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中有一女子,此人的身材頗爲嬌小,藍色綢緞,那模樣兒會讓人忍不住流口水,正值十五六歲的妙齡,只是面色頗寒,眼中殺意頗濃,在黃士炎至此時她便一直冷眼看着他!
女子撥開人羣,緩慢的走了出去,原本場中的氣氛便頗爲壓抑,這女子的動作自然也引得許多人的注意,微微定了心側目望去,見這女子這步子緩而不亂,每一步好如踏在人心間!
衆人並不認識這女子,只是可以感覺到她的實力似乎並不強,但她的表情太過鎮定,一個小女兒家遇到這種危險卻不顯慌亂反而鎮定自若,場中便突然安靜了下來,衆人紛紛散開。
女子路過數人,均勻的呼吸便自口中傳出,一絲清香四溢,衆人聞香而靜,女子也不絲毫不顧及這數百雙複雜的眼眼便走到黃士炎面前平淡的道:“黃士炎,你可認識奴家麼?”
黃士炎眼睛微眯,將這女子剛纔的動作與表情盡收眼底,這被他看作數百廢物之衆之中卻有這樣一位女子便暗自驚訝,雖然這是個女子,但那雙眼睛卻又如妖獸般冷漠無情。
只是個實力普通的女子但爲何會有這般無情的眼神,黃士炎看到那雙眼神便心中驚駭,這女子模樣確實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稍作思考便恍然大悟,“你是影門的楊雪靜!”
黃士炎心中釋然,這關於楊雪靜的事情便如放電影般在他腦海中一一回放,只是他對於楊雪靜此人並不熟悉,倒是對他的哥哥楊小靜頗爲了解,經常痛下殺手,只是並未得手罷了。
楊雪靜的臉頰看不出任何表情,她自小與楊小靜相依爲命,在別人看來這楊小靜殺人奪寶無惡不爲,但對於她來說,楊小靜這樣做無非是想早日提升實力,更好的保護自己罷了!
楊小靜是她最爲親密的人,可惜前先日子楊小靜卻莫名的被人所殺,雖然她沒有親眼見到楊小靜的屍體,但血濃於水的感情便讓她在楊小靜死亡的那一刻便已經知曉。
楊小靜人死她便心死,這給她的打擊很大,雖然實力不精但卻也要誓死報仇,首先想到的便是經常追殺於楊小靜的黃士炎,她知道黃士炎貪婪,定然會來此,她並不爲仙人淚,只爲尋一混水機會罷了!
見到仇人近在眼前,楊雪靜卻要極力保持冷靜,深吸一口氣便道:“你認識我便好了!”
黃士炎之所以會追殺楊小靜是因爲他所懷衆寶頗多,此刻也並不知道楊雪靜有何目的,見楊雪靜目光復雜也覺得奇怪,“怎麼難道你還指望我念及同門之誼放了你不成!”
楊雪靜實力不強但冰雪聰明,先前見到凌天已然不語,穗和目光微閃便知道只怕他們三人心中已然達成共識,她也知道這三人一旦聯手,自己也沒有逃跑的機會,若混於人羣中只怕到時莫說報仇,自己怎麼死都不知道!
可惜偏偏這事情的發展與她想像的完全不同,誰知向來不與外人同流的黃士炎居然會想到與凌天、穗和聯手,如此定然也沒有了機會,看見這些只知怒罵求鐃的衆人也是無奈!
“影門中何來同門之誼一說,”楊雪靜目光掃過凌天與穗合,也不管兩人正好奇的看着自己又道:“這數百人不是來自各個大家族便是六大門派的中人,甚至還有其他許多勢力,難道你就肯定一定可以殺了這些人!”
“我等數人滅之如屠狗,區區一些門派中的廢物何足掛齒……”
“到底是屠之如狗還是兩敗聚傷,”楊雪靜不等黃士炎說完便將其話打斷,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也難道一見的出現了一絲冷笑道,“如今這話已經說開便已經沒有所謂的漁人……”
黃士炎不作反駁,其實他心中也沒個底,雖然口口聲聲的罵這些人廢物,但從這些人的反應來看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抱着渾水摸魚的態度,更何況即便這數百人都是廢物,但經驗告訴他這數百廢物的力量加起來也足以讓他生死難料。
在這蠻荒之林中受傷與死幾乎無異,影門中生活多年,日日如履薄冰,楊雪靜對這些自然也看得真切,“難道到了此時你還指望那二人會來助你不成,我勸你早點斷了這念頭的好!”
