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宇宏冷靜下來，提供了一些線索。
他租的房子本來就在離這兒的城區比較遠的環外郊區，靠近a市的地方。前幾天的時候，他確實有接過一個從a市方向前往城區市中心的客人。
“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你是在哪個地方接的他？”
關宇宏說道：“我記得應該是在車管所那個方向。離a市不是特別近。但是，一般從a市過來的話，都要經過那裡。”
他繼續回憶：“至於長什麼樣子……我還真不太記得了。哦！我記得他好像身體不是很好，一坐進來，眼睛就是閉着的。我當時還特別好心地問了他一下。”
“男的女的？”
“男的……吧……誒，我怎麼對那個人的印象完全沒有了？可我明明記得的，那天晚上我就接了那麼一個還可以的單子，不至於別的都記得，偏偏忘了那個人的樣子啊……”
秦陽和金一楠無聲地對視了一眼。
秦陽繼續看向關宇宏，聲音放緩下來，耐心地問：“彆着急，慢慢想。你那天有跟他聊天是不是？聊了些什麼，還記得麼？”
“跟他聊了什麼……”關宇宏垂眸皺眉，“哦，他問我b市最近有沒有什麼不太平的事情，傳聞什麼的也可以。我就跟他說了咱們這裡的地鐵傳說。你們應該知道的吧，就是前陣子破獲的那個地鐵案子，專門針對落單晚歸的姑娘，把她們帶到地鐵裡，幹一些禽獸不如的事情。”
聽到這裡，秦陽直接挑眉。
關宏宇告訴了乘客這個關於地鐵的傳聞，然後這個案子就被解了。如果那個乘客與那個人存在着某種聯繫的話，那麼或許之前的懷疑也可以消失了。
如果那個乘客是那個陰陽師，那麼當時他一個人來的，說明他已經把抓走的人轉移目標了。
至於是解決了，還是暫時放在某個地方，另當別論。
至少目前，歸塵那邊還沒有告訴他們發現了金靜他們的魂魄。秦陽寧願是當他們還在世界上的某個角落活着的。
“你把那個人送到了哪裡？”金一楠問。
關宇宏又想了想：“城區之江路那個工商銀行門口。”
之江路，倒是跟之前嚴徵的家離得挺近。
“有看到他走進銀行嗎？還是說有看到他往哪個方向離開嗎？”
“這我哪兒能記住啊。我們這些當出租車司機的，要是每個人都留意一下，那還不累死。”
秦陽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
不管怎麼樣，能從關宏宇口中拿到這些線索也已經是意料之外了。
秦陽看向金一楠和蘇婭，說道：“如果關宇宏說的都是真的，那麼我覺得，那個人現在肯定在之江路那附近。可能會是地下室之類的地方，我們待會兒再去看看，萬一能有什麼發現就好了。”
突然，在一邊苦思冥想的關宇宏又想到了具體的時間。
“怎麼可能？”秦陽當即眉頭緊鎖。
關宇宏說的那個時間，應該是秦陽和蘇婭正在追蹤開着凌浩的車離開的那個人的時候。
“總不可能他一個人分身成兩個人吧？”秦陽跟金一楠解釋了一下時間。
原本的思路再一次被打亂。
可惡！
這一切就感覺……冥冥中有一個人正在偷窺着他們，看到他們被他留下的誤導性線索耍得團團轉，他就開心得不行。而一旦他們的思想稍微要接近真相的時候，他又開始動手。
“會不會是有助手？幫手什麼的？”金一楠說道，“像那種高智商犯罪的人，一般心理建設都蠻強的。而這種人想要做點事情，利用一下無關人員簡直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而那些無關人員，正是讓那個人製造出了假身份的人。”
秦陽點頭：“有這個可能。”
那個人有好多鬼魂助手，但是真正的人，卻少之又少。
如果這個案子裡，那個人還利用了其他普通活人的身份，那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總感覺我們被他耍得團團轉。他有完沒完，不是說進了靈異書暫時出不來了嗎？怎麼還能這麼折騰！”
秦陽這話有點氣急敗壞。
他畢竟不是專業的刑警，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線索總是剛出現就斷掉，猜想總是會被推翻……這樣的次數多了，他也會漸漸缺失了忍耐力。
秦陽雖然從來都態度謙和接地氣，不擺什麼架子，但是他的骨子裡，總是有那麼一股除魔衛道、自命不凡的感覺在。畢竟自己的家族在行業內也是大家族，他又是優秀傳人，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然而，他的所有這些平時並不怎麼表現出來的東西，卻在被那個人一點點挑出來，踐踏、蹂躪、嘲笑。試圖讓秦陽崩潰、氣餒、自暴自棄。
秦陽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剛纔的情緒受到了干擾。
“嘖……對方深諳犯罪心理之道啊。在你找到他之前，先把你的精神擊潰了。兵不血刃，實在是……如果他是正直的人的話，我或許會跟他討論討論別的事情。這水平，太高超了。”
秦陽的情緒恢復過來。
“他針對的是我。”他說得很篤定。
從一開始，無論是害死了姜浩澤的家庭、害得方爺爺和小方叔都差點灰飛煙滅……可是，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身上開始。
金一楠直接說：“那你以後儘量少跟我和小施聯繫。”
秦陽：“……”
親眼：“現在想正事呢，能正經一點嗎？”
金一楠做了一個您請的手勢，二郎腿翹着就開始充當圍觀羣衆角色。
“算了算了。休息休息。你們今晚稍微克制一點。”秦陽起身，目光掃向臥室的方向。
金一楠眉頭一皺：“你們要住這兒？”
秦陽：“反正這傢伙也要在這裡待一個晚上，也不差我們兩個了。”
“我拒絕。”
“拒絕無效。”秦陽眼睛一瞪，“一個晚上而已，你還打算把我們兩個轟出去自己找地方住嗎？過分了啊。”
金一楠雖然不爽，但還是指了一個房間：“你們睡那個。”
關宇宏在一旁開口：“我說兩位，能不能把我先放了？你們總不能讓我被這樣綁着過一個晚上吧？我白天還要去交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