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放又是一腳甩踢上去,不過這次明顯警慎很多,出腳間留有餘地。
這樣的元放纔是可怕的,一個人但凡能調正心態,那麼就最少能提升百分之五十的戰力,元放也是如此。
這次左原不得不全力以赴,不敢有絲毫藏拙,眼下形勢容不得他再玩世不恭。
他凝神定氣的上前兩步,躲過元放一腳,輕描淡寫的往元放喉頭打去,手臂軟綿綿的,彷彿沒有用丁點力氣。
元放不屑的冷哼一聲:“剛剛是否力氣用盡了,現在也變得軟綿綿的。”說完不管左原打向自己咽喉的拳頭,揮拳直向左原胸口打去,看樣子竟然是要一拳換一拳。
左原冷笑一聲,手臂忽然停頓,然後驟然加速,竟然是前世耳熟能詳的寸拳。元放暗感不妙,匆忙收緊喉嚨硬扛了一下,碰的一聲悶響,是拳頭打在喉嚨上的聲音,左原但覺拳頭一軟,竟然給彈了回來,然後胸口一陣翻江倒海,一口鮮血到了嘴邊又生生得給他嚥了回去,元放的拳頭也到了。
元放一張大臉漲得通紅,咽喉被左原重擊,饒是他練過喉嚨上的功夫此刻也是無比難受,嘶聲道:“你這是什麼功夫。”
左原緩了口氣:“自創的功夫。”說完揉身而上,不是有位前輩說過嗎?先下手爲強,而左原最厲害的功夫莫過於攻擊方面的,而且還都是致命的軍中秘術,他前世是一位優秀軍人,今世雖然不經常鍛鍊,可那些刻在腦海裡的東西是一輩子都忘不掉的。
元放收起了最後一分輕視,重整精神和左原打在一處,元放仗着身高力大,打鬥間直來直去,威風霍霍,恐怕膽小一點的人看到他都會提不起來鬥志。左原者不同,他和元放身形差得太遠,作爲一個戰鬥經驗無比豐富的前世軍人,他自然知道對付元放該用什麼方法,所以他用的是他最拿手的關節技,揮手踢腿間皆是擊向元放不得不防之處,兩人各有優勢,一時間竟然難分勝負。
旁邊無比安靜,只餘兩人打鬥時相交的悶響聲,這纔是讓人熱血沸騰的打鬥,拳拳到肉,勇者無懼。
旁邊元放幾個堂兄弟面面相覷,互相打了個眼色,剛要出去助拳,卻被元放一聲大喝給生生止住了身形:“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誰都不能輕舉妄動。”
呂知秋眼神有些異樣,心裡有種挫敗感,忽然對前幾天學院針對左原的事情感到有些幼稚,他這等人恐怕會將一切冷言冷語都當作笑話來看吧!那自己當時在他心裡是否是個小丑。
李雲秀則是有些蠢蠢欲動,她和林楚月一樣都是那種看見別人打架自己都會很興奮的那種,她原以爲左原只是個平日裡能花言巧語的小白臉,沒想到也有這樣男人的一面,也難怪她會這樣想,貌似只要和左原一起,幾乎所有的過錯都是林楚月一肩擔下來的,好像主意大部分還都是左原出的。想到這李雲秀撇了撇嘴,小白臉就是小白臉,如今看來頂多算是個比較男人的小白臉。
元放漸漸有些不耐,和左原僵持這麼久,自己也沒佔到絲毫便宜,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先挑釁,如今若是不能讓左原吃個大虧,他回去恐怕又會被他那暴躁的老爹一頓懲罰,想到自己老爹手段,他忽然想打了雞血一般興奮了起來,不管左原打向他腹部的拳頭,強忍着腹部劇痛上前一步死死箍住了左原。
圍觀幾人一聲驚叫,興奮的幾人自然是元家幾人,只有他們知道元放有多大力氣,通常來講只要被元放欺近身去,也就代表這人八成已經敗了。李雲秀呂知秋兩人見此情形都是替左原捏了把汗,想想被元放那頭牛一般的人物抱着的感覺,都是不寒而慄。
左原大駭,感到周身慢慢收緊的臂膀,呼吸漸漸有些困難,臉上給憋得通紅,而且腳下還要不時應付元放的膝撞,他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他突然有些後悔,後悔今世沒有抓緊時間訓練體能,有點時間盡皆浪費在了吃喝玩樂談情說愛之上,若不是……沒有若不是!
