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前溪水汩汩而流,溪岸空地之上火光耀天,劉瀘率兵正和出寨的遼兵戰作一團,廝殺聲震盪深谷。
站在寨中營帳之上,獵獵清風鼓動笙暢二人的衣襟,他並沒有立即回答子影的問題,而是目光落在營寨方圓數裡,細細的打量着,觀察着營寨的佈局以及遼軍守寨隊伍的兵力分佈。
“外面忽然有一批宋軍來襲,衛將軍他們快頂不住了,奉將軍之命,讓你們這批侍衛速去寨外支援……”
“可是耶律將軍早有命令,不管發生何事,此處絕不能厲開……”
“怎麼,你們想抗命麼,耶律將軍離開時早有交代,龍泉嶺防暑權全由衛亮將軍負責。衛將軍知道你們乃是耶律將軍府上親軍侍衛,要料到你們會如此推諉。將軍比你還明白此處守防的緊要,萬一有什麼閃失,耶律將軍責怪下來,衛將軍說由他一人擔當,與你們無干。可你們不聽調遣,衛將軍可要軍法從事了……”
笙暢瞥了一眼寨外廝殺的情景,只見劉瀘漸漸地戰至上風,可遲遲不見營寨中再有任何遼兵出寨支援,他有些詫異。忽然,風中傳來一陣說話聲,笙暢向子影遞了一個眼色,然後二人腳點營帳,足踏流風,循聲而往。
轉過數座營帳,最北邊靠近山嶺的兩三座營帳旁終於發現了黑壓壓的一羣遼兵。其中有一名遼兵手持令旗跑來向那羣遼兵首領談論着,等他說完,那首領猶豫片刻,終於提刀跟着那名傳令士卒,帶領衆人向營寨外奔去。
“小魚,這兩三座營帳被這麼多遼兵守衛,定是糧倉無疑。”笙暢暗喜。
“嗯。”子影輕應一聲,待這羣遼兵離開後,隨笙暢翩然落地。
四下沉寂,笙暢心中稍稍不安,但不去細想,和子影打了個招呼,在不遠處空地上架起的火盆裡點燃一根木棒,然後各自引燃眼前的營帳,正當二人飛去點燃最後一座營帳時,腳剛一落地,感覺腳下踩空,二人齊齊下落,感覺掉入一個巨坑。
下落中,除了頭頂一抹逐漸暗淡的亮光後,周圍立即陷入無邊的黑暗。也許是小時候,師傅自幼便把自己丟在黑夜中的大漠裡,與狼羣共存。那是便在幼小的心靈中埋下了陰影,所以此刻,瞬間黑暗無物,子影便情不自禁驚呼一聲,笙暢聽了子影聲音中似乎流露出些許慄然只色,“子影姑娘,莫怕,有我呢”,說着,笙暢探手一抓,便牽上了子影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
一句溫言相慰,雙手緊握,子影心中才稍稍平靜。
這個巨坑不知有多深,肯定是耶律奇精心設計的,踩空下落的那一刻,笙暢就知道這次算是失策了。
巨坑像黑暗中的洪荒猛獸,張着一張魔氣縈繞的大口瞬間把笙暢二人吞噬。也不知道巨坑底部等着二人的將是什麼,笙暢不敢想象。想到這裡,他不敢再遲疑,空着的一手向肩頭一伸,“嗤”的一聲,寒光一閃,抽出寒月瞬間扎入周圍的土壁裡。
笙暢手握寒月,被刀柄一掛,二人隨即在空中一滯,然後笙暢一提氣,腳點土壁,拉着子影借力直直又向上彈飛而起,彈飛之際同時抽出寒月,待飛躍到最高點時,笙暢又一次在土壁上插入寒月,就這樣“寶刃接雲梯”的方式逐步向上飛躍,慢慢上升中,頭頂洞口的那抹微弱的火光也隱隱閃現。
“雲大哥真是反應敏捷,竟然能想到這種辦法”,子影心中讚歎道,隨即由笙暢牽着,當他再次飛身而起時,子影空着的手也在腰中摸出彎刀,二人同時用力,默鍥騰空,上升的速度也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