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旅行倒是挺平淡的,也沒遇上什麼好玩的事,最重要的原因是付籬零似乎沒什麼精神,大概是長期旅行讓她太過疲憊,還也可能是另一個原因,只是沒人敢提及。
安逸王不自覺地加快了趕路的速度,不再像原來那樣慢慢遊玩了,大概敢了半個月的路,因爲一直沒遇到什麼城市,本來打算這天晚上可能要夜宿在外了,卻無意進了一個村子。
“立行,你去問問有沒人家能讓我們住一晚。”安逸王問道。
剛說完雲舒突然從馬車裡跑出來,來到安逸王面前道:“王爺,王妃發燒了。”
安逸王先是一愣,隨即立刻翻身下馬跑到馬車前,掀開簾子進去了,付籬丞緊追其後。
安逸王坐在付籬零身邊,抱着她,用手探在她額頭,確實溫度比平時高了不少。
“有沒帶退燒的藥。”安逸問道。
“常用的藥物都有帶,只是要燒水熬藥啊,先找一個住的地方纔行。”雲捲回答道。
安逸王轉頭看向馬車外,想看看立行回來了沒有,一個人影出現在馬車前。
顧炎生自顧自地上了馬車,將手放在付籬零手腕上,過了一會道:“並不是毒發,不用擔心,我看看你們帶來的退燒藥。”
雲卷看向安逸王,安逸王點點頭,雲卷連忙將藥拿了出來,顧炎生打開藥包聞了聞,用手撥了撥藥,“這藥沒關係,以後她吃藥要注意一點,畢竟她的毒只是被壓住,不是解了,有些毒很容易與藥物產生相生相剋。”
安逸王愣了一下,隨後道:“你懂醫。”
顧炎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太多了,一臉的懊惱,只能說道:“懂一點而已。”
“那這一路麻煩顧先生照顧零兒了。”安逸王說道。
顧炎生有些驚訝地看向安逸王,他沒想到一位王爺居然會對一個平民說麻煩,像是請求,而不是命令,若說他天生沒架子也不可能,在溫宴面前他都自稱本王,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態。
想到這裡顧炎生看向付籬零,大概這位王爺對自己妻子非常重視,所以才如此吧。
“零兒怎麼樣了。”付籬丞站在馬車外焦急地問道。
“找到農家,熬了藥吃下去應該就會退燒。”顧炎生道。
就在這時,立行跑了回來,“啓稟王爺,前面有一家老農戶家願意收留我們一晚。”
安逸王立馬命令大家過去,這戶農戶家只有老兩口,看見他們一羣人吃了一驚,連忙道:“我們家太小了,住不下那麼多了。”
安逸王上前道:“在下妻子路途生病,想借宿一宿,幫她熬藥,若住不下那麼多人,他們露宿在外即刻。”
“若是這樣你們隨我進來吧。”老農道。
安逸王抱起付籬零走了進去,雲捲雲舒付籬丞也跟了進去。
將付籬零放在牀上,農婦將手放在她額頭驚詫道:“這麼高的燒怎麼沒早點請大夫。”
“一路到這,沒有遇上城鎮,內人一直在馬車裡,是我疏忽了。”安逸王道。
婦人連忙端了泉水,將帕子打溼了放在付籬零額頭降溫,雲卷和雲舒在後院熬藥,一直到給付籬零餵了藥衆人才鬆了一口氣,這一折騰就是大半夜。
安逸王讓別人去休息,他照顧付籬零就行,付籬丞只是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
安逸王坐在牀頭,時不時換一下帕子,一直守着付籬零,過了一個時辰,藥力開始發作,出了汗,付籬零燒退了不少,神色也舒展了不少,終於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付籬零醒來,看見趴在牀邊的安逸王愣了一下,隨後拿下放在額頭的帕子,想起來,卻驚醒了安逸王。
“零兒,你沒事吧。”安逸王問道。
“嗯,好多了,好像已經完全退燒了。”付籬零笑着道。
安逸王舒了一口氣,“昨天嚇死我了,身體不舒服怎麼不說呢,以後身體一有什麼感覺要及時告訴我。”
“王爺太小題大做了。”付籬零微微低頭,含笑說道。
“你的事,在我看來,沒有一件是小事。”安逸王握着她的手柔聲說道。
付籬零正想說什麼,簾子突然被掀開,“零兒,感覺怎麼樣。”付籬丞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
付籬零不動聲色地將手抽了回來,道:“好多了。”
“今日再休息一日吧,你病剛好,不適合趕路。”安逸王道。
付籬零雖然想說自己沒什麼關係,但是想到如果路上又生病了就慘了,便默認同意了。
“這裡是什麼地方。”付籬零看着四周問道,四周極爲簡陋,連睡的牀都硬的有些硌人。
“昨天經過一個村子,就暫時住在一戶人家這裡。”安逸王解釋道。
正說着,一位老婦人走了進來,看見三人笑着說道:“姑娘醒啦,過來一起吃點早飯吧。”
安逸王扶起付籬零,走向廚房,看見老婦人端了一鍋的稀粥,但是稀粥似乎帶着黃色,應該是慘了地瓜沫一起煮的。
付籬丞看見粥臉色微微變了一下,安逸王道:“我們家隨從應該也煮了早飯,昨天您收留我們,我們也應當報答,這早飯不如和我們一起吃吧。”
老婦人面露難色道:“這煮了這麼一鍋,不是瞎了嗎。”
這時老農走了進來道:“怎麼會瞎了,這麼冷的天氣,又不會壞。”隨後轉身對安逸王道:“幾位隨意。”
安逸王扶着付籬零出去後,老農道:“你沒看他們穿的這麼好,怎麼可能吃的下我們煮的東西。”
老婦人一臉委屈,自己也是好意啊。
剛走出門,付籬零道:“剛纔有些過分了,那位婦人也是好意,本來家裡糧食就不多,還多煮了我們的份。”
“可是,那東西確實吃不下去啊。”付籬丞苦着臉道。
付籬零笑着說道:“哥哥常年在邊關,沒想到還有挑食的毛病啊,不是說邊關條件不好嗎?”