相同的話不同的人說出來效果也極然不同,先前那些人的碎碎細語其中也包含了這個意思,只是在黃士炎看來這只是些膽小之輩纔會說出的話,可眼前這個楊雪靜卻截然不同。
左巖與孟依依對於黃士炎並不好感,因此對於與之聯手並不願意,可惜凌天似乎太過在意那仙人淚,心中倒頗爲卻有意,出於這些原因,左、孟二人對於他二人對話也不作迴應。
穗和同樣有心得到仙人淚,先前二人一直在對話時他便已經有了思考,此處最有希望得到仙人淚的莫過於這幾人而已,那雙腳便又顫抖了起來,跌撞幾步道:“楊姑娘此言差異!”
楊雪靜見答話的是穗和,看他那雙眼睛便知道他心中的打算,確實,要說威脅,這最大的威脅仍然是這些一直不願參戰又不願離去的衆人,他們隨時可以在你不注意時背後一刀!
穗和先前就已經表明了對仙人淚的態度,以他的想法自然是願意與黃士炎暫時聯手,楊雪靜也知道這事情越來越棘手,好在一旁的凌天卻似有意又似無意,“穗老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雖然老頭我年齡大了,這裡有多少人看不真切,實力幾何也不明白,但我三方實力聯手自然也有七分把握,到時這仙人淚做何分配我三人可再作細商!”
穗和說話眼睛雖然看向楊雪靜,但餘光卻在打量着凌天,此刻也就這凌天態度是爲含糊,這聯手之事少他一人只怕也不能成事,這話雖然對楊雪靜所說,但其實也是說給凌天所聽!
意思也是十分明白,三人聯手屠滅這數百之衆後,他再與凌天聯手殺了黃士炎,黃士炎聽了這話便是一陣惱怒,但他心中同樣有計,便也不多言,目光同樣看向仍在猶豫的凌天!
“穗老的意思就是一定要與這數百之衆不死不休了!”
“那倒不至於,只是希望他們快些離開的好,可惜你自問,這些人哪裡捨得了這仙人淚。”
衆人聽了這話便知穗和態度堅決,就算這些人表示可以立馬離開只怕穗和也不會相信,那碎碎叨叨的聲音便又傳了出來,楊雪靜聽見氣不打一處來,暗自惱怒這便是廢物的表現了。
如果可以的話楊雪靜自己會立馬離開根本不管這些人的死活,可惜既然穗和三方要滅了這數百之衆,自然爲了堵他人悠悠之口,此事泄露會殺光這裡所有的人,包括她自己在內!
仇不報,楊雪靜不敢死,奈何實力不濟只得道:“這仙人淚乃是傳說之物,誰人見過真正的仙人淚,年年都有仙人淚的傳說,結果引得一片廝殺只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楊雪靜這話倒也算說到衆人心間,便又指着那仙人淚道:“你們誰人可以肯定這就是仙人淚,更何況你看看那些死的人,此物已然有了靈性,一戰之後的你們有信心得到到此物?”
穗老看了一眼那仙人淚,此物若說靈性倒不如說是兇性好了,此物的模樣與那仙字確實不符,而且他也知道傳言中的仙人淚出現在這裡的機會實在渺茫。
只是李家之主五彩人受了重傷,急震這仙人淚入藥,一家之主受了重傷那便有被滅門的可能,雖然尚未對外透露,但天底下哪有不透風的牆,五彩人對他有恩,他便也不畏餘力!
這是不是仙人淚穗和不知,但他卻知道這是一個希望,看了一眼旁邊仍然在不斷揮舞藤條的仙人淚無奈道:“我確實不能肯定,但是哪怕只有一絲機會,我也不能錯過!”
“先前蠻荒之林鬧瞭如此大的動靜,那一場驚世之戰想來你也應該知道,蠻荒之林如何有過如此規模的戰鬥,那樣的氣息如今想想也另人不寒而慄,難道你就不怕出些意外不成!”
