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棺
“月氏?”上官初晴溫婉一笑:“我們與月氏並無關係,雖然大家同在大漠,但素來井水不犯河水。”
“你不是月氏後人,但你對沙漠下面的情況十分了解,尤其那條滾燙的地下河流,你甚至把我送到了河流的盡頭。”白墨軒說道:“一個城市裡的女孩子,很難做到這一點,你既然找上門來,就打算告訴我實情,不是嗎?”
白墨軒身邊人來人往,不時有人好奇地回頭打量着這一男一女,此時正是白墨軒錄製節目的現場,身後不遠處,嬰寧與蘇柏正探出頭試圖偷聽點東西,可惜,現場太過嘈雜,除了看到兩人的嘴脣在動,一無所獲。
“真是的,你又說要來偷聽,現在根本什麼都聽不到嘛。”嬰寧埋怨道,一大早就從古董店趕來這裡,爲了知道具體的地點,兩人還收買了白墨軒的助理。
“反正閒着也閒着。”蘇柏說道:“回帝都也沒有什麼事嘛。”
“無聊。”
“無聊你不也跟過來了。”
“喂,走了走了,墨軒哥哥發現了,非罵死我們不可。”
“不會,以我對他的瞭解,頂多是翻個白眼。”
“是嗎?”白墨軒的聲音突然響起,兩人的身子馬上站得筆直,白墨軒一巴掌拍到蘇柏的腦門上:“你把嬰寧帶成什麼樣子了?盡幹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這一下有些用力,蘇柏的腦袋有點暈:“擦,下手這麼重!咦,那個女人怎麼走了?她給你吃了什麼東西?”
“吃完以後的確舒暢不少,肯定不是毒藥。”白墨軒嘴角瀰漫開來,是一個不懷好意的笑:“你們很想知道她是誰?”
“嗯,嗯。”兩人重重地點頭。
白墨軒冷笑道:“我現在不想告訴你們。”
“我去,白墨軒,不帶這麼耍人的。”蘇柏氣惱道:“我看你對那個女人不一般,不會就是依米花吧,這就奇怪了,我看她挺現代的,爲什麼會出現在大漠裡,還有啊,在雲南就那麼巧遇上她了?說,她是不是在追你?”
白墨軒嘴角一勾,轉身便走,這個關子賣得蘇柏與嬰寧心裡直癢,他們卻曉得白墨軒的性子,這傢伙的嘴巴是不會被人撬開的,嬰寧覺得無趣:“走了,真沒勁。”
蘇柏與嬰寧往大街上走,嬰寧的步子極快,蘇柏稍一大意,人羣裡就看不到她的人影了,蘇柏在心裡埋怨了一句,便朝人羣裡擠進去,冷不防一隻手死死地拽住了他,蘇柏一回頭,看到一個拎着公文包的西裝男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蘇柏扯扯胳膊,居然掙脫不得,他強壓住怒氣:“先生,你拉着我幹嘛?”
對方毫不理睬,蘇柏就惱了,用力地一扯手,那個西裝男的身子便朝後一仰,“咚”,筆直地躺在了大街上,蘇柏也跟着栽到了地上,人羣頓時炸開了鍋,尖叫聲此起彼伏,還有理智的,正打電話報警,順便通知了120,蘇柏的腦袋撞得直冒星星,心裡還算清楚,自己這是出門沒看老黃曆,攤上事了。
“大個子,你沒事吧?”嬰寧終於去而復返,關切地蹲下來,看着腦袋着地的蘇柏:“痛不痛?”
“痛不是最重要的,我身邊這個傢伙怎麼樣了?”
“好像沒氣了。”嬰寧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把他怎麼了?”
“不關我的事啊,他突然扯住我,我只是想掙脫一下,結果就這樣了,你先扶我起來。”蘇柏着急道:“你愣在那裡幹嘛。”
“一般來說,不能亂動現場的。”嬰寧說道:“不然你不是更說不清楚了?”
蘇柏無奈地將頭撞到地上:“算你有道理,我忍。”
蘇柏最終是被120擡上車的,爲了分開那隻拽住他的手,醫護人員費了不少力氣,蘇柏的手腕上留下了清晰的爪印……好吧,是手印,到醫院進行了簡單的包紮處理,蘇柏苦着一張臉坐在醫院走道的椅子上,旁邊坐着高明遠,嬰寧卻不知去向。
“你怎麼在這裡,這種小事,也要勞煩你們?”
高明遠“切”了一聲:“當然不需要了,我是來醫院探病的,湊巧看到嬰寧,誰知道是你惹了這樣的事,不過你放心,那人沒死。”
蘇柏正想舒口氣,高明遠接着說道:“聽說是深度昏迷。”
蘇柏的心上捱了一拳,他一本正經地說道:“不關我的事。”
“我打聽了一下,那個男人沒有任何外傷,是突然昏迷。”高明遠說道:“現場也找到了目擊證人,你不會有事。”
“那就好。”蘇柏埋怨道:“真倒黴,走在路上也能遇上這種事情。”
“對方可能覺得身體不舒服,但想強撐下去,爲了尋找着力點,胡亂地在人羣裡一抓,就抓到了你,不過最終也沒撐下去。”高明遠嘻嘻哈哈地說道:“說什麼我是死神,我看你纔是。”
蘇柏正想反駁,嬰寧一路小跑着過來:“那人好奇怪啊。”
“不是深度昏迷了嗎?”蘇柏沒好氣地說道:“躺在那裡跟死人似的,你能看出奇怪來?”
