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臉!”六一耳邊響起老斐一句怒罵,稍一愣神,老斐已經向那些人掠去,沒奈何下也趕忙追了過去。
瞬間,老斐便已至到戰圈,恰逢一名忍者又向那女子偷襲,一聲怒喝,快速閃入擋在其向前,一把將那名忍者抓住,拋出老遠。六一緊跟而至,發現那名忍者落地後即閃而沒,知道老斐已是手下留情。
剛纔還熱戰正酣的七人,一時之間都愣住了,自老斐罵聲響起至那名忍者被拋出去,只不過是剎那光景。單是剛纔老斐顯示出來的身法速度,這些人便知其肯定修爲比他們高出許多。如此一來,包圍之勢不復存在。剛纔被老斐扔出去的忍者悄然歸陣,六人排成一排,面對老斐三人。
神宵閣那女子方自苦苦支撐,突見天降救兵,心中並未輕鬆,反而更加小心,唯恐這是個陷阱。女子仔細打量着身邊兩人,左邊之人,也就是剛纔出手那人,年紀四五十之間,身材粗大,額頭長有一拇指大小的肉瘤,臉上尚存憤憤不平之色;而另一人則要年輕許多,圓臉耳大,肚腹微鼓,略帶福相,尤其嘴角略揚,似笑非笑自來笑,兩人看起來都不像是奸邪之徒。更重要的是,她感覺這兩人的修爲都不在自己之下,如果真對自己不利,沒有理由費如此周折。這麼一想,該女子臉上神色略顯放鬆,低聲道:“多謝兩位仗義相助。
六一尚未來及開口,老斐已搶道:“姑娘不必客氣,看老子如何教訓這幫無恥之徒。”六一聞此便不再多言,看了看眼前衆人。身邊這姑娘看上去二十五六,一身青衣,面龐較爲秀麗,只是面色過白,應是剛纔消耗過度所致,又望了一眼其手中的長短雙匕,匕身略帶微紅,呈透明狀,內中煞氣微透。
朝那女子微微一笑,六一又望向對方六人。其中兩個忍者頭覆面罩,兩名青銅騎士也是面帶盔甲,都看不見面貌,不過透過他們的眼睛,依然可見其心中疑懼。剩下二人,一人道家打扮,當是天師道傳人,四十多歲年紀,面容較爲委瑣。另一人身着僧袍,面容枯瘦,禿頂上有着明顯的戒疤,定是屬於藏佛無疑。
那委瑣道人臉上一陣狐疑,不明白爲何突然半路殺出的兩人是何來歷。但聽雙方對話,知其並非相識,遂皮笑肉不笑道:“在下天師道李全式,敢問兩位來自哪座仙山洞府?爲何干涉我天師道之事?”
“嘿,你管老子來自哪裡?”老斐兀自怒氣未息,聞言惱道:“老子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李全式見對方絲毫不給自己面子,更未把天師道放在眼裡,臉色略微一紅,陰聲道:“敢情你們就是衝着我們天師道來的?”邊說邊微動手指。
“呵,‘千里傳音’?”六一見對方手指微動,知其在用天師道獨有的“千里傳音”,召喚更多人來助陣,心中雖感不妙,卻也是不懼。
雖被六一道破,那李全式也並不覺難爲情,反而面露得色,笑道:“哼,識相的現在就走還來得及。”
“哈哈,老子還怕你們這些兔仔子,”老斐怒極反笑,“就算張宗演親自來,老子都不在乎。”
此言一出,衆人愕然,只有那兩名忍者和兩個青銅騎士因不是中土修士,不知張宗演爲何人,故無任何反應。張宗演乃天師道第三十六代“天師”,號“玄靜真君”,聲名僅次於“長春真人”的修士高手,但早已羽化飛昇。如今執掌天師道的是第六十四代“天師”張源先,所以衆人聽老斐說的是張宗演而不是張源先時,都以爲他是在故意貶低天師道。只有六一知道老斐又穿越了,在其被困“飛昇谷”前的天師道的“天師”就是張宗演,雖然六一曾經給他說過這近千年來的物是人非,卻並未完全熟悉,故在怒氣之下脫口而出。
李全式聞聽立時大怒,罵道:“狂妄之徒。”卻並不敢上前動手。
神宵閣那女子也以爲老斐只是逞口舌之快,且對方馬上就有援手趕來,不忍連累兩人,方欲出言勸阻,卻突聽一人自空中笑道:“這位師兄好大本事,弘應願意領教一二。”
聲音剛落,但見場中落下三人。中間一人年紀六十上下,身着八卦道袍,麪皮微紅,濃眉大眼,頦下留有短髯,一看便知乃是脾氣急躁之人,應是弘應無疑。身邊兩人卻是甚爲年輕,當是其侍奉童子或弟子之類。
