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字眼,合着簫劍泛出的紫光,深深印入了瀾焱卿的眼簾。
“至愛坤鵬”,他曾向無數個人打聽過這個名字,可都沒有人認識他,對於這個名字,他只能將它與那個恐怖的夜裡,和母親一起倒在血泊的那個男人聯繫起來,其它的一切,他都不清楚。
只是後來他也大致確定了,這把紫竹簫就是那個人送給母親的定情信物。
之後他以爲這個名字會隨着那個男人消失在自己的記憶裡,他也從不會刻意去看劍身上的這兩個字,今天卻從一個鮮卑人的嘴裡,聽到了這個名字。
不對,一定是哪裡不對,他怎麼會是鮮卑人,一定只是名字相像而已。
拓跋烈看出了他內心的掙扎,知道自己的猜測不會有錯,多年來,終於找到了一絲關於父親的線索,而且自己也許還有個弟弟。
“你就是……”
“我不是!”瀾焱卿慌忙否認,他激動地站起身,意識到自己從未在外人面前這樣失態,久久不能平靜,只能強裝鎮定,“故事已經聽完,可以將簫還給在下了吧。”
拓跋烈猶豫着,又不捨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紫竹簫,“這支簫陪伴了我們父王多年,想必是他送給你母親的,既然現在到了你的手上,就是你的東西了,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它。”說着,緩緩將簫遞到他面前,最終眼睛一閉,下了決心,
還給了他。
瀾焱卿不願再看他一眼,怕自己會有所動搖,一把搶過紫竹簫,轉身說了句“告辭”,風一般地闖出了門,急急忙忙離開了。
心裡來來回回只有四個字:這不可能!
回到丞相府,他一直將房門關得緊緊地,至到晚上,也不點油燈,躺在牀上,就這麼在黑暗中注視着紫竹簫。
腦海裡又回想起那一晚,母親被殺的那一晚,他閉上眼,想盡力想起那個擋在母親身前的男人,可除了血淋淋的一片和他那金色的瞳眸之外,卻已經記不得他的容貌了。
又試圖想了很久,他終於放棄了,當時只注意着母親去,那個男人,他根本就沒看上幾眼,何況還隔了那麼遠。
也許,瀾焱卿不止是自己的殺母仇人,還是他的殺父仇人嗎?
不對不對,他拼命搖着頭,奇怪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雖然知道自己的父親一定不是瀾鬥彰,可也一定不是那個鮮卑王!
正想到這裡,窗外一個輕輕地,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將他拉回到了眼前,窗外有人!
“是誰!”他急步上前,壓低了聲音。
窗外之人似是驚訝了一會,回道,“音雲”。
他本可以拒絕讓音雲進來,可現在他急需有別的事情來阻止他腦中的胡思亂想,便讓了個身,讓音雲進來了。
“
爲什麼不點燈?若不是黃昏時看到公子進屋後就沒出來,屬下還以爲公子不在家呢。”雖然這樣說,可他也沒有去要點燈的意思,僅憑着點點的月光,看着對方的臉色。
瀾焱卿已回過神,自然也不願和他搭話,只是坐到了桌邊,倒了杯冷茶,喝了起來,久久才道,“你來做什麼?”
音雲就這麼站在那裡,依然是對他恭敬不已,“公子,請讓屬下幫你。”
他眉間一冷,“你我已不是主僕,而且我也沒有什麼需要你幫助的,你回吧。”
音雲心中糾起,“公子還在爲我告訴公主以前的事情而生氣嗎?”
這件事不提倒罷,一提起來瀾焱卿頓時胸中怒氣騰騰,而面上卻是冰冰冷冷,極細的眼角挑起看着他,“啪!”手中的茶杯應聲而碎。
“念及你我主僕一場,這件事我不再追究,只是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右手還在緊緊的握着,就好像扼住的是音雲的喉嚨,只是流出來的血,卻是他的。
音雲知道瀾焱卿這是真的生氣了,平時話語不多,看似溫文爾雅的他,若發起火來,卻比什麼都可怕,他一直認爲瀾焱卿是一條沉睡的龍,只待有一天能爆發出來,騰飛於空。
只是若想讓這條龍騰飛,音雲已經找到了一個最簡單的方法,便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名字——南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