“不好也不會不好到我頭上啊。”付籬丞道。
“王爺,你可聽清楚了,這回去啊得參他一本。”付籬零笑着說道。
“零兒,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扭啊。”付籬丞一臉苦相道。
“付將軍,零兒已經嫁給我了,所以這不算胳膊肘往外扭。”安逸王也跟着付籬零一起取笑付籬丞。
到了村口,立行等人就駐紮在此,雲捲雲舒早已準備好早點,安逸王他們來後便進了馬車,隨後雲卷和雲舒將精緻的點心擺上桌。
吃完了早飯,安逸王讓立行送些銀兩給那對老夫婦,立行應聲去了,可是沒多久又帶着銀兩回來了。
“怎麼了?”安逸王問道,“難道嫌不夠多,你再多拿些去吧。”
“那倒不是,老夫婦說不要銀兩,想見見王爺您。”立行道。
安逸王皺着眉頭思考,付籬零道:“不如就去見見吧,說不定他們真有什麼難言之隱呢。”
安逸王點點頭,下了馬車,付籬零卻跟着一起出來了,道:“我也隨王爺去看看吧。”
安逸王笑着點點頭,便帶着付籬零一起過去了,立行連忙跟了上去。
付籬丞站在原處,小駱上前道:“將軍怎麼不跟去。”
付籬丞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道:“算了,偶爾也讓他們倆獨自待一會吧。”
難得小駱面癱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道:“將軍不是不喜歡王妃和王爺呆一起嗎?”
“是不喜歡啊,而且零兒當年嫁給他還是被迫的,最重要的是他娶了零兒還不知足,居然在外面和別的女人有來往,我自然是不會把零兒交給這種男人。不過現在的事我也看在眼裡,他確實對零兒上心,既然如此,就給他個機會,讓他巴結一下零兒吧。”付籬丞道。
小駱一臉欣慰道:“難得將軍能看得開。”
付籬丞白了他一眼,“你當你們將軍是什麼人啊。”
重新來到農戶家,農戶夫妻看見安逸王,一臉侷促的樣子,連忙請兩人坐下。
“兩位不用客氣,一起坐吧。”安逸王道。
“不知兩位找我們是有什麼事。”坐下後安逸王問道。
“看兩位的穿着已經不是普通人吧,應該也是大富大貴的人家吧。”老農開口道。
“也說不上什麼大富大貴,只是比一般人家富足一些罷了。”付籬零道。
“其實,我們有一事相求。”老農接着道。
“何事?”安逸王問道。
“公子進了我們村,有沒覺得什麼奇怪的地方。”老農說道。
“奇怪的地方?”安逸王反問。
“這村子人真早啊,雖說現在還不到耕種播種的季節,但是到現在都沒看到什麼人,確實少見。”付籬零道。
老農點點頭,“確實如夫人所說,我們村幾乎沒人了。”
“爲什麼會這樣,這裡地不好嗎?”安逸王問道。
“倒是和地沒什麼關係。”老婦突然開口說道。
“那爲何沒人呢。”安逸王道。
“公子離開村子後,再往前走大概兩里路,有一段山路,那座山叫獅峰山,山上住着一羣山賊,因爲我們這個村子離那座山最近,所以經常下來搶糧食搶錢,很多受不了的就離開了,還有一部分被山賊抓了回去,做苦力。”老漢痛心疾首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