那女子面色一變,因知弘應乃是當代“天師”張源先的師兄,修爲已近練神還虛之境,據說比張源先還要高上一籌,只因“天師道”一向是血脈相傳,故未能當上“天師”。
只因老斐那句話,此時想勸他們脫身已是不可能了,女子急忙低聲將弘應的來歷告知老斐和六一,唯恐二人不知其底細吃虧。老斐聞言一嗤,毫不放在心上,而六一知其手段,更是毫不擔心,只有那女子見二人毫不在意,爲之着急。
李全式見來人竟是弘應,心下大喜,趕快上去躬身道:“全式見過師伯。”
弘應微一擺手算是迴應,目光卻望向六一等人,面無表情道:“剛纔是哪位口放厥辭來着?讓弘應見識一下。”
“哈哈,就是老子,”老斐大笑道,“不過,就憑你給老子提鞋也不配。給我兄弟熱熱身還差不多。”
弘應聞言臉上紅色更濃,目聚神光狠狠瞪了老斐一眼,轉向六一道:“好!好!就讓我先來領教下小兄弟的本事。”弘應自是看穿六一的修爲只不過是斯陀含的境界,距自己尚有一段距離,反而對老斐卻是看不出其深淺,不過充其量與自己也就是伯仲之間。傾刻間,弘應已拿定主意,打算先迅速拿下六一,立個下馬威,再與老斐較個高低。
六一見弘應現身,便知其是性急之人,和老斐剛好能夠擦出火花,明白此事想要善了已無可能了。不過聞聽老斐欲讓自己與弘應較量,心中仍是吃驚了一下。弘應的修爲肯定在自己之上,但仍未到練神還虛的地步,自己憑藉着從“飛昇谷”得來的兩件法器應該可以與其一拼,再者自己還有件可能是“佛寶”的“般若心甲”,至少應可立於不敗之地。
想及此,六一心神一定,笑道:“即是如此,請師兄賜教。”當先施出“金剛梵輪”,只見淡淡光芒將六一籠罩其中。
弘應見狀,冷笑一聲,手指微動,施出“鍾馗驅鬼”,空中突然出現七隻厲鬼,不但數目較李全式驅使的更多,也更爲強大,每隻厲鬼足有三米之高,更帶有濃厚的陰寒之氣,向六一撲去。
弘應一方的人爲那陰寒之氣所迫,紛紛後退。神宵閣那女子也打了一個冷顫,被老斐及時保護起來,不由面色凝重,顯然頗爲其擔心。而對方諸人則是目露喜色,其中李全式則更是面露不屑之色,暗想六一不自量力。只有老斐一人對六一充滿信心,毫不爲眼前情況擔憂。
七個厲鬼尚未及身,六一便感到強烈的陰寒之氣如一堵牆般朝自己壓來。本來,六一還想試試以自己的修爲單以“金剛梵輪”能支持多久,不想“金剛梵輪”如同不存在一般,絲毫抵擋不住厲鬼的侵蝕。無奈下,六一隻好喚出“般若心甲”。
“心甲”一出,立時發出猩紅之光,形成一個一米左右的保護光罩,隱現金光,將厲鬼隔於其外。六一感到陰氣盡褪,任憑七隻厲鬼如何抓撓,始終不能突破光罩。
弘應本來打算速戰速決,快速擒下六一,故一出手便召出七鬼,哪想六一竟有件厲害護甲。惱怒之下,弘應右手虛空疾畫幾下,施出“七鬼合魁”。只見七隻厲鬼慢慢往一起聚合,不多時竟合七爲一,身形卻是縮小許多,只高兩米左右。但是,空中的陰寒之氣卻越發濃厚,隱隱帶出陣陣風聲,陳全式等人又往後退出老遠才能不受其影響。“厲鬼合魁”基於“鍾馗驅鬼”之上,當修煉之人能召出五鬼以上時方能施展,將所驅之鬼合而爲一,稱爲“鬼魁”,威力卻非是單純的每一鬼的威力累加,而要強三倍以上。
當弘應施出“七鬼合魁”後,六一感到壓力陡增,但“般若心甲”遇強愈強,護光較先前更加強盛,死死剋制住外面鬼魁的攻擊。但是,“心甲”只是防護,並不具備攻擊性能,故六一決定使出在“飛昇谷”所收的法器“文武聖裁剪”。只是此法器頗耗靈力,以六一現在的修爲,也只能勉強一擊,如果不能擊退鬼魁,就只能憑“心甲”堅守了。
六一在護甲內緩緩凝聚靈力,眼中精光越來越亮,弘應等人看得心中一喜,以爲對方正在咬牙苦挨,而神宵閣那女子也是一臉緊張之色。
驀然,六一頭頂上方射出一抹白光,中間現出一把彩色剪刀,一半紅色,一半黑色,初時只有兩三公分大小,轉眼間已有五米長短,夾帶紅黑之色,隱帶龍吟之音,朝護光外的厲鬼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