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碧淵也嘆了口氣道:“你怕不怕。”
她說話時眼神向外看着,但是誰都知道她是在跟左原說話。
“怕,怕元帥沒本事保下我,那我可死定了!”左原回道。
齊傲心心裡一涼,旋即道:“我回軍營叫人來。”說完就要跑出去。白靈君淡然的眸子也略微波瀾,她雖然感激詹碧淵收留她,但她更加關心左原的安危,她來京這麼長時間,耳中所聞最多就是葉太師如何行事肆無忌憚了!她有些擔憂道:“你還是先躲躲爲妙,這裡的事情我相信元帥一人能處理得很好,你若在這裡,葉太師來了怕是會抓狂。”
詹碧淵沒有管齊傲心回軍營叫人的事情,而是臉色愈加平靜,雪白的側臉讓人癲狂:“我是專門讓你牽扯進來的,我本來不欲這麼早跟葉塵那老東西翻臉,可是我忍不住,特別是見了你之後。”
左原欲言又止,他知道其中隱情不少,也很希望能知道事情的原委,但他卻不會多問,就像龜山突然出來的那一幫匪徒要殺林固兒,他也沒問。
走吧!出去看看。
左原止住了要跟上來的白靈君,怒道:“你跟着幹什麼,幫不上什麼忙,只會添亂。”白靈君苦澀的笑了笑:“我不看着不放心。”
“你看着我不放心,乖啊!”左原輕鬆道。
“好,我就在樓上看着。”
“他不會有事。”詹碧淵不容置疑道。
※※※
兩人來到樓下,葉麟正靠在門口,疼的面色蒼白,雙眼怨毒的看着出來的兩人,顫聲道:“詹碧淵,我何處得罪過你,你下這麼狠得手段,你難道對我爺爺沒有絲毫顧忌。”
周圍很冷清,沒有人敢在此逗留,一個不小心便會殃及魚池,誰敢湊這份熱鬧。
“我跟你沒什麼仇怨,只是天下不平之事多了,你偶然撞上一回,也算一報還一報了!”
葉麟一雙俊臉上滿是猙獰:“詹碧淵,我有機會定要你生不如死。”
“我現在就能要你生不如死,你要不要試試。”詹碧淵不爲所動。
葉麟看她不經意間掃過的眼神,如同被卡到了喉嚨,在一旁低垂着腦袋不再多言……
“咱們不走?”左原看詹碧淵沒有想動的意思,問道。
“這件事情不處理好,咱們望月樓就會被他給拆了,能走嗎?”詹碧淵反問道。
“額,那你爲什麼要將葉麟雙腿打斷。”
“心血來潮。”
“心血來潮!”左原有些無語。
……
葉塵今年也算七十歲高齡了,但卻雄風猶存,每天還是堅持上朝,享受着那種被人追捧的感覺,他此時正一人對着一個棋盤苦思冪想,左手執白,右手執黑,良久也不落一子,忽然外面匆匆跑進來一人,哭道:“老爺,少爺被人打斷雙腿,扔在望月樓前,您趕緊去看看吧!”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葉塵數年沒有太大波動的老臉猛然失色,雙手兩顆棋子落到桌上,撞出一串清脆的音符,他猛然站了起來:“趕緊帶我去。”
葉塵連轎子都未做,便匆匆領着人向望月樓走去,他也算是一代梟雄,心裡雖然很怒,但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詹碧淵突然如此舉動是否有什麼深意,這件事情太過詭異,她冷不丁的做出如此舉動,到底爲了什麼?
詹碧淵這些年總是給他作對,他自然是知道什麼原因,兩人各有顧忌,倒也一直相安無事,如今詹碧淵如此舉動是否代表她已經忍不住想開始報復了!
不過無論什麼原因,這件事情都不能善了,他就葉麟一個孫子,如今被人打斷了雙腿就好像被人在胸口狠狠捅了一刀。
他急匆匆的趕到原地,就見除了一旁冷眼站着的詹碧淵之外還有一個年輕人,他沒有太過注意,急走了兩步抱住已經疼的快暈過去的葉麟,只覺胸口都快炸開,對一旁將士站起來踹了幾腳:“還愣着要死啊!趕緊滾去請大夫!”
“是……是!”
他摸了葉麟雙腿幾下,殷切道:“還疼不疼?爺爺叫大夫去了,再堅持一會,就一會!”
葉麟像是找到了依靠,臉色有了些喜色,對他來說葉塵沒有辦不到的事情,他喘息幾聲,努力忍住腿上劇痛,像是有了些精力,指了指左原道:“爺……爺爺務必幫我殺了他,就是他打斷了孫兒的雙腿。”他雖然對詹碧淵恨極,卻知道現在暫時拿她沒有辦法,只好將火力全部指向左原,能殺了他,自己心裡這口惡氣,總歸是能稍微緩緩。
“左原!是不是那女人旁邊站着的男人?”葉塵擡起頭,看着左原,很優秀的一人,在他眼裡無疑變成了一個死人,他平靜的聲音讓人心裡發顫:“是你打斷了我孫兒的腿?”
左原仔細打量着這個鎮國惡名昭昭的老人,面頰消瘦,雙眼如電,臉上隱見不馴,若不是臉上皺紋和有些花白的頭髮,看他精力怎麼都不會相信他已經年近古稀,此時聽他問話,他確實有些緊張,緊張詹碧淵能否罩得住,只是面上沒表現出來,回道:“沒錯,正是我。”
“好膽識。”葉塵怒極反笑,多少年來都沒幾人敢如此隨意的跟他回話了!
他也不多言,衝身後御林軍喊道:“罪人左原,意圖殺害朝廷命官,來人,就地格殺!”他其實見到葉麟慘樣的第一時間心裡已經有種把兇手碎屍萬段的衝動了,他很聰明的沒有第一時間跟詹碧淵糾纏,爲的就是先殺左原,然後再跟詹碧淵好好算賬。
詹碧淵怎會讓他得逞,看着上前來的御林軍,冷哼一聲:“你們好大的膽子。”
衆位將士聞言下意識止住了腳步,詹碧淵之名又豈是他們敢輕易得罪的。
過了一會從中出來一人上前恭敬道:“煩請詹元帥讓開,不要讓小的們爲難,太師有命,非殺不可。”他看上去恭敬,只是眼神多少有些輕浮,也難怪,御林軍首領是葉塵的兒子,一直和詹碧淵不大對頭,屬下耳目渲染,自然是有想冒頭者,比如眼前這位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