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踏進婉荷殿,便見悠銘匆匆跑來,問我可有什麼事,一切可還安好。看着她如此緊張的樣子,我有些納悶,深思了一會兒,我把那侍衛叫進了殿內,屏退了所有宮女,包括悠銘。
“你叫什麼名字?”
“奴才李塵。”
“你可知我爲何叫你進來?”
那侍衛頓了一會兒才道“奴才不知。”
“你是南……皇上安排來的?”
“是。”
“目的是讓你看着我?”
那侍衛倒不說話了,只弓着背低着頭。
“好,我也不爲難你,只不過你既然是他安排來的,勢必要聽我的話,幫我查一件事。”
“不知娘娘要奴才查何事?”
“我要知道在我離開的這一段時間裡,悠銘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奴才遵命。”
等侍衛出去後,我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這皇宮真是讓人透不過氣來,我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可答應過林清月我不能食言,等到幫完她,我就離開。
“娘娘,太后娘娘差人來叫您過去。”
“什麼?”太后?太后爲什麼要找我,怎麼從林清月那兒回來,怎麼啥事都來了。我吩咐悠銘在殿裡等我,我馬上回來。可她確實不肯了,非要跟我一起,奈何拗不過她,帶着她急匆匆趕去慈恩宮。
我一路和悠銘跑着去的,到了的時候,我們累的直不起腰,氣喘吁吁的。在門外等到的宮女見我們如此,忍不住笑了出來,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向我行了一禮,帶我進了慈恩殿。
進了殿內,我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好似是檀香。想來這太后也是愛於禮佛之人。
“來了?”
“民……臣妾參見太后,宣太后福壽安康。”
“起來吧。”聲音低沉卻溫順,透着慈祥。
我擡眼望着眼前的女人,兩鬢斑白,眼角也有些細紋卻絲毫不能掩蓋她的美貌,我想她能成爲太后多少也是有些原因的。
“你知道我找你來有何事嗎?”
我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太后找我,無非兩點,一.想詢問我的來歷,或許說我爹爹更爲貼切,但這一切太后都能查到,那麼就是第二點,我爲何會來皇宮,還是皇上親自帶我回來,立馬封我爲妃,想必前朝對此已有不滿,且這不滿的程度還挺高,以至於都傳到太后的耳朵裡。
“太后是問我爲何會來皇宮,又爲何會被封妃?”
“哦?你爲何會有此想法?”
我抿脣一笑,“想來太后定是在皇宮裡摸爬滾打了許久纔有瞭如今的地位,那太后也定然知曉這後宮的地位和背後的家族是分不開的。”
太后瞧了一眼身邊的貼身侍女,笑了笑,道“你倒是能看得透。”
“太后,想知道我爲什麼會來皇宮,我只能說這是無奈之舉,再者爲何突然被封妃,這我無可奉告。”
“你的意思,封妃的事,是皇上強迫你的?”
“準確來說,是逼迫。”
“有意思,我倒是第一次聽說竟然還有被逼迫封妃的。”
我低頭瞧着茶杯裡漂浮着的幾片茶葉,無奈地笑道“不論如何,我從來不屬於這裡,我愛自由,誰也不能囚禁我。”
“孩子,只要你入了這裡,這輩子都別想出去,除非你……”
“除非我死?”
“太后,就算我死了,我還是離不開這裡,只不過是換個地方囚禁。”
“你很聰明,也看的很透,可是若是事事都看的太明白,苦的不過是自己。”
“太后……”
“皇上駕到!”我本想還繼續再說下去,卻被外邊太監的聲音打斷。
“看來皇上很緊張你。”太后的話音剛落,就見南鳳衍踏進了殿內,見他神色匆匆的樣子,怕是得到消息就趕來了。
“兒臣參見太后,願太后福壽安康。”
“皇上今兒怎麼有空來我老婆子這兒了?”
太后明知故問,她本就知道皇帝來這裡的目的,不過她還想再確認一番罷了。
南鳳衍瞧了我一眼,道“兒臣是來看太后的,前些日子聽說太后病了,兒臣忙於政務,鮮少有來,還枉太后贖罪。”
“到了我這年紀,有些病症也沒什麼,皇上不必自責,也不必擔心,凡是都有太醫院呢,只不過這次皇上來的目的,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太后看了一眼低頭玩着衣袖的我,又看着皇上說道“坐了許久我也乏了,皇上還是早些退下吧,還有婉妃你也退下吧。”
聽到太后叫我,我趕緊起身行禮,便跟着南鳳衍一起走了出去。
“玉蘭,你說我這兒子怕是動了真情,只是這女子,是要讓衍兒痛苦了。”
被叫玉蘭的侍女輕嘆了口氣說道“奴婢知道娘娘愛子心切,只是這情愛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且看着吧,或許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是啊,但願衍兒能真的看明白。”
出了慈恩宮,南鳳衍就一直跟在我身邊,我瞪他他也不走,實在忍不住了,我停下來,準備質問他,誰知被他一把抱在懷裡,“還好你沒事,你知道朕有多擔心你嗎?聽到你被太后叫過去,朕有多着急,繁華你這個大傻瓜,難道不知道通知朕一聲,讓朕陪你一起嘛,我給你的侍衛難道是擺設嘛。”
“我……我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啊,只是想着太后讓我過去,我就過去了。”
“誰叫你去你都去嗎?你是豬嗎?萬一以後有人打着太后的名號要害你,你讓朕怎麼辦,你萬一有什麼閃失,朕怎麼活?”
“南鳳衍,我沒那麼重要。”
“胡說,你比誰都重要,沒有你,這一切都沒有意義。”
我有些動容,拍拍他的後背“南鳳衍……”
“好了,別說了,我們回去吧,讓悠銘給你做些好吃的。”
我看着南鳳衍牽着我的手,一步步往前走,忽然有些恍惚,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很美好,只是很快我便打消了念頭,我不能沉迷,不能陶醉,不能留戀,這皇宮不適合我。況且我答應過林清月就一定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