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帶我來的目的?”南鳳衍滿臉笑意的看着我,我摸了摸鼻子,朝他笑笑。心裡想着該怎麼才能讓他帶秦千千回去。
“去看看,朕也好久沒有聽戲了。”說着拉着我就往裡面走,光顧着想該怎麼才能讓他答應,全然完了自己一直被他牽着,直到在桌案邊坐下,才反應過來,我趕緊抽回手,臉微微發燙,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了,耳邊傳來他的輕笑聲,剛想反駁,就聽一陣咚咚鏘鏘的聲音,戲開始了。
我咬牙把話拖進肚子裡,忍忍,爲了小九的幸福,忍了。
在我左歪右倒,又是喝茶又是吃花生,立馬就要睡着的那一刻,戲終於停了。
我立馬坐直身子,拍了拍衣服上的花生屑,看着南鳳衍說道“你覺得今天的戲怎麼?”
“唱得不錯。”
“有沒有讓你特別喜歡的?”我繼續追問。
南鳳衍看了我一眼,“有。”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上“是誰?”
“那個姑娘。”我順着他手指指去的方向望去,頓時眉開眼笑,連忙奉承着“皇上真有眼光,我也覺得這個姑娘不錯。”
南鳳衍笑而不語,低頭抿了一口茶,準備起身離開,我急了,想拉住往前走的南風衍,卻不巧被青玉擋住了去路,我頓時惱了,皺着眉頭,氣憤得說道“青玉!你幹什麼!”
青玉雙手抱拳,微伏着身子,說道“孟姑娘,皇上明白您的意思,臺上那個女子,您可以帶走。”
“真的?”
“千真萬確。”
“你怎麼認定他就是這麼想的?”
青玉直起身子笑笑,“因爲皇上不會輕易夸人,除非那人皇上是真的欣賞,或者是爲了某一個人。”
青玉看着我,我輕咳了一聲,刻意忽略了他說某一個人時的表情,我伸了一個懶腰,從青玉身邊走過,嘀咕着還真是一個傲嬌的人。
當然這些話全落在了青玉耳裡,不過就算被聽見了也沒事,事實就是如此啊。
在回客棧的路上,我忍不住吃了一碗餛飩,等到客棧的時候,發現他們已經坐在桌邊等我了。
“孟姑娘,你可算回來了。”說話的是小九身邊的秦千千,我點點頭,果然青玉的辦事效率就是高。
“繁華這是去哪兒了,現在纔回來?”瑾霖托腮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我正打算說話,卻被打斷了。
“她還能去哪兒,肯定去吃東西了。”安然面無表情地說道。我聳聳肩,並不表示否認。
上前在南鳳衍身邊坐下,當然這不是我願意的,而是沒有人願意和他坐。
“明日朕就要啓程回京陵了,不知道瑾公子有何打算?”話語一說,大家都停了下來,面面相覷,我頓時沒了胃口。
“早就聽聞京陵人傑地靈,尤其是那京陵街,更是有夜不閉戶的美譽,瑾某自是想去瞧瞧了。”
“哦?瑾公子倒是很有閒情逸致。”
我一臉落寞得扒拉着碗裡的飯,有一刻的衝動想要逃離,好不容易從皇宮出來,如今又要進去,我不甘心。
況且,自己答應過林清月,絕不能再回皇宮,絕不能再靠近那個人……
在心裡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定,我才擡眼看南鳳衍,誰料對上了他的眼睛,我的心頓時漏了一拍,支支吾吾地說道“看……看什麼看!”
“看繁華你。”
我發覺自己的臉越來越燙,乾脆起身回了房。
坐在梳妝鏡前微微喘氣,怎麼回事,心跳怎麼那麼快,雖然南鳳衍長得很好看,可以前也沒有這樣的狀況出現過呀。
我趕緊搖了搖頭,想讓腦子裡不好的想法散去,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安然,你怎麼來了?”我打開門,就看見安然一臉愁容。
“你不想回皇宮吧?”安然開門見山地直說,我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
過了一會兒,我才點頭。
“那我們現在就離開,趁着他們都沒有警覺的時候。”
“你說現在?那小九怎麼辦?”
