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葉沙沙,蟲鳴陣陣。
三人走近一看,纔看清幾棵斜竹下,亂草叢中昏睡着一人。
“喂,年輕人醒醒”,那名老者走過去並指在鼻孔探了探,又在手腕出按了按脈博,同時輕輕呼道。
“老頭子,他怎麼樣?”那位老婦人和那名婦女也走了過來,她慢慢問道。
“咦”,那位老者驚叫一聲,按在笙暢手腕的手忽然觸電般彈開,半晌,他拂着鬍鬚沉吟道:“這位年輕人脈搏呼吸微弱,全身冰冷,顯然暈厥過去。不過奇怪的是,剛纔體內有一股強勁的陰寒之氣從他手腕傳來,這種症狀奇怪之極,我早年間行醫多年,還從沒遇到過這種病症,看來他渾身冰冷也是這股陰寒之氣侵入全身所致。”
“老伯,那你救救他吧。”懷抱嬰兒的那位婦女聽了老者的話,心中有點不忍,輕輕說道。
“好吧,這兒離居處不遠,咱們速速回家,夫人,你帶姑娘先走,我揹負這位年輕人最後就到。”老者說着,彎腰背起笙暢,三人又踏着林間小道前行。
竹林深處,一池清泉叮咚,清泉之上,一座竹橋飛展,過了石橋,幾處藩籬圍着的幾座草廬浮現眼前。
此時無月,草廬中燈火明耀。草廬門口的檐角下,懸掛着兩個大紅燈籠,燈蘢隨風擺動,裡面燭影亂動。
只見檐前一個小竹凳上,坐着一個身着粗布短衫,頭扎羊角小辮,約莫十來歲的小姑娘,此刻正在一邊打着呵欠,一邊用稚嫩的小手編着竹簍,在她身前的院落中,已雜亂地擺放着無數編織好的竹簍。
老者幾人來到竹籬旁,“吱”的一聲,老婦人一手拉開藩籬柴門,“姑娘,快請進,”說着,幾人走了進去。
“師傅,師孃,你們回來了!”
那位小姑娘聽到門口的聲音後,一個激靈,隨手丟下手中正在編織的竹簍,欣然呼叫着跑過去。
可剛跑到院中,看到師傅揹着一位陌生人,師孃又帶着一名抱嬰兒的婦女走了進來,剛跑到院落的她又怯生生地止步呆立,看似從沒見陌生人來過。
“丫頭,有客人來,快向大姐姐問好。”見小姑娘呆立面前,老婦人提醒道。
“大姐姐好,我叫丫頭。”那位小姑娘聰穎異常,經老婦人暗示,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那位婦女,然後弱弱地說道,還不忘介紹自己。
“丫頭啊,好可愛的小姑娘。”那位婦女走近後,俯身空出一隻手來撫摸了一下她的羊角小辮說道。
“大姐姐,你懷裡的小弟弟好可愛啊!”丫頭的目光忽然落到那位婦女懷中的嬰兒身上,手指往嘴角一按,輕輕道。
“什麼大姐姐,小弟弟,亂七八糟的,你得喊阿姨,知道了嗎?”老婦人在旁溺愛地看着丫頭一通胡亂的稱謂,輕輕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忍俊不禁地笑道。然後牽起她的手,一同像草屋內走去。
“師孃,師傅背上的那位大哥哥怎麼了?”一邊行走,丫頭不時地回頭望着身後老者背上,昏睡着的笙暢,一邊向老婦人問道。
“你師傅背上的年輕人,是我們在外面竹林路過時撿到,他受傷了。”
“哦,師孃,大哥哥受的傷重不重啊……”
老婦人不再理會丫頭喋喋不休的問話,帶那位婦女來到了屋內。
“啊,原來是這位少俠,之前在竹林昏暗,沒能認出來。”屋內燭火通明,當老者將笙暢放在牀上後,那位抱嬰兒的婦女細細地看了一下笙暢的臉龐,驚呼道。
“怎麼啦,姑娘,難道你認識這位年輕人?”老者夫婦見狀,異口同聲問道。
“撲通”,那位抱着嬰兒的婦人忽然朝老者夫婦跪拜在地。
“老伯,婆婆,求你們救救他吧,他可是好人,我和孩子的救命恩人,來燕城之前,我剛和族人從西夏國奔波到大遼地界時,暴雨傾盆,我們過橋時,被雨水沖斷了木橋,我的孩子落入水中,是他和一位白衣女子從水中將我孩兒救起,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那位婦女抱着嬰兒跪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