楊雪靜身爲女兒家話語間卻有一股懾人的氣勢,不是常年在生死間徘徊是不可能說出這翻話,場中很靜,便是那墜地的針聲也清晰在耳畔,葉小臨便很輕易的將這句話的每一個字都收在耳中,心也隨着這句而驚訝起來!
楊雪靜雖然沒有明確指出究竟是哪一場戰鬥,但葉小臨卻本能的感覺到楊雪靜所說的便是白虎與鬼車一戰,現在想想倒也釋然,上古年間的妖獸重現人間的一場戰鬥自然聲勢浩大!
如何那場戰鬥波及的範圍確實廣了些,那種懾人的氣息場中誰人不知,只是當他們前去的時候那場戰鬥已然結束,場中滿目瘡痍,並未留下什麼屍體或其它,只有些淡淡的血腥味。
這等變故也說明着這蠻荒之林已經越發的危險,那戰鬥的雙方是誰,他們會不會也夾雜在這些人之中,有如此實力卻隱而不出,此人尚未表明身份難道他是想坐山觀虎鬥不成,難道此人才是真正的漁人不成。
穗和猛然一驚,雙眼再次放出一許精芒,只是那場戰鬥已經過了些日子,先前他倒並沒有考慮到這些,楊雪靜的話彷彿是提醒了他,目光隨即環視,卻並未發現有任何異常之人。
難道那戰鬥雙方雙雙隕落,抑或那人不在此地,還是他仍然潛伏在暗中,只是若是如此那爲何自己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憑自己對氣息的感應,應該不可能有人潛伏而不被自己發現!
凌天也在楊雪靜話出口的時候微微看了四周,只是他同樣沒有任何發現……
葉小臨在楊雪靜話出口的時候便是大罵,這話明顯是提醒別人多注意些自己,當衆人的目光掃視四周的時候他一的顆心也提到嗓子眼,可惜好在似乎並沒有人發現自己,心中便是大喜。
穗和也不知作何想法,臉上居然出現難得一見的苦笑,將剛纔出現的一抹猶豫這色抹去道:“天底下哪裡有不冒風險的事情,那人是否在此尚且未知,難道僅憑這點我便要放棄這仙人淚不成,倘若如此,我又何必又這蠻荒之林一趟!”
“這奪仙人淚之舉的危險豈只在於那一人而已,這落日河底,這百丈虛空之上,這幽幽森林也不知道有多少雙妖獸的眼睛盯着我們,我們在這裡爭得你死我活,到頭來只會便宜了那些畜牲罷了,它們或許並不在意這仙人淚,但對於我們這些人的精氣倒是在意的狠!”
穗和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但對於這楊雪靜心底卻頗爲佩服,縱然此女子的實力不強,但那份心性已然強過了這世間不少的男子,修煉一途果然無男女之分,殺此女倒頗有幾分不意!
穗和原本已經不想再與
楊雪靜作何辯駁,只是楊雪靜那句話卻讓穗和心中產生了一種憤怒,眼睛再次眯了起來,氣息猛然改變,突然不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者憤然道:“楊姑娘……”
楊雪靜也可以感覺穗和的氣息改變,便更仔細的洗耳傾聽,穗和的目光掃視衆人,衆人被這眼神嚇得心中動容,穗和冷哼一聲指着衆人道:“你看看這羣人到底與妖獸有何不同!”
楊雪靜不語,穗和的話確實在理,有心機的人總是比兇猛的妖獸更讓人害怕,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她也明白任自己如何巧舌如簧,只怕也改變不了這三方聯手的打算。
凌天先前一直極爲安靜的聽着楊雪靜的話,他極爲佩服他人,此刻對於這個實力不強的陌生女子倒心生好感,只是他也知道要得這仙人淚最妥的方法還是先前屠滅這些人爲佳。
凌天腳下的土龍身子輕輕的動了起來,慢慢移向穗和一旁,左巖道:“凌天,難道……”
凌天擺擺手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目光看向穗和微微示意!
衆人也知道他們三人已經達成共識,心中對楊雪靜的話也不再抱有希望,便有人大喊道:“各位,我們也不是任人捏拿的軟柿子,我就不信這三方可以滅我們這數百之衆……”
“對,我們聯合起來先滅了這三人,那仙人淚最後再作分配好了!”
