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影如夜燕旋空,翩然飛去。
笙暢勸阻不及,只得作罷。忽然轉身時聽到後面人聲雜亂,向遠處一看,只見星星點點的火把排成一條長龍,正向這邊移行。
“不好,後面遼兵追上來了。小魚,咱們先到那邊草叢中伏身,等候子影姑娘。”笙暢看到西邊一片火光,臉色微變,慌忙一拉小魚,說着直奔前方一片林草繁茂之地。
寒光掠影,鳴叮四野。
四條人影騰空飛躍,相互交織,驚起林中宿鳥揮翅撲天。
刀疤馬賊橫行茶馬古道數載,武功自然不弱,馬刀霸絕兇猛,直劈風浪,招招直向竹竿要害,而竹竿身若雲絮,飄散如煙,一支判官筆又習鑽如蛇,往往從刀疤馬賊撲天卷地地刀影中穿梭而出,只點刀疤馬賊手腕。刀疤馬賊每砍向竹竿身形,往往刀破虛影落到空處,當他感覺不妥時,持刀回救已晚,竹竿的判官筆已劃破衣衫,肌膚被劃的隱隱作痛,漸漸地落入下風。
光頭漢子起初心中忐忑不安,慢慢地握緊寒月揮向黑虯,只見黑虯雙斧交錯而擋,“錚,錚”兩聲,斧刃上立馬多了兩道缺口,他大吃一驚,抽斧後退數步,沒對方竟然握握有一把寒氣逼人的寶刀,下一秒,黑虯不再與他兵刃相交,身影一動,九宮虛影瞬間在光頭漢子周圍飛速轉動,不辨真僞。光頭漢子略一慌神,揮刀胡亂一刺,卻落到空處,“啊”,下一秒,慘叫一聲,已被黑虯一斧削飛腦袋,“砰”,光頭漢子身首異處,身子頹然倒地。“哐啷”一聲,寒月也脫手而落。
“二弟”,刀疤馬賊看到光頭漢子被黑虯殺害,痛叫一聲,刀勢一緩,卻被竹竿點中肩頭,瞬間滾落在地。
“真是一把好刀啊”,黑虯撿起寒月,輕嘆道。
忽然,眼前一道黑影如煙飄過,自已手中已然空空如也。
“是誰”,見那道黑影奪過寶刀,瞬間消失在夜色中。黑虯心中大駭,像見鬼了一般,驚聲說道。
“怎麼了”,竹竿聞聲,轉頭問道。
“大哥,剛纔有道黑影從我手中奪走寶刀,那人輕功是我平生僅見,看來也在我們兄弟之上”,黑虯說道。
“哦”,竹竿輕應一聲,當他再次轉過頭時,只見被他打落在地的刀疤馬賊已經不見蹤影,看來已經負傷逃走。
“雲生兄弟呢?”竹竿忽然問道。
“可能也被那名神秘的黑影救走了吧”,黑虯推測道。
“雲生兄弟安然無恙便好,那名馬賊已經被我打傷,相信他逃不了多遠,二弟,咱們趕快去追吧。”竹竿說道。
“呵呵,大膽賊人,你們一個也別想走”,竹竿二人正要離開時,忽然周圍火光四起,一道嬌喝聲穿空而來。接着,無數遼兵舉着火把蜂涌而至,部分士卒搭弓備箭,已將二人團團圍定,不多時,一位紅衣妖嬈的紅衣女子從人羣中走了出來。
“雲少俠,刀我拿來了”,笙暢和小魚剛在伏身草叢,看着竹竿二人被那遼兵包圍。一道黑影在二人眼前飄落,子影將寒月遞了過來。
“謝謝你,子影姑娘”,見笙暢仍然目視前方,小魚上前一步接過寒月,重新放在包袱中,朝子影微微一笑,感激道。
“雲大哥,我們該走了”,小魚挎起包袱,拉着笙暢的胳膊說道。
“可他們二人此刻被遼兵包圍,我心裡有些不忍,當初我潛入西夏時,那兩位對我不錯。”笙暢遲疑道。
“雲大哥,你如今有傷在身還念着他們,可他倆此刻被那麼多遼兵包圍,我們也沒有辦法啊。”小魚說道。
“這樣,雲少俠,你和小魚姑娘先行離開這兒,我去引開那些遼兵,助他們脫身。”子影雖然不知道眼前之人是不是小時候在龍門鎮見到的那個小哥哥,可剛纔笙暢的一句話讓他頗爲感動,雲少俠有傷在身還惦記着別人之前的恩惠,此刻她才知道,雪兒公主爲什麼會深深愛着這位少俠了。想到這兒,她朝笙暢二人說着,身影又踏空而去。
笙暢望着她離去的身影,輕輕拉着小魚的手,仍然靜伏在草叢中望着前方。
子影又一次主動請纓,爲他解憂,心中感激萬分。同時,他握緊拳頭,發誓往後一定要勤加調息內傷,儘快恢復功力,好好保護身邊之人,快點把小魚送到慶州範世伯那裡。也要有空報答子纓這兩次的解危之恩,因爲在他心裡,江湖之上,他永遠不想欠任何人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