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名諱蘇春,我已隱沒江湖久已,又被宇文雄在此囚禁數載,江湖上鮮有人識我,少俠難道知道我”,見笙暢神色如此震驚,蘇春仰手茗了一口懷中一罈陳酒,笑吟吟地問道。
”前輩,你不是渡舟的老漁翁麼,我剛剛不是乘過你的船,你渡我去追雪兒和子影呢”,笙暢情癡神呆,喃喃說道。
“那請問少俠在哪條江乘我的船呢?”
蘇春見他靈臺迷散,情傷神昏的樣子,一眼便看出他的怔結,輕輕一嘆,便順着他的話音誘而問道。
“這……這……”,笙暢一時語結,再也答不上來。
“前輩,雲大哥因朋友生死爲卜而思念心切,如癡如魔,瘋言亂語,休聽他的夢話”,剛聽笙暢說起渡船老翁時小魚還又些好奇,可一聽到語末提到追雪兒和子影之類的話句時,才知道他夢魘未去,此刻見到眼前白首老者,竟如走火入魔般,才蹙眉急道。
蘇春擺擺手,朝她淺笑示意,看來已然明白,小魚這才默然傍在笙暢身邊,一眼擔憂地望着笙暢。
“相遇即是緣,相散皆有定。在少俠癡夢裡,既然我是渡船人,想必亦能渡你心中魔怔,哈哈……”
蘇春呷一口酒水,忽然仰首大笑,手腕間緊鎖的巨型玄鐵索鏈在棺槨內,一陣拖動,刺耳蛞嘈的聲音瞬間在整個石殿內蕩動。
剎那間,滿屋金光波動,玉紋漣漪,如同經文佛光普照,笙暢置身其間,靈臺漸明,待光華散去,鐵鏈聲休之際,他眼神才清湛起來。
小魚看笙暢回醒過來,才稍稍心安,忽然看向老者,不緊問道:“老伯可是昔日江湖第一名醫妙手蘇春前輩?聽義父曾講到前輩醫術超羣,所傳給弟子竹林聖手的衣鉢,手札’妙手醫經‘及‘七寸蠍尾針’,整個武林乃至天下杏林高手視爲至寶,紛紛覬覦。”
”不錯,真是老朽”,蘇春微微點頭。
”前輩恕罪,剛剛失言,誤將前輩認作是夢中之人,確實唐突。而且前輩之物’七寸蠍尾針‘曾救過我的性命,算起來前輩也是我的恩人”,笙暢清醒過來,聽到小魚的話後,急忙上前幾步向蘇春叩拜賠罪道。
”’噗‘……,什麼,‘七寸蠍尾針’,快起來說說,倒底是怎麼回事,那施針救你之人何在?
蘇春似乎被笙暢的話嗆道,激動地問道。
笙暢慢慢起身,緩緩將當日自己中了東海魔僧寒骨掌後暈倒在林中,然後被竹林聖手夫婦和其義女丫頭相救以及親自闖蕩流雲峽的前後經歷的事情。
當說道竹林聖手夫婦在船幫流雲峽牢中被刺客殺害時,蘇春頓時老淚縱橫,哽咽道:”沒想到我這兩位弟子都已仙逝,都是我那衣鉢醫經和蠍尾陣給他們的災難,惹的同門離隙,小徒死於非命,早知如此,我應當毀了此等不祥之物."
"恩公已去,請前輩節哀,晚輩發誓,日後行走江湖,一定要找到殺害竹林聖手前輩的兇手,他所用戟形兵刃,以當時的情況,此人一定之前一定會是船幫之人。"笙暢說道。
頓了頓,笙暢又道:"前輩的醫經和‘七寸蠍尾陣’當日在竹林外偶然撿到,我看丫頭從小跟竹林聖手前輩夫婦,傾心醫道,我已交她小心收藏。"
"嗯,希望此物不要給這位孫女再帶來傷害,看來她也算是我這脈唯一傳人了。"蘇春悠悠嘆道。
剛纔笙暢講起流雲峽經歷之事時,故意略去丫頭是船幫宿敵馬怒之女的事,因爲馬怒已是自己兄長,因丫頭和船幫新任幫主周煥的關係,馬幫解散,和船幫兩家恩怨已消,也沒必要讓蘇春對丫頭心有芥蒂。
半晌,笙暢看老者心情平復,便吞吞吐吐說道:"前輩,您醫術超塵,晚輩正有一事相詢?"
"少俠情講。"
蘇春見他一眼鄭重,開口說道。
小魚心中已經猜到雲大哥相詢之事,便默然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