“醫生說他大腦完全正常,不能解釋他爲什麼會陷入昏迷狀態。”嬰寧說道:“不應該昏迷的人卻躺在那裡,這不奇怪嗎?我一直尾隨醫生,聽到他們親口說的,那人接下來還要做進一度的檢查。”
“那我可以走了吧?”蘇柏纔不想管閒事,證明與自己無關就好。
“我和負責這事的民警打了招呼,你們走吧。”高明遠不自覺地就擡起頭:“你小子還沒有謝謝我。”
“未來姑父有什麼好謝的,都是自己人。”
蘇柏一句話惹得高明遠眉開眼笑,趁這個功夫,蘇柏拉着嬰寧已經朝出口走,迎面一個個子嬌小的女孩子飛速地跑過來,蘇柏覺得她眼熟,便多看了幾眼,嬰寧馬上笑道:“漂亮嗎?”
“不是漂亮,是眼熟。”蘇柏馬上捏了一下嬰寧的鼻子:“和曲炎學的吧,講話越來越腹黑了。”
嬰寧只是憨厚地笑笑:“我們可不可以早點回去,我媽還在等我呢。”
在古董店等着的不只是雪湘,還有步氏兄弟——步一班與步一凡,兄弟倆鮮少來古董店,若是來,就代表有事相求了。
一定是這樣,否則,嶽青和崔穎不會表情嚴肅。
“這個,你們考慮一下。”步一凡說道:“對方是我們的遠房表弟,出了這事,真讓人頭痛啊,醫生沒辦法,你們就去看看吧。”
兩兄弟看到蘇柏回來,打過招呼就離開,蘇柏問道:“兩位步總又來關照生意了?”
“說是他們的遠房表弟突然昏迷不醒,有時候突然睜開眼睛又慘叫不已。”崔穎說道:“醫生診斷不出來毛病,想到我們以前曾幫翁得利解決鬼童子的事件,就跑來求助。”
嬰寧與蘇柏對視一眼:“不會這麼巧吧。”
兩人將白天的事情一講,嶽青便說道:“不可能是同一人,步大哥他們說那位表弟已經持續一週時間,家裡人無可奈何,才決定找神棍試試。”
“啥?神棍?”蘇柏瞪大了眼睛。
“這是人家家人的原話。”崔穎聳聳肩:“神棍就神棍吧,反正只是一個稱呼。”
“你們答應了?”嬰寧問道。
“人情難卻,這個道理你們以後就會懂了。”崔穎雙手抱在胸前:“是步氏集團呢,怎麼開口拒絕。”
嶽青倒是無所謂:“從雲南回來,閒着也是閒着,不如去看看,你們也一起吧。”
步氏兄弟的遠房表弟是一位普通的上班族,家中是典型的中產階級,他躺在牀上一動不動,他沒有父親,只有母親貼身照顧,劉太太雙眼紅腫,崔穎心軟,柔聲安慰道:“劉太太,我們先看看情況。”
“我只有靠你們了。”劉太太五十多歲,保養得算不錯,老公是去年去世的,現在兒子又成了這幅模樣,實在揪心。
嶽青走到牀邊,握起牀上男子的手,脈象平穩,氣息正常,翻開眼瞼,也無任何異樣:“奇怪。”
牀上的男子眼睛突然瞪大,他用力地抱住自己的頭:“好痛呀,好痛!”
他的身子使勁地在牀上掙扎着,一翻身,撲通掉下牀去,劉太太想要撲過去,奈何兒子的勁太大,一把將她推到一邊,要不是嬰寧和蘇柏扶了一把,她就要一頭撞到櫃子上,劉太太穩住身子,面色灼急:“又來了,又來了,這可怎麼辦呀。”
嶽青按壓住年輕男子的身子,拼盡全力居然無法控制,蘇柏趕緊上前幫忙,兩人手腳並用,總算是讓對方掙脫不得,蘇柏被折騰出了一身汗:“喂,少年,這傢伙是不是中邪了?”
“腦部沒有生瘤子的話,更像是被人隔空詛咒了。”嶽青終於忍受不了,一掌下去,把痛苦不已的男子打得暈死過去,劉太太便是一聲慘嚎,嶽青不好意思地說道:“快刀斬亂麻,劉太太,您兒子的情況很嚴重。”
劉太太心中仍有氣,沒好氣地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
嶽青拉起男子的手,他的指甲光禿禿地,像是理過不久:“指甲是剛剪的?”
“不是,我獨自一個人照顧他,哪裡顧得上這種細節。”劉太太苦巴巴地說道:“天知道他什麼時候剪的指甲。”
嶽青若有所思:“難道是扎小人?蘇柏,你幫我把他的衣服脫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