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葉馨和程今雨從後視鏡裡看到這一幕,嚇得臉‘色’煞白,沒想到前‘門’拒虎,後‘門’迎狼。
江葉馨下意識地踩下剎車,車裡幾人在慣‘性’作用下向前傾倒,劉曉光左手按住駕駛座的後背,右手使勁用92式頂着程誠的太陽‘穴’,槍口已經在程誠的皮膚上印出一個圓孔。
“不許停車!不然我就崩了他!”劉曉光吼道。
程今雨嗚嗚痛哭,“求求你,別傷害我哥哥!”
小鈴鐺對着劉曉光狂吠不止,示威‘性’的‘露’出滿口尖細的利齒。
“讓這條狗閉上嘴,否則我就先殺了它!”劉曉光滿臉通紅,跟煮熟了的蝦一樣。
小鈴鐺數次想要掙脫程今雨的懷抱,但程今雨怕劉曉光真的對哥哥開槍,死死地抱住它,用兩隻小手捂住它的嘴。
江葉馨只能鬆開剎車,繼續行駛,她盯着劉曉光說道:“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他可是個警察,殺警察是什麼後果,你可要想清楚。”
“呸!想嚇我?京南鎮裡死的警察還少嗎?我殺了他,把他往路邊一推,誰能想到是我殺的?”劉曉光獰笑道,“大不了我把你們全殺了,然後扔到京南鎮旁邊,神不知鬼不知!”
由於卡宴是原路返回,同樣路過了中華路派出所,所以劉曉光也看到了派出所的慘狀。
程誠卻很冷靜,就像沒有感覺到太陽‘穴’上的槍一樣,他說:“你說吧,到底想怎麼樣?想要食物,我們有,不過你拿到食物之後必須放過我們……”
劉曉光哈哈一笑,左手將快要滑落的金絲眼鏡推上去,“你沒病吧?跟我講條件?你以爲警察了不起?告訴你,老子最恨你們這幫低智商的警察!什麼實驗新型武器,你以爲騙三歲小孩呢?”
“把車開回你們住的地方!趕快!敢耍‘花’招的話,我就一個一個地殺了你們!”劉曉光對着後視鏡裡的江葉馨吼道。
程誠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按他說的做吧。”
江葉馨氣得死死握住方向盤,指節都因爲用力過猛而變得慘白。
“爲什麼?我們救了你,你爲什麼恩將仇報?”程誠問道。
“救了我?”劉曉光‘陰’陽怪氣地重複道,“你們要是真心想救我,就應該痛痛快快把我帶回你們的住處!把我從鎮裡帶到鎮外,這就叫救我?放屁!放狗屁!”
“你這人,真是……”江葉馨後悔萬分地注視着後視鏡裡的劉曉光。
“別怪我,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要怪,就怪你們運氣不好!放心,我不會殺你們的,你們兩個這麼漂亮,我怎麼會殺你們?疼愛你們還來不及呢。”劉曉光從車後座地板上撿起了掉落的那盒杜雷斯,扔到程誠臉上,又滾落到後座上,“正巧,我也不喜歡用這個。”
江葉馨已經預知感她和程今雨的命運,心中頓時慌‘亂’起來,連嘴‘脣’都失去了血‘色’,相比於死,她更怕被人污辱。
豈料,她表現出來的這種驚懼,反而更‘激’發了劉曉光心中的摧殘‘欲’-望,他右手仍然持槍頂着程誠的太陽‘穴’,眼睛盯着程誠,左手卻宛如冰涼的毒蛇,繞過座椅的頭枕,向江葉馨初雪般潔白的‘玉’頸‘摸’過去。
江葉馨不敢躲避,也無法躲避,‘精’致的臉龐因爲極度的恐懼而扭曲了。
就在這時,程誠面不改‘色’地擡起左手,想要握住92式的槍身。
劉曉光一驚,以爲他要反抗,馬上收回了即將觸及江葉馨頸部的左手,雙手握住92式,大聲吼道:“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程誠從容地說道:“我不想死,你也殺不了我,因爲這支手槍沒裝彈夾。這只是對你的一場考驗,通過了,你就會成爲我們的一員。可惜,你失敗了。”
說完,他從左衣兜裡掏出**的彈夾,讓劉曉光看清楚。
劉曉光全身的血液彷彿被瞬間‘抽’空,腦子裡一片‘混’‘亂’,手中的槍沉重無比,即使雙手也無法掌握。
“不對!你想誑我,做夢!你去死!”劉曉光連扣扳機。
嘎嗒!嘎嗒!
擊錘連續發出清脆的打擊聲,卻根本沒有子彈‘射’出。
“我給過你機會。”程誠憐憫地說道,“如果你不扣動扳機,我會認爲你只是一時的心理失常,看在你對我們幫助很大的份上,起碼會給你一揹包食物和水再讓你離開。但你扣下了扳機,就只能讓我認爲你已經喪心病狂,根本不配當人!”
程誠看向被連續的轉折驚得目瞪口呆的江葉馨,說道:“停車,讓他滾。”
擺脫了被污辱的危險,江葉馨全身像脫了力一般虛弱,她用手腕抹了抹臉上的冷汗,依言踩下剎車,把卡宴停在路邊。
“趁我改變主意之前,把槍放下,你走吧。”程誠連看都懶得看劉曉光一眼,別過頭說道。
劉曉光那微黑的臉龐已經變得比北歐人還要白,他的眼珠瞪得都快凸出來了,兩排潔白而整齊的牙齒磨得咯吱響,恨不得撲上去一口咬死程誠。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程誠左手裡的彈夾上,瞬間雙眼發光。
只要得到彈夾,還什麼可怕的?
一個壯漢他對付不了,但一個大‘腿’受傷的程誠,他還對付不了?
想到這裡,他右手握住槍管,把92式當板磚用,用槍柄狠狠向程誠的太陽‘穴’砸下去,同時左手按住程誠的左手,想把彈夾從手心裡摳出來。
呯!
劉曉光的鏡片裡反‘射’出耀眼的火光,槍聲在封閉的車內空間裡顯得更加震耳‘欲’聾。
程誠的肚子上破開一個大‘洞’……不,準確地說,是他的運動服肚子上破開一個大‘洞’。
程誠的右手揣在右邊的衣兜裡,緊緊握住裡面的P229,黑‘洞’‘洞’的槍口嫋嫋冒着青煙,焦糊的味道甚至壓過了劉曉光身上的異味。
“你……你居然還有一把槍……”劉曉光愕然。
程誠在與他對話的時候,右手一直揣在右衣兜裡,槍口隔着寬鬆的運動服,始終對準着劉曉光的‘胸’口。
在劉曉光終於陷入最後瘋狂的時候,程誠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扣下扳機。
這已經是小鈴鐺第三次被槍聲驚嚇,而且是一次比一次響,它驚得拼命往程今雨懷裡扎。
程今雨的耳朵雖然也被震得嗡嗡響,但還是優先捂住了它的耳朵。
刀割般的疼痛從劉曉光的體內傳來,他低頭一看,子彈正中他的‘胸’膛,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髒襯衣。
“我給了你三次機會,如果你沒有拿起槍,可以與我們共同生活;如果你沒有扣下扳機,可以帶着一包食物離開;如果你沒有搶奪彈夾,至少還可以活着……”程誠黯然地嘆息道,“但是,你沒有把握住任何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