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正看着謝亦欣被夏野小心翼翼地，拍住了額頭中央的黃符。突然感覺旁邊有一道不是很友好的視線在盯着自己。
扭頭一看，發現是蘇婭。
“怎麼了？”他忙問。
蘇婭緊抿着嘴脣：“沒事。”
但是反應出來的完全不是沒事的樣子。
秦陽愣了片刻，猛地想到她這是什麼意思。
朝着蘇婭走了兩步，一把摟住她的肩膀，低頭湊到她耳邊輕輕說道：“吃醋了？”
“沒有。”
“我知道你吃醋了。”
“沒有。”
“其實你多心了，我心裡只有你一個。謝亦欣再好看，我也對她沒那個心思。”
蘇婭聲音細若蚊音，撇開視線低頭輕語：“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我又沒說什麼。”
秦陽心中瞭然，也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看着她笑了起來。
蘇婭惱羞成怒，繃緊了表情擡頭看向他：“我們該回去了。”
秦陽拍了拍她的腦袋，看向落單的小鬼：“你應該已經剛過了頭七了吧，趕緊去鬼門關報道。再不去的話，等鬼差來抓你，你就也要去接受懲罰了。這個姐姐還有兩天，就先跟我們走了。”
小鬼雖然很不捨，但是畢竟也已經十歲上下了，懂謝亦欣可能會有危險，只能乖乖點頭：“我知道了。你們去吧。謝姐姐，再見。”
謝亦欣又抱了小鬼一下，輕聲細語道別。小鬼手中的通行符閃現，而後消失在了原地。
秦陽他們剛纔是步行過來的，車什麼的都不在，現在也只能步行回去。
“我們現在去哪裡？”
秦陽看向乖巧地跟在夏野旁邊的謝亦欣，想到剛纔有個電話。
“先回去。我帶你進我家。然後你們就在家裡呆着，我跟蘇婭去一趟刑偵大隊。”
夏野擡頭看向他，不解道：“還要去刑偵大隊做什麼麼？”
秦陽點頭：“金靜剛纔打來電話，說是好像有什麼新的線索了。我也不太清楚，所以想過去看看。”
夏野“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秦陽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謝亦欣說着話：“你死後，怎麼會想到來陪那個小男孩？”
謝亦欣似乎又想起了五天前的那個畫面，心情略有沉重：“我本來是可以把他拉到旁邊的。那個孩子，本來是可以不用死的。可是我沒有拉住他。當時那個情況，附近只有我一個人。我沒有拉住他，被抓走的時候，我就聽到尖叫聲和碰撞聲。甚至……我還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一個孩子活生生死在我面前，我本來時可以救他的，所以等我死後，本來確實是恨極了那些畜生，但實在是噁心那些人，一點也不想再見到他們，但是也不想看到我爸我媽爲了我哭得撕心裂肺的樣子……所以，我就又去了那個十字路口，沒想到真的被我看到了那個小孩的魂魄。但是，這麼多天過去了，那個孩子的父母好像一直都沒有來過。我還是挺擔心他的。”
秦陽想了想：“可能他本來就是孤兒吧……反正現在人也已經走了。你就別太難過了。這兩天，就在我家休息着吧。我家還有一個鬼，不過不會傷人，你別害怕她就行。”
謝亦欣點了點頭。
回到公寓之後，秦陽拉着謝亦欣走進了家門口的那個結界。
謝亦欣看到了鬼阿姨，原本說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卻還是被狠狠地嚇到了，直接抓住夏野的胳膊，望他身後躲。
“這……”她做完之後才感覺自己這樣的行爲可能太傷人了，但實在是怕，只好悄悄地從夏野的後面探出一個腦袋，“她……是在拍戲的時候去世的麼？”
秦陽搖頭：“她死了上百年了。”
謝亦欣瞪大了眼睛：“那怎麼還沒去陰間？逃了上百年的話，累積的懲罰豈不是很多很多了。”
“所以也不介意更多了。”秦陽向鬼阿姨點頭問好。
鬼阿姨還是老樣子，有事沒事就把他爸秦凱的照片拿在手裡，看着、端詳着、捂在心口……就差抱着睡覺了。
秦陽老覺得她這個樣子，跟瘋狂的追星族似的。不是有些追星的，專門定製一個偶像的人形抱枕，每天抱着睡覺。然後抱上掛着的是偶像的掛墜，家裡貼着的海報是偶像的海報……
秦陽順便也把鬼阿姨介紹給了夏野，完了就跟蘇婭兩人一起去了刑偵大隊。
兩人到了之後，金靜把他們叫過去。
“那些照片實在是很難給出明確的信息，只能證明夏野當時身邊確實有個鬼，鬼確實上他的身了。還有，他人也確實是在龍虎堂的地盤。好像沒什麼大的用處。”
秦陽拿過那些照片看着問道：“有查出是誰寄過來的照片麼？無緣無故的，總不肯給刑偵大隊寄這些沒什麼用的東西吧。而且，既然那個人能拍到這些畫面，說明了當時他也在龍虎堂。”
“所以我們懷疑，這個包裹就是來挑釁我們警方的。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那個越來越囂張、越來越肆無忌憚的陰陽師。”金靜咬牙切齒地說道。
秦陽擡頭，盯住她的眼睛。
金靜收起表情，回看他：“你看我幹嗎？”
秦陽笑了起來：“你越來越可愛了。”
金靜沒反應過來：“……啊？什麼跟什麼嘛。我在跟你講正經的。你別打岔。”
秦陽把那些照片挨個兒看了遍，又拿起那個玳瑁的吊墜，反覆打量。一邊打量，一邊笑道：“說你越來越可愛了呢，是因爲你剛纔那個判斷顯得太主觀了。你們警方不是要憑證據說話的麼。”
金靜有點委屈：“可是，我們調取了監控攝像，這個包裹是被快遞員送過來的，但是那個快遞員自己也覺得很奇怪，說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堆包裹裡就有了這麼一個包裹。所以，根本沒法查是誰的。”
凌浩也在這邊，正好走了過來。
“怎麼樣，謝亦欣找到了麼？”
秦陽點頭：“找到了。特別善良的一個女孩。而且超漂亮。比照片上的還漂亮。”
蘇婭的視線又飄了過來。
秦陽不緩不慢補充一句：“夏野對她似乎一見鍾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