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這幾日,我有些食不下咽。不但是因爲不能經常看到安然小九,還擔心會有人對他們不利。雖不知誰會害他們,但總還是不放心。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我托腮搖頭,輕嘆了口氣,“沒什麼,對了悠銘,我想吃烤雞。”
自從一次悠銘給我做了她特製的烤雞,我就再也忘不了,那味道,簡直是美味到極致。
悠銘掩嘴輕笑,“姑娘這世間能讓你煩惱的,怕也就是美食了。”
我佯裝發怒,“壞丫頭,小心我扣你工錢。”
悠銘聳聳肩,退了下去。
不知道悠銘的烤雞做了多久,我沒能到它,卻等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你來這裡做什麼?”
“繁華,你還是和從前一樣,那般急躁。”
我笑看着面前的女子,說道“林清淺,我們很熟嗎?”
林清淺輕皺眉頭,“你和王爺到底是什麼關係?”
倒是很開門見山,我心想。“什麼關係你難道不知道嗎?”
“哦,你和南洛影可是百姓傳頌的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一對璧人啊,怎麼這些還需要來問我?看來你們也不過如此。”
“你!”林清淺再也裝不下,指着我的鼻子罵道“孟繁華,你最好知點廉恥,你如今已經是皇上的人,就不要再去招惹王爺。”
我冷笑,我招惹他?當初到底是誰招惹了誰。
“孟繁華,聽說你被洛冥幽拋棄了,哈哈哈,你這樣的女人,活該被拋棄。”
我最恨聽到拋棄這兩個字,林清淺竟然當衆撕我的臉,我饒是再大度,也咽不下這口氣。
啪的一聲,林清淺捂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怎麼也想不到我會來這一招。
我笑看着她,拿手絹擦了擦自己的手,說道“不要用那些激將法來激怒我,你不知道我發怒會做什麼,今天就是個例子,林清淺,記住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景王妃而已。”
要說什麼能讓林清淺拂袖而去,眼裡還滿是憎惡,也就只有如此侮辱她了,她向來驕傲,從小就被捧在手心裡長大,除了那個她愛的人和皇帝,誰還能說她一句。我不怕以後會招來禍患,反正在這皇宮是他的地盤,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眼裡,又有何懼呢。
“姑娘,烤雞來了。”我聞着悠銘做的烤雞,心情頓時好了起來,說真的,悠銘的手藝,真的不遜於御膳房,甚至好吃百倍。
我吃完整隻烤雞,肚子撐得不行,於是決定出去逛逛,這皇宮雖然氣派,可我這樣懶惰的人,逛來逛去也只有御花園而已。索性我沒帶上悠銘,獨自一人在御花園裡閒逛。
我看着這滿園春色,心裡嘖嘖不已,這南鳳衍也太好命了,有房有花園還有女人,真是幸福啊,不過同時我也很疑惑,南鳳衍每天晚上都招人侍寢,白天怎麼還會有精力上朝啊。我搖搖頭感嘆道“真是體力充沛啊。”
選在乾正殿的某人猛地打了個噴嚏,青玉見狀,立刻命人將窗戶關上。
“主子,您這樣是何苦呢?”
“心之所致,何談其苦。”
“主子…皇上會來的。”
“或許吧。只要他好,我便開心了。”
我雖不是有意偷聽,但這女子句句懇切,對南鳳衍的心那可是真真的,可嘆啊,這世間女子,爲什麼都非要往這是非之地裡湊,還湊的那麼心甘情願。
我輕嘆了口氣,準備離開,也不知道怎麼的,被自己的裙子絆倒,摔了一跤,這一摔倒把裡面的人給引了出來。
“你是誰?爲何在這裡偷聽?”
我疼的齜牙咧嘴,解釋道“我只是路過,沒有偷聽。”
“你說謊!怎麼能那麼湊巧,就被你聽到了。”
我表示很無奈,真的是湊巧啊!
我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手腕上有些擦傷,我輕輕吹着熱氣,以此來緩解疼痛。
那侍女見我不理她,就要作勢來打我,卻被另一道聲音制止了,是那個女子。
“竺清,不可無禮。”
那女子朝我福了福身,我這才擡眼看她,這一看不禁有些呆住,眼前的女子,不似林清月那般傲中帶媚,也不似林清淺那般盛氣凌人,更是比那安嬪美上百倍,要說真要用什麼來形容她,那絕對就是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真真是頂尖兒的江南美人。
我淡笑着向她回了一禮,那女子細細打量着我,笑着說道“婉妃娘娘也有空來御花園閒逛嗎?”
我有些驚訝,她怎麼知道我是婉妃的,南鳳衍沒有給我行冊封大典,他知道我不喜歡這些繁文縟節的東西。
那女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解釋道“聽說前陣子東風國送來一對金絲玉步搖,那可是東風國有名的玉,據說白年纔出一顆,更奇妙的是,它在陽光下,會發出淡淡的光芒,尤其還有一股梅花香。而這一顆被製成步搖送來我國,送進了婉荷殿。”
“我看姑娘頭上戴是這對珠釵,這是這樣的特徵,再看姑娘的穿着打扮,除了是妃子,不會再有別人。何況近來皇上也就冊封了一位妃子,住在婉荷殿。”
那女子笑看着我,“所以我斷定你就是婉妃。”
真是個七竅玲瓏心,能夠觀察的如此仔細,我摸了摸頭上的釵子,要不是悠銘今天用桂花糕威脅我戴上,我纔不戴呢。
“那麼禮尚往來,你告訴我你是誰?”
“娘娘何不猜猜?”
“猜?這怎麼猜,我對皇宮可一點也不熟悉,而且我對南…皇上的女人也不熟悉,我怎麼猜?”
“我們娘娘姓張。”
張?我記得京陵國姓張的官員挺多的,不過能把女兒教到如此的,應該只有一人吧。
“你爹是張太傅?”
“娘娘真是聰明,家父乃張志。確是太傅。”
我點點頭,果然猜的沒錯,聽說這張太傅有三女二子,大女兒嫁給了禮部尚書的嫡長子,二女兒嫁給了戶部侍郎的嫡長子,而這三女兒最小,也最得寵愛,只聽說在郊外遇險虧得一男子相救,從小便芳心暗許,正是當今的皇上。
要說我是怎麼知道的,自然是茶餘飯後和悠銘一起了解探討的。
“想必娘娘已經猜到欣言的身份了,欣言雖只與娘娘一面之緣,卻覺得親切無比,不知娘娘是否有時間,來欣言宮中坐坐。”
“我……”
“娘娘不必擔心,欣言不傷害娘娘,欣言自從入宮以來,已經許久沒有回家,也不知道外面是怎麼變化的,聽說娘娘在入宮前,一直在四處行醫救人,欣言也想聽聽關於宮外的事情。”
我看她滿是懇切的眼神,心不自覺就軟了下來,點頭道“好吧,本宮今日有些疲憊,明日再去你宮中坐坐。”
“那欣言就靜候娘娘佳音。”
她向我福了福身,便轉身離開。我望着她離開,不禁有些心疼,該是怎麼的折磨才把原該是花樣年華的少女磨礪成如此小心翼翼謹小慎微。
這皇宮,果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娘娘,您爲何要討好婉妃?”
張欣言輕笑,眉宇間竟是憂愁,“只有她,才能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