“小九已經有秦千千,你覺得他還會願意和我們走嗎?況且只要小九在他們纔不會懷疑。”
“安然,你這是在利用小九,你拋棄了他。”
我重新審視了一番我面前的安然,忽然覺得很陌生,這還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安然嗎?
“孟繁華!這不是利用,更不是拋棄!這是放手!小九跟了我們多久,我難道不知道嗎?我是冷漠,但不代表我心冷,你有沒有想過,已經擁有幸福的小九讓他拋下自己的幸福跟我們走,他會有多難受。”
是啊,安然的話沒有錯,讓已經擁有幸福的小九拋下幸福跟我們一起流浪,他會有多難受。
我擦掉滑落下來的淚水,說道“怎麼離開?”
安然心疼地摸摸我的腦袋,說道“我查過了,南鳳衍的侍衛一共有三班,每三個時辰就會換一班,所以我們一定要趁着中間的空隙逃出去。然後一路向南,那裡有我的師弟接應。”
“好,我準備一下,我們就離開。”
安然點頭,準備開門離開。
“安然,真的不帶小九走了嗎?”
安然腳步一滯,但卻沒有回頭,聲音冷冷地傳來,伴隨着極輕地嘆息聲“我們總不能綁他一輩子。”
聽着安然的話,我覺得有些恍惚,不知怎麼的,淚水又流了下來,心裡痛極了,原來分離是這樣這樣的痛,對不起小九,我們不是拋下你,我們只是想讓你快樂,想讓你自由。
亥時三刻,我和安然安全地出了客棧,到達安然與車伕約定好的地方,我心裡感到很納悶,和安然竟然一路暢通無阻,沒看見一個士兵的影子,有些不安地問安然“我們這一路暢通無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安然也表示同意,她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生怕一個不留神,出了什麼意外。
我和安然一人一匹馬,匆匆向城門口奔去,我看着離我越來越近的城門,心裡的激動溢於言表。
馬兒越來越快,門也越來越近了,我和安然對視笑着,終於可以離開了……
可城門兩邊卻忽然亮起了光,我被刺得閉上了眼睛,耳邊呼得飛過一陣疾風,下一瞬安然痛呼從馬上摔了下來。
“安然!”我驚呼出聲,立馬勒停了馬,從馬背上跳下來,撲向安然。安然臉色蒼白的看着我,咬咬牙,將臂上的箭拔了出來,冷笑着扔了出去。
火光逐漸向我們靠近,我冷眼看着那逆着光走來的人,心裡是滿滿的恨意。我以爲他會有所改變,卻不過如此。
“你非要這樣嗎?”我冷冷地開口,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和他反駁。
“朕說過,你不準離開,你要什麼朕都答應,唯獨離開。”
“你是在囚禁我!”
“那有如何!這天下就沒有朕得不到的東西!”
南鳳衍話語裡明顯的怒氣對我而言卻是滿滿的諷刺,視線流轉,我看到青玉身邊的小九,他的眼裡閃着淚光,這是第一次,我瞧見他眼裡的淚光,秦千千不在他身邊,我多少已經猜到,南鳳衍的目的。
他傷安然,威脅小九,恐怕瑾霖也被他困住了,這些人,都是因爲我才這樣,我忽然覺得很無力,我鬥不過他。
我讓最後一滴淚流盡,擡頭望向他,說道“放了他們,我跟你回去。”
“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無半分後悔。”
“繁華,你瘋了嗎?你明明那麼不喜歡那裡!”安然虛弱地開口,卻依然抵擋不住她的怒氣。
我撕下衣袖爲她止血,慘淡地笑着,“還能如何?安然我們鬥不過他的,從一開始就鬥不過。”
“南鳳衍送安然回客棧,她需要休養。”
“青玉。”青玉放開小九,將安然護送回客棧。
南鳳衍將我扶起來,擡手爲我整理碎髮,又拿出帕子爲我擦去手上的血漬,沒有半分的嫌棄。
我看着他眼裡的溫柔深情,覺得越發刺眼,我別過頭去不看他,任由他爲我擦拭。
“南鳳衍,你不怕我報復你嗎?”
“不怕,只要能把你留在身邊,朕什麼都不怕,你報復朕也好,甚至是恨朕,朕都不在乎,朕在乎的只是你。朕只要你在身邊。”
“南鳳衍,你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