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焱卿和南鳶又在茹兒牀邊守了一會,看着她的氣色好了許多,呼吸也漸趨平穩,兩人這才放心了些。
“鳶兒,你在這照顧茹兒,孤要去辦件事兒。”右手壓在她的肩頭,因壓抑着怒氣有些不住的顫抖。
知他說的“事兒”是什麼,南鳶不再阻止,一隻手搭在他冰涼的手上,心中雖有掙扎,可還是艱難地發出了聲音,“替茹兒,報仇!”
沒有再說話,只是用眼神告訴她,要她放心,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控制不住怒火了。
音雲跟在他身後,怕他做出什麼衝動的事來,兩人一路風風火火來到長樂宮,瀾焱卿黑着臉,一路的太監宮女們都嚇得紛紛不敢靠近。
眼看就要到達長樂宮門口,大門緊閉着,依然是大腳一揣,大門哐啷打開!
“妖婦!”他壓低了聲音,如低吼的猛獸。
可屋裡沒人應聲,難道她知道事情敗露逃跑了嗎?頓時覺得看這屋裡的一切都不爽,一腳揣翻了廳裡的桌椅,扯下了華麗的屋檐紗幔,一路發泄着朝內堂走去。
待走進內堂,整個長樂宮幾乎被他拆了一半,可撞入眼簾的一幕卻讓他微微怔了一下,彩曦沒有逃,此刻她正將自己吊在了三尺白綾之上,看她痛苦的樣子,還沒死。
瀾焱卿眉頭都沒皺一下,抽出腰間紫竹劍在空中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白綾斷開,彩曦應聲落了下來。
“你以爲死就可以逃避自己犯下的罪孽嗎!”雙眼俯視着彩曦,沒有如暴風般的震怒
,震怒是因爲一切不受控制,但是現在,依然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咳咳……咳……”彩曦剛被放下來,呼吸還有些跟不上,頭腦都是暈的,捂着喉嚨乾咳了好一會,突然臉色一變,哭了起來。
雖然她早已做好事情敗露的準備,也做好了被處死的準備,可她本打算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南鳶墊背,可如今南鳶卻還好好的,事情也敗露了,她知道他一定會來找她算帳的!
所以她選擇了在他來找她之前自行了斷,因爲這樣,至少在她死的時候還是南夏國的王后!
“你爲什麼要救我!”如今已經能預示到結果會是什麼,最後一絲美夢都破滅了。
沒有絲毫的憐憫和同情,這個女人在他的眼裡已是蛇蠍的代名詞,自己曾三番五次的饒她性命,誰知她不知悔改,竟一次比一次狠毒!
事情鬧成今天這樣,他自己也有一定的責任,所以爲了不讓這種事再次發生,他必須收起自己的憐憫,將此事做個圓滿的解決。
他轉過身,別過頭,對音雲下了一道聖旨,“王后南彩曦心腸歹毒,三番五次陷害他人,實屬南夏國之大不幸!今起廢除其王后身份,打入冷宮,不得任何人探望!”
“不——”彩曦最害怕的事果然發生了,“讓哀家死都可以,求求你,不要廢掉哀家!”彩曦在地上爬着拽住了他的衣角,瘋癲了一般喊着不要,不要!
瀾焱卿甩開她的手,就像撫去衣角上的一抹灰塵一樣,“死,太過便宜你了,孤知道
你最在意什麼,所以下輩子你就在冷宮中好好懺悔自己的罪過吧!”
這是他這輩子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與她見的最後一面,說完,已拂袖離去,四年虛假的夫妻情分就此斷盡!
夜晚,他拖着疲備的身軀回到了珊瑚殿,白天裡從長樂宮離開後,他親自去了太醫院督促太醫熬藥,每一味藥都要經過他的再三確認之後才得以下罐。接着他又交待音雲將御膳房的廚子、下人統統換了一批,又回到夏桑宮裡批閱了一些緊急的奏摺,等一切忙完,已接近亥時。
屋子裡燈還亮着,南鳶沒有睡,依然如同白天他離開時那樣,坐在茹兒的牀邊,昔兒許是撐不住了,已經倒在牀上睡着了。
“你們家主子用過晚膳了嗎?”瀾焱卿向一旁的煙兒詢道。
煙兒看了南鳶一眼,一臉擔憂,“您走之後,主子就一直這個模樣,別說吃東西了,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看到她這個樣子,他不免心疼,擺擺手,“你先將皇子帶回房,再命御膳房準備兩碗粥來。”
“是。”煙兒應了一聲,來到牀邊小心翼翼地將昔兒抱起,出去了。
他這才走到她面前,拿起了她的手握着,南鳶緩緩轉過頭,看着他。
“師傅說了,茹兒已經沒事了,過兩天就會醒的,等到她醒了,你的身子又垮了,到時候誰來照顧她呢?”
隱隱擔憂的眼神讓南鳶緊繃了一天的心終於放鬆了下來,撲進了他的懷裡,“我好怕!焱卿,我好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