說來話長,其實只是他念頭轉動間,他不敢怠慢,猛地一咬舌尖,看着元放近在咫尺的那張戲虐的臉,忽然不顧一切的擡頭狠狠撞去,元放本以爲已經吃定了左原,還從來沒人能在被他近身之後還有反抗能力,粹不及防之下哪料到如此變故。
砰!砰!兩聲悶響,鮮血飛濺,元放一聲悶哼,雙手下意識鬆了點,左原趁此機會,又是兩拳揮出,不偏不斜盡數砸在了元放鼻樑上,元放一聲慘叫,再也忍不住,踉蹌退了幾步,捂着鮮血橫流的鼻子重重的坐在了地上,左原緩了緩氣,通紅的臉上慢慢恢復正常,看着坐在地上的元放,他忍不住鬆了口氣,這次險些陰溝裡翻船。
他沒有乘勝追擊,不是他有多心軟,而是元放身旁已經圍滿了人,他現在幾近脫力,若是在和這幫人糾纏起來,他可能真的不是對手了。
李雲秀和呂知秋二人見他要走忍不住急走兩步,擋在了前面:“喂,你沒事吧!”李雲秀脆聲問道。
“沒事。”左原看了她一眼回道。
“那個,要不要我找輛車送你回去。”呂知秋冷言問道,她不會客氣,即便她心裡已經不惱左原了,仍是客氣不起來。
左原對呂知秋到倒談不上惡感,畢竟看了人家身子,而且反映還不小,他轉頭看了一眼掙扎站起身來的元放,不由驚歎,只有他自己知道剛剛那兩拳有多重,一般人恐怕被打死都有可能,這元放倒厲害,也不知是怎麼練得,渾身結實的鐵塊一般。
“那個……兩位美女不用送,我若再不走,恐怕又得一會糾纏。”說完頭也不回匆匆而去。
呂知秋撇了撇嘴,剛對他升起的一點好感,被他這招走爲上計弄得煙消雲散,說了句膽小鬼,也像書院走去。
“等我啊!秋姐。”說完也追了上去,路過元放旁邊她搬了個鬼臉,說了句好好養傷。
元放剛直起的身形被她氣的險些又倒了下去,看着她婀娜遠去的背影,元放重重的一拳砸在了地上,今天面子是全丟光了,說不定這事傳到他老爹耳中,自己恐怕還得二次受傷。
身後一僕人討巧道:“公子莫難過,那小子也就仗着公子不小心,才偷襲成功的,等下次小人在路上截他一回,替公子出了這口惡氣。”
元放顫巍巍的揮了揮手,示意說話的僕人過來,等僕人屁顛的來到近前,他用盡全力的一腳蹬在了僕人的胸口上,暴吼道:“你算什麼東西,老子做事用得着你教,你有能耐剛剛怎麼就你閃的最遠,以後莫要讓老子再看到你,滾!給我馬上消失。”
那僕人被他罵的滿頭霧水,心裡嘀咕:“剛剛又不止我一個人,爲何偏偏罵我。”
心裡想着嘴上卻沒敢多說,唯唯諾諾連滾帶爬的去了。
“公子打算如何。”說話的是剛剛一直沒有動靜的大漢,他四十來歲的年齡,面容嚴肅,身形雖沒有元放高,卻也差不了多少,一身勁裝,渾身上下乾淨利落。
元放見他說話,雖然心裡有氣,卻沒敢發出來,這漢子是他父親的結拜兄弟,叫秦鐵樹,來時本來打算讓他出手的,誰知被他一句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給打發了。
“還能怎麼辦,回去吧!”說完又不放心的對身後囑咐道:“今天發生的事誰若回去給父親說了,我便宰了他。”
身後幾人忙不迭的答應了。
秦鐵樹皺了皺眉,囑咐道:“以後閒來無事莫要在招惹那林家女婿,我看他和你動手之時明明不敵,卻總在關鍵時刻反敗爲勝,我卻有些看不透他,這等心思深沉之人你以後注意點。”
元放不以爲然,今次他雖然敗了,卻敗在了粗心大意上,若真有下次動手,他還是信心滿滿,至於小看,不用秦鐵樹提醒他也不會了,一個坑裡栽幾次,他元放自認沒有這麼蠢。
秦鐵樹見他滿不在乎,嘆了口氣,大哥的兩個兒子中,他對元放是極爲喜歡的,元放看上去粗枝大葉,其實心思最是縝密,若能把這身傲氣斂去,將來成就肯定在他大哥之上。
就拿剛纔他跟左原動手一事,他若是肯放下面皮,招呼手下兄弟一起上,何來現在之辱,不過反過來說自己不正是喜歡他這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