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籬零聽後笑着道:“這地方我沒住過,所以也不知道春季會是什麼樣,不過我並不討厭秋天呢,即使所有東西都枯敗了,也有她的美好,而且也不是所有東西都枯敗了吧,若侯爺喜歡花,我讓人送幾盆菊花來便是。”
趙懷安聽後笑了起來,隨後道:“不擾王妃費心,反正我三天後就要離開了,這院子怎麼樣我倒也無所謂。不過聽說貴國皇帝即使在這個季節還能種上滿屋蘭花啊。”
付籬零聽後笑着道:“沒想到侯爺也聽說這件事了,是啊,皇上寵愛蘭妃娘娘,蘭妃娘娘喜歡蘭花,皇上便讓人在她屋子裡擺滿了蘭花,都是花房研究出來的尊貴品種,確實是好看啊。”
“王妃也喜歡蘭花嗎?”趙懷安突然問道。
付籬零故作沉思了一會道:“我喜歡花,不只是蘭花,各種各樣的花我都喜歡,更喜歡那些生長在野外未經人雕琢的花。”
趙懷安輕輕笑了笑沒有說話,付籬零道:“既然侯爺三天後就要離開了,怎麼不讓人準備一下呢,看樣子大家似乎還像平時一樣啊。”
趙懷安道:“這要準備一天就夠了,不需要那麼長時間。”
“是嗎。”付籬零不經意地說着,“不過侯爺回去的路上還是小心爲好啊,畢竟不想讓公主嫁到貴國去的人可多的去了。”
“王妃這是關心我麼,有王妃這句話即便上刀山下火海我也願意了。”趙懷安道。
“侯爺真有意思,對着我一個有夫之婦說這些一點意義也沒有吧,還是對貴國的女子說吧。侯爺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剛纔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您還是好自爲之的好,否則就要引起戰爭了吧。”付籬零說道。
“當然明白,不過鄭將軍馳騁沙場對年,我怕是對付不了啊。”趙懷安嬉皮笑臉地說着。
付籬零聽後也笑了起來,隨後收斂了笑容道:“若侯爺真做不到,那貴國的皇帝也不會派您來了。我們公主從小嬌生慣養,所以嫁到貴國後還希望侯爺多方照顧啊。”
“我皇兄是一個很溫和的人,所以王妃不用擔心,他會待公主很好的。”趙懷安道。
兩人正說着話,突然有下人來說點心做好了,趙懷安便讓人將點心拿到後院的小亭子裡,自己帶着付籬零先去亭子裡坐着,沒多久,點心便被送了上來。
看這滿桌子的佳餚,付籬零笑着道:“侯爺真是客氣呢,做了那麼多東西,妾身真是無以爲報呢。”
趙懷安笑着道:“若王妃真想謝我,送我首詩可好。”
“我們家小姐從不送人詩詞。”陌兒剛來到便插嘴說道,付籬零瞪了她一眼。
趙懷安聽後笑着道:“就因爲這樣才彌足珍貴麼,當然,若王妃不願意,我也不會強人所難的,先吃東西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付籬零道:“這些點心倒很像我們東齊的啊。”
趙懷安道:“本就是一條根,只是西齊向西移後,做點心的材料便沒有了,只能拿相近的東西代替,久而久之便成爲另一種點心了,外觀是有些像,不過味道可是完全不同,王妃嚐嚐看。”
付籬零吃了一些道:“還真是如此,不過確實也別用一方風味呢。”頓了一會又接着道:“妾身的詩詞寫的不好,就不獻醜了,請侯爺見諒。”
趙懷安笑着道:“既然王妃不願意,本侯爺不強求,這次來東齊能見到王妃便已經是很幸運的事了。”
付籬零沒說話,吃了早飯,趙懷安便將付籬零送回了王府,而今日皇上在早朝之上開始說到了公主遠嫁的嫁妝之類的一些事宜。
就如趙懷安所說,三天後,晉安侯便帶着公主的陪嫁隊伍離開了安京,當日,皇上親自離宮送行,一直送到安京城門那,而安逸王看着這一切心裡卻突然難受的不知所措,散後他立刻去找鄭墨怡,想從她那裡得到欣慰。
鄭墨怡見安逸王來將軍府找自己,有些驚訝,但難掩開心之色,安逸王道:“陪我去郊外走走吧。”
鄭墨怡聽後連忙讓人備了馬與安逸王一起離開了。
來到郊外,兩人下了馬,將馬拴好,鄭墨怡道:“今日不是公主離開的日子嗎,王爺怎麼會來找我。”
“就是突然很想見你。”安逸王說道。
鄭墨怡先是一愣,隨後輕輕笑了起來,“王爺若是想見我隨時來將軍府就好,我會一直等着您的。”
安逸王看着她,突然覺的心裡更加的難受,兩人散了會步安逸王便以有事爲由和鄭墨怡一起回來了。
