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燈光依舊,吳海窗外窺視一番,未見人影,便推門溜了進去。
“王兄……”
“朱姑娘……”
他在屋裡邊走邊喚,絲毫不見迴應。他頓時疑竇叢生,便仔細觀察屋內每處陳列。
自從被滾落漆黑的暗室,王勇便嗅到了一絲淡淡的清香,他知道,那種氣味便是女孩身上天生獨有的。
“是芸菲”,他心裡暗喜道。便循息滾了過去,正好捱到一團柔軟的黑影之處。藉着頭頂石板縫隙透氣孔灑下的一絲微弱的光影,王勇便擡頭看到了那雙熟悉而明眸的眼睛,此刻顯然朱芸菲也認出了他,微微眨眼。
就在二人四目相對良久,便聽到了頭頂吳海呼喚的聲音。王勇聞聲,立即滾撞密室牆壁,想要製造一些聲響,嘗試數次,只覺徒勞無功。
夜半風嘯,雨絲帶雪。
此刻有道窈窕黑影,踏雪飛掠,只見藏氏老宅西側一間廂房燭火通明,遠遠看到一位黃裙婦女鬼鬼祟祟探腦窗邊,她便飛身落到檐頂。
這道黑影正是聶風,她從西夏王府出來,尋着玄武一路暗自留下的本門標誌,一路追至“一品嚐”客棧。待向玄武探問西夏王府之事,玄武便說劉瀘將軍已從王府被救出,然後被雲大哥送到一處秘地休養。聶鳳沉吟片刻,立即想到藏氏老宅,便飛身前來。
她輕掀瓦片,便看到一位似曾相識的身影在屋內徘徊,只是面貌甚是陌生。
此刻嵐溪聚睛會神地正在查看屋裡的人影,並沒有察覺到屋頂的動靜。只見屋中的男子轉過屋內屏風後面,忽地從腰中拿出半截秘製的竹竿,她輕輕晃動,然後穿過窗紙插到屋內,她輕輕一吹,另一段便冒出了嫋嫋白煙,徐徐飄入屋內。
“卑鄙!竟然使用迷煙!”聶鳳在屋頂輕輕叱道。
再看屋內,吳海忽然低頭看到地上遍灑的木屑,再摸摸周圍木桌,乃至粱柱上一道道類似劍削斧砍般嶄新的痕跡,腦海中立即浮現出剛纔打鬥的畫面,才覺的此屋非同尋常,想必王勇和朱姑娘已遭不側。
想到這裡,他立即想退出屋去,“咳……咳”,忽然他輕咳一聲,發現屋內縈繞着淡淡白煙。瞬間感覺不妙,正想快步奔出,只覺頭重腳輕,天旋地轉,暈了過去。
“呵呵,沒想到不費吹灰之力又處理一位。”嵐溪自鳴得意地笑着走進屋內,一把拉起攤倒在地的吳海,打開暗道,照例將他送入密室。
聽到她說“又”字,難道雲大哥也被關入這間密室,聶鳳一時緊張起來,心波難定,正盤算着如何救人,只覺檐下輕風如絮,似是人來,便收懾心神,看向屋內。
吳海走後約模一柱香的功夫,笙暢忽然心緒不定,看到牀榻上熟睡的劉瀘一眼,然後提刀走了出去,準備親自去西側廂房一探究竟。
與此同時,聶鳳看着那位婦女將吳海關入密室後,雙耳一動,似是和自己一樣感覺門外有了動靜,便跳到東側牆側開啓暗門竄入隔壁廂房,打算故技重施。
聶鳳恍然大悟,這才明白剛纔爲何那位男子進屋時裡面沒人。聶鳳暗自想着,只覺風吹窗動,一條熟悉的灰影落入屋內佇立。片刻只後,那段徐徐冒煙的竹竿又從窗紙中露出。
“雲大哥,當心!”
“嗤……”
聶鳳正欲出口提醒笙暢時,只見他似是已經覺察,寒光一閃,疾速抽刀,反手削掉那截釋放迷煙的竹竿。“砰”,只見笙暢翻身踢開那扇紙窗,人如狸貓般躍了出去。
寒光破窗而來,嵐溪心中一顫,才知道遇到了勁敵,立即丟棄煙竿,爲了不驚擾熟睡的男嬰,斷然抽身向那棵古樹掠去。
看到雲大哥去追擊那位黃裙婦女,聶鳳翩然落下,飛窗進入屋內,打算先去密室救人。
方纔吳海被丟下密室後,王勇和朱芸菲二人心中一陣悲哀,“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朱芸菲心中嘆道,便用目光示意王勇過去看看。王勇滾上前去查看一番,才知道吳大哥中了迷藥之毒暈了過去。他便便朝朱芸菲搖了搖頭,表示無能爲力。
正當二人面面相覷,一時沒了主意之際,忽然暗室門輕輕響動,“不會是雲大哥也着了妖婦的道吧,這樣的話可就壞了”,二人大驚,心中不約而同地念道。
只見火光亮起,來人點燃了火摺子,暗室只內頓時通明起來。只見從密室迎面而來的是一條窈窕的女子身影,勁裝玄服,一張清秀的面容,二人看清來人容貌後,這才舒了一口氣。
“別緊張,我是雲大哥的朋友,特來相救諸位!”
聶鳳看似二人有些戒備的眼神,微微笑道,然後走上前去解開兩人穴位,鬆了身上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