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低頭，從褲兜裡掏出一張黃符，遞給了金父。
“既然普通的護身符無法抵禦那個東西，那就先用這個吧。這是驅鬼符，只要有它在，就算是百年道行的惡鬼也不見得能碰你一下。”
金靜第一時間接過了那張黃符，甚至有點急迫。
秦陽對此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
看得出來，這個警花姐姐平時性格火爆，但對自己的父親非常重視。估計成爲警察有一部分原因也是爲了他吧。
金父瞥了一眼符紙：“我以前在雲南的時候，也見過一些類似黃符的東西，只不過上面的內容大不一樣。”
“嗯，這是標準鬼文。對付鬼魂有很多種方法，我這就是寫符給鬼看，它們看得懂。”
金靜不解：“寫幾個鬼看得懂的字就可以命令它們了嗎？”
“五行中黃爲土，對應到人的品行是中正仁和，屬皇道，加上我是用硃砂畫符，兩者皆帶有辟邪鎮惡的功效。寫鬼文更多的是爲了告訴人家：我是正兒八經的陰陽師，你最好不要再亂來了。比如這張符上寫的意思就是：你再靠近，老子就能鎖定你的鬼氣，只要你在陽間逗留，不管你躲到哪兒，老子都能把你打得魂飛魄散，你自己掂量掂量再做決定。”
金靜驚訝地看了看手中的符：“這麼點符文包含那麼多意思？！”
金父笑了起來：“這就是本事了。時間也不早了，小陽，要不你們先回去休息吧。忙了一天應該累了吧？我看後面的小夥子都打了兩個哈欠了。要不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這邊不急。”
秦陽往後看了看姜浩澤。
“那我們先回去了。對了，那惡鬼既然針對伯父，保險起見，金警官最好也不要擅自亂走，萬一那鬼見拿伯父沒辦法，轉而針對你就不好了。”
“可我還要上班。”
秦陽突然湊近她，仔細地打量着她。
金靜被盯得渾身不舒服，皺起臉來：“你幹嘛？”
秦陽沒有回答她，仔仔細細湊近看了一會兒之後，直起身來：“你是不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的？”
“哪來那麼多羊，我91年，屬羊沒錯。”
“……沒問你屬相。是陰陽的‘陽’，不是牛羊的‘羊’。”
姜浩澤在後面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被金靜狠狠地瞪了一眼。
她看向秦陽：“這我不清楚，反正我91年3月15日出生的。”
金父點頭：“確實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正月廿九，午時三刻。”
秦陽有點想笑：“難怪陽氣十足。這體質本身就能抵禦一批不乾淨的東西了。白天去警局沒問題，別亂走就行。我回去睡一覺，中午再過來。”
告別了金靜和金父之後，秦陽終於回到了公寓。
正要進門的時候，秦陽突然想起一件事，看向旁邊的姜浩澤：“對了，裡面有一個百年女鬼，你要不要稍微做點心理準備？”
原本已經困得不行了的姜浩澤打完哈欠，眼睛溼潤地看向他，沒反應過來。
“啊？”
“……”
惺忪的眼睛像是慢動作似的睜大。
“臥槽槽槽槽！！！陽哥，你什麼心態？！養個嫂子也就算了，還養女鬼！”姜浩澤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差點腿軟。
秦陽拍了拍他的肩：“她跟我爸有點淵源，我還得稱呼她一聲阿姨。你把她當成我阿姨就成，不用緊張。”
姜浩澤心都在打顫，露出極爲勉強的笑意：“陽哥……要不我還是去住賓館吧。”
“還是不是男人，慫成這個樣子。”秦陽笑着打開門。
鬼阿姨還是跟平時一樣，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着手裡的照片。秦陽他們開門進來，她脖子咔咔咔咔轉過來，看了他們一眼。
“阿姨，還不休息麼？”秦陽在玄關脫鞋，看了她一眼，就像跟普通長輩打招呼一樣。他後面的蘇婭也面無表情地換鞋。
鬼阿姨看了秦陽之後，又把目光看向了秦陽後面的姜浩澤。
姜浩澤面部僵硬地笑着，雙手死死拽着秦陽的衣角。
“阿姨……你好。”
鬼新娘又咔咔咔咔地動脖子，點了點頭。把照片收起在胸前，起身，轉身走向“小洋房”，而後消失在姜浩澤眼前。
秦陽換了拖鞋之後，轉後拍了拍他的手：“喂，衣服要被你扯破了。”
姜浩澤特別誠懇、深情地看向秦陽：“陽哥，我能求你一件事麼。”
“什麼事？”
“今晚就別跟嫂子睡了，跟我睡，成不？”
秦陽渾身雞皮疙瘩。
蘇婭也轉頭，淡淡瞥了他一眼：“我住的是客房。”
“耗子，我是直的。”
姜浩澤哭喪着臉一把抱住秦陽：“跟我睡吧跟我睡吧，不然我不敢睡。”
秦陽被他抱得緊緊的，仰頭望天花板，生無可戀。
中午醒來的時候，秦陽只覺得渾身難受，像是被繩索束縛似的。睜開眼睛，發現旁邊的小子整個跟無尾熊似的把他抱得緊緊的，睡得直流口水。
靠！
掙開姜浩澤的束縛，秦陽果斷跳下牀，直接衝出臥室。
口水流了他一背，太噁心了。
蘇婭早就已經在外面坐着吃午飯了。看到秦陽的臥室裡一整聲響，而後秦陽罵罵咧咧地出來，直接衝浴室，她吃着東西的嘴竟然微微出現了點弧度。
沙發上還坐着鬼阿姨，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這點變化，咔咔咔咔擡頭看了她一眼。蘇婭聽到聲響，與她對視，收起了笑意。
彼此漠然，繼續各顧各的。
隨後，姜浩澤頂着鳥窩頭，擦着口水，睡眼惺忪地從臥室裡出來，嘴裡還嘀咕着：“一大早這麼精神幹嘛呢……”
一眼看到沙發上的背影，渾身一震，停在了原地。
蘇婭垂眸：嗯，看來是徹底清醒了。
秦陽洗了個澡後出來，甩着一頭的水，光着膀子回臥室，發現姜浩澤坐在牀邊，雙眼放空。
“還沒睡醒？”
姜浩澤猛地擡頭，看向他：“爲什麼那位大白天也能出來？我是不是跟你待久了，也開陰陽眼了？”
秦陽明白過來，一邊穿衣服一邊解釋：“她道行高，在我這裡白天也可以出現。不是你有陰陽眼，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