衆人紛紛附和,楊雪靜已知這場戰鬥不可避免便氣息涌出徒然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這四周,他要注意的如何是這三人,人的心思實在難以猜透,這些人也是各懷心思,只怕這些口口聲聲稱聯手的衆人到時也會被利益充昏了頭腦,見獵心喜,趁機背後一刀!
一直未曾說話的黃士炎眼中猛然放出一道精光,側目看了一眼遠方,突然大笑道:“哈哈,先前我尚不敢肯定是否兩敗聚傷,心有所忌,如今……想來應該不會了!”
衆不不明白這話中含意,凌天與穗和也看了一眼遠方,隨即臉上含笑,葉小臨也學着他們的模樣看了一眼遠處,只是空空如也,“月仙子、魔老道來了這麼久還不出來……”
這話落地的時候周圍空氣便寒了下來,無數黑色氣息從地底沽沽涌出,黑氣呼嘯向中間一點集中,很快便形成一個黑色雲團,雲團之上黑氣繼續流轉,漸漸便有了人的雛形!
一個年約五六十的老者盤膝而坐,雙手抱胸,低頭沉睡,讓人看清他的模樣,好像雖至此地但對外面的事卻全然不顧,只是他的氣息雄渾,只一眼便知這也決不是等閒之輩。
老者腳下的雲團彷彿有了生命般,雲氣翻涌,騰於空中,雲團中彷彿有一雙眼睛正打量着衆人,只是雲團如墨讓人也無法知道這雲團究竟是不是活物,但那懾氣息卻是真真實實。
老者的脖頸之上掛着一個白色骷髏頭,眼眶中漆黑一片看不真切,但彷彿其中又自成一片天地,從葉小臨這個角度望去,彷彿那骷髏頭的雙眼始終盯着自己一般,只是那個骷髏頭明明就是死物,葉小臨總感覺渾身都起着雞皮疙瘩,難道那會是什麼法寶不成。
葉小臨的身子也不敢動一分毫,他同樣盯着那個骷髏頭,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葉小臨總感覺那骷髏頭的嘴角總有一片笑意,那片深邃的眼框中似有什麼地獄惡鬼般……
黃士炎的意思已經十分明白,看來此人也會與自己聯手,只是穗和看到是此人出現卻並沒有出現一絲興奮,反倒擔心起來,此人也絕對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冷聲喚道:“魔魂!”
“魔心門的魔魂,此人怎麼會來此處,他不是在尋找那個偷了魔心訣的小賊嗎!”
魔魂的出現又引得一片譁然,只是對於這些驚歎與穗和的喚聲,魔魂彷彿沒有聽見一般,仍然在沉睡中,他此次前來確實是爲尋找權權,可惜知道這有仙人淚的消息自然也不能錯過。
衆人也知魔門心雖爲鬼門,但並非大惡之門,只是面對這傳言中的仙人淚哪裡還有什麼善與惡,利在當頭的世界,連這平日並沒有什麼惡名的魔魂也會毫不猶豫的行這劊子手之事。
魔魂剛出現,空氣中便又開始波動,在魔魂的旁邊虛空出現一條虛線,與魔魂不同的是一股清香便自這破裂的虛空中傳出,虛空中一隻只彩色蝴蝶震翅飛出來,彩蝶漫舞虛空……
彩蝶過後便有一個女子輕步走了出來,女子年約二十,皮膚白皙,三千青絲披臂,柳眉,眼如泉,翹鼻樑,櫻桃小嘴一點硃砂紅,尖尖的下巴,是一個標準的美人胚子!
葉小臨見到她的第一眼便感覺此人如天山上的雪蓮,冰清玉潔,孤傲,在最爲純淨的環境中孤芳,有股不可褻玩的神聖氣質,彷彿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讓人不忍摧殘她一分。
因爲這個世界並沒有四大美女一說,葉小臨並不知道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一詞來形容她,只是心中感嘆真是長着一幅傾城傾國傾我心的容貌,倘若將來不娶了這個女子,實在有些對不起自己這流了一地的鼻血。
彩蝶在女子周圍翩翩起舞,女子也未多言,表情平淡,臉上一絲恬淡的笑意,彷彿並沒有注意到周圍的人此刻不顧危險正在流着口水的看着她,女子只是在伸出右手給這些舞得累的彩蝶一個休息之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