回到王府後安逸王便將自己關在書房裡,一直到晚上纔出來,走到後院突然聽到琴聲,琴聲悠揚,但卻透着淡淡的悲傷,安逸王不禁聽的愣神,等反應過來他便向着琴聲的方向走去。
安逸王順着琴聲的方向走,不知不覺來到付籬零的院子,看見她在院子裡彈琴,陌兒站在她身邊,曲子與秋天的枯敗很是搭調,這樣的情景就像是一幅畫,讓安逸王不忍打擾,就在安逸王發愣的時候曲子突然停了。
“王爺來找我是有事嗎?”付籬零突然開口道,隨後轉頭看向安逸王,安逸王先是一愣,隨後道:“聽到有琴聲便過來了,沒想到是你在彈奏。”
付籬零聽後笑了笑道:“那王爺今天很難過嗎,若是不難過也不會被這樣的曲子所吸引吧。”
聽了付籬零的話安逸王愣了一下,隨即道:“也沒什麼可難過的,而且我是男兒身,也不需要這樣的感情。”
付籬零聽後笑了起來,道:“喜怒哀樂本就是人之常情,何爲男兒不應該有這樣的感情,王爺這麼說我倒是不明白了。”
安逸王看着她沒說話,付籬零頓了一會道:“那王爺喜歡我彈的曲子嗎,若是喜歡,我可以爲王爺再彈一曲。”
安逸王點點頭,走到付籬零對面的石凳上坐下,付籬零撥了兩下琴絃便又彈奏了起來,這次奏的曲子不似剛纔那般悲涼,反倒透着一股寧靜讓人聽了心情慢慢平復,安逸王閉上眼睛聆聽,一曲終了才睜開眼睛,輕聲道:“好曲子,你的曲子是與誰學的,彈奏的真好。”
付籬零聽後笑道:“在我嫁給王爺之前經常往妓院跑啊,王爺應該是知道的吧,自然是和*們學的了。”
安逸王表情有些糾結,嘴角抽了兩下道:“這宰相請一個彈琴的師傅應該很簡單吧,何故要自己女兒去和*學這個。”
付籬零道:“是很簡單,但真讓我正正經經坐下來和彈琴的師傅學,那我也就沒什麼興趣了,學東西啊,果然還是興趣最重要呢。”
安逸王有些無語地說道:“那你娘呢,沒教過你嗎?”
付籬零看着安逸王愣了一下,沉默了,安逸王突然反應過來付籬零的娘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也沒什麼機會教她什麼,自知失言了,安逸王卻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付籬零看了安逸王一眼道:“聽說王爺的母妃在王爺很小的時候也去世了呢,這點上我與王爺倒是同命相連了。”
安逸王看着付籬零沒說話,付籬零接着道:“這世上啊,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公主嫁到那麼遠的地方有時候也不一定就是壞事,而且東齊與西齊,就是握手言和也只是短暫的,等真的打戰了,王爺再將公主搶回來便是,或者說王爺沒有這樣的自信?”
安逸王道:“怎麼可能,若兩國真的開戰了,我一定懇請皇兄讓我上前線。”
付籬零聽後笑了起來,隨後道:“這不就行了麼,暫時的別離只是爲了將來的再會,王爺也不必爲了這件事憂心了,總是會過去的。”
安逸王這才反應過來付籬零說這些話只是爲了安慰自己吧,一直以爲自己隱藏的很好了,連墨怡都沒看出來,爲何她一眼就能看出來自己在煩心什麼。
“王爺還想再聽曲子嗎?”付籬零打斷了安逸王的沉思,安逸王道:“再奏一曲吧。”
付籬零便撥了撥琴絃開始彈奏,和上一曲一樣,依舊是讓人心情平穩的曲子,安逸王就這麼坐在那一直聽付籬零彈奏的曲子,像是找到了某種安慰一般。
“王爺,今日還沒聽累嗎,王爺沒累,我彈的也累了。”大概彈了七八首曲子的時候付籬零突然說道。
安逸王先是一愣,隨後有些懊惱地說道:“抱歉,聽入神了,沒考慮到你。”
付籬零笑了笑道:“若王爺真喜歡我的曲子,改天再來聽吧,反正我一直在王府,不會消失的。”
安逸王聽到付籬零的回答有一瞬間的恍惚,隨後輕聲道:“你身體也不好,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說着便轉身離開了。
看這安逸王離開,陌兒道:“小姐今天突然想起來彈琴其實就是爲王爺彈的吧,想幫王爺排除憂思。小姐怎麼突然對王爺這麼好了。”
付籬零道:“寄人籬下,總得爲別人做點事吧,不然也就太不知好歹了。”說完便轉身進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