第一次出手殺人,他誰也不曾想到那個原本應該很善良的小男孩卻會用這樣的方法收割別人的生命。
這還是那個曾經任人嘲諷,但卻不會有任何動作的葉小臨嗎!!!
對於這些人的死亡葉小臨沒有一絲波瀾,指間一道劍氣飄然而去,那些跪在地上求饒的小廝中,一名突然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就這樣側身倒了下去。
其他小廝見狀紛紛跑開,誰都不知道自己會是下一個,“錢少爺,你不是說不會有事的嗎,你要救我們啊,你可不能丟下我們不管啊。”
那些小廝拼命的跑到錢儲的旁邊扯着他的衣服說着,此刻的錢儲臉上早已佈滿了冷汗,他也看到了這些小廝一個個死去,錢儲立馬跳開,“你們走開。”
錢儲看着地上的屍體,再次叫道:“你們可不能見死不救啊,說好了我把他引過來,你們會出手殺了他,他來了,他來了,你們快動手啊。”錢儲說話間似乎也有一絲絕望。
“師兄,我們怎麼辦。”謝景言看到場中慘不忍睹的景象,任憑他法術不弱,但此刻仍然臉色有一點兒慘白,甚至有一絲想吐的衝動。
蘇宇衡稍稍定了下神,“先不急,反正原本我們就打算殺了葉小臨後再殺了這錢儲,既然葉小臨現在出手,至少省去了我們一些麻煩。”
“沒想到他居然進步如此明顯。”
“即使如此,他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蘇宇衡緊緊握住了謝景言的手,他似乎發現此刻,謝景言的手上已經滿是汗水,看到這幅情形,他居然不經意把常掛在嘴邊的廢物二字換成了葉小臨。
謝景言並沒有這種戰鬥的經驗,更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她怎麼也想不到葉小臨短短的一段時間居然就有了這樣的改變,讓人在絕望中一步步結束生命。
“你們快出
來,我給你們錢,給你們我所有的錢。”錢儲似乎叫的嗓子都有點兒沙啞,但那兩個原本早應該出現的身影卻仍然沒有出現。
此時的葉小臨卻突然放慢了自己殺的時間,每過一段時間便有一個人倒下,錢儲這次崩潰了,他開始後悔,後悔自己爲什麼不聽自己父親所言,少惹事情。
錢儲看到了小草,似乎是看見了一絲希望一樣,他跪在地上爬過去,扯着小草的衣角道:“小草姑娘,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小草被錢儲的模樣嚇了一跳,他使勁扯回自己的衣服,朝着張渝的方向跑了過去。
小草似乎也被這一幕驚呆了,這是那個自己的哥哥做的嗎,縱然錢儲可惡,但她也沒有想到葉小臨會將事情做到這一步。
小草將頭埋進了張渝了懷裡,張渝雖然也驚訝於葉小臨的手段,最給只能無奈的搖頭,“你千萬不要迷失了自己啊,孩子。”張渝心中默默的祈禱。
“小臨哥哥。”小草在張渝的懷裡輕輕的呼喚了一聲。
聲音很小,但葉小臨的心卻彷彿被什麼東西觸動了一下,這個聲音在他的心裡響起,這聲小臨哥哥也讓他原本有些赤紅的雙眼開始有了一絲清明。
“是小草妹妹。”葉小臨心中輕輕的說了句。
搖晃着頭顱,深吸了一口氣,這一該他似乎又回到了自己,被一身的殺氣卻仍然沒有散去,看着地上的鮮血與屍體,葉小臨心中一跳。
他似乎也被現在的場景嚇了一跳,“這是我做的嗎。”葉小臨不敢相信,他看了一眼雙手,雖然沒有一絲血跡,但卻可以明顯的從其中聞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此刻錢儲早已經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額頭甚至出現了大量的血跡,一邊哭泣一邊不斷的念着:“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葉小臨看着錢儲的模樣猶豫很久,又看了看深深埋在張渝懷中的小張,葉小臨不想給小草留下不好的陰影,最後無奈,身上最後一絲殺氣也消失無形。
一道氣息將那門炸開,“你們走吧。”葉小臨雖然心中也不願意放了這錢儲,但小草害怕的模樣讓他有一絲心疼。
錢儲聽見這聲音立馬站了起來,邁着大步便向門外走去,那些小廝也一轟而散,只是沒想到一羣人剛走到門口時,一條火焰形成的長蛇席捲而來。
火焰長蛇猙獰的面目瞬間將數人包圍,僅僅片刻便化成一堆灰土。
“小臨哥哥。”原本被葉小臨扶起正準備往外走的小草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驚叫了一聲,最後又把頭深深的埋進了葉小臨的懷裡。
葉小臨被這突然出現了長蛇驚了一下,一雙手緊緊的抱住小草的頭,似乎是害怕她聽見這幾人與死亡掙扎的聲音。
錢儲死前滿是不甘心的眼神,原本還有大好的人生去享受,最後也只留下了一股刺鼻的焦臭味與一堆灰塵。
葉小臨眼睛再次放出一許光芒,他認識這個法術,這便是謝景言在各式樓時施展的長蛇之舞,葉小臨警惕的看着四周,他沒想到這一切原來與他們二人還有關係。
兩道淡淡的身影越來越清晰,最後化成了蘇宇衡與謝景言的模樣,葉小臨早在錢儲求救時便感到奇怪,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問題所在。
“果然是你們。”葉小臨繃緊了心絃,他不敢有任何的放鬆,因爲這一刻不僅僅是關係到他的生命,甚至連小草的命也會被這二人隨意拿去。
蘇宇衡冷笑了一聲,用腳輕輕的踢了下那被火焰燒完的灰燼,並沒有去看葉小臨,反而輕罵了一聲:“沒用的東西,”單手一近揮,那灰燼便隨風而去。
謝景言看到葉小臨的眼神還是那般冰寒,在她的手上已經有一絲氣息纏繞,葉小臨看了看那正在不斷釋放氣息的雙手,又回頭看了一懷裡的小草,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勝算。
蘇宇衡好奇的望了一眼葉小臨:“看來你早就知道是我們了,我只是奇怪你是怎樣發現我們的,以你現在的能力應該發現不了纔對。”
葉小臨並沒有去回答這個問題,他對那個陌生的賣菜大嬸有很大的好感,他打心眼裡不想連累那個很會做生意又帶着一絲不同人生感悟的大嬸。
蘇宇衡眉頭一皺,似乎想起了一個人,“哦,原來是她,看來我們除了要殺你,還要多殺幾個人才行。”以蘇宇衡的聰明他自然想到這件事情與那賣菜之人有關。
葉小臨也看出了蘇宇衡已經猜出了一些,“這件事情與他們沒關係,你放了他們。”
蘇宇衡這一次再也看不見葉小臨在泉州面對他們的那一絲慌亂,他能感受到連葉小臨的心裡都沒有一絲波動,“我們已經讓你活了很長時間了,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我知道自己不是你們的對手,只要你放了他們,我隨便你殺好了。”葉小臨心中也有一絲打算,他知道有這二人在旁邊自己毫毛逃跑的機會,縱然他也知道他們不會輕易答應。
“小臨哥哥,你不要死。”在聽到葉小臨說出這句話後,小草單純的眼睛中閃過一絲不捨。
葉小臨笑了笑,輕輕摸了摸小劃的頭髮,他發現自己居然越來越捨不得這個單純的女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