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棺
“身子好像重點了。[?~]”蘇柏說道:“難道我這輩子也做過不應該的事情,所以也要在河下接受洗禮?這就是下河的原因?”
“天機不可泄露。”轉輪王沒好氣地說道:“在河裡呆了一天一夜,現在輪到你回去自己的身體裡了。”
“怎麼個回法?”蘇柏好奇地問道:“我現在不還是三魂六魄嗎?”
“仔細聽,仔細看,像剛纔一樣,感覺到有東西在召喚你的時候,就跟着往前走。”轉輪王強調道:“不要忘記了,這一次,你欠幽冥界一個大人情。”
蘇柏可不這麼認爲:“不對,明明是你們擔心我死後又給你們製造難題,所以你們提前解決。”
“哼,要解決也得要你正式死亡以後,你這次是魂魄意外飛出,你覺得我們有義務幫你嗎?”轉輪王沒好氣地說道:“來了,注意點。”
那東西來得很快,一束光托住了蘇柏的身子,蘇柏只看到轉輪王淡漠的表情,被光裹住以後,就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帶着他的“身子”,“嗖”地一下,蘇柏就失去了知覺……
“大個子,大個子……”嬰寧的聲音溫柔地可以掐出水:“你醒醒啊,大個子,我是嬰寧啊!”
“唐老闆,真的回來了嗎?怎麼還像塊木頭一樣?”崔穎的聲音也響起來:“不會真死了吧?”
胡說,我還活着呢,好端端地,蘇柏馬上在心裡想道。
唐三成低頭看着,剛纔蘇柏的三魂六魄已經被招魂咒招了回來,也鑽進了身體裡,現在已經五分鐘有餘了,他抓起蘇柏的手腕:“脈象恢復正常了。”
白逸也翻開蘇柏的眼瞼:“正常。”
“那他怎麼還沒有醒過來?”嬰寧可憐巴巴地說道:“要不要送到醫院去電擊心臟,電視和電影裡都是這麼演的。”
“何必去醫院。”白墨軒突然掃了一眼蘇柏的手,淡淡地說道:“家裡不是有電熨斗嗎?嶽青,去,拿過來,我親自來給他做電擊。”
“不用了!”蘇柏馬上坐了起來,嘿嘿笑道:“別費勁了,我醒過來了。”
嬰寧明白了,這傢伙故意裝死!她粉嫩的拳頭砸到蘇柏的胸膛上:“你這個壞蛋,大家都要擔心死了,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大家爲了你,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着,你怎麼還有心情開玩笑!”
蘇柏握住嬰寧的手:“對不起。”
他的道歉很真誠,嬰寧馬上心軟了:“你醒過來就好。”
蘇柏看到身邊到處是黃色的符紙,嶽青和崔穎的眼睛都是紅的,歉意更甚:“對不起啊,我只想給你們一個驚喜,現在好像成驚嚇了。”
“看來魂魄與身體合二爲一了。”唐三成笑道:“大功告成,不過,有件事情我很疑惑,我這招魂咒用了這幾天,一點成效也沒有,怎麼突然間就成功了呢?”
蘇柏趕緊將自己在幽冥界的經歷講出來,崔穎的反應最大:“所以說,外婆就是龍棺守護者若孃的轉世,而玄虛道長,是當年那位對若娘動心的閻王轉世?這算起來,是多少世的緣分啊,真不可思議。”
嬰寧的重點不一樣:“所以說,你死後不能投胎轉世?除非幽冥界給你開後門?”
這麼形象的比喻,蘇柏無言以對,只有點了一下頭,嬰寧的表情暗淡下去:“所以,如果你死了,就是孤魂野鬼。”
“對。”蘇柏看着嬰寧發紅的眼眶,右手握成了拳狀,這才忍住去觸摸她臉龐的衝動:“他們的意思就是這樣,說什麼這次是出了意外,所以魂魄纔會離體。[?~]”
唐三成解釋道:“兩位閻羅說得沒有錯,毒涎香並不可怕,可是出事的地方很湊巧,是天成的四象陣,你倒下去的時候,正好在四象陣的中央——生氣貫通的地方,硬將你的三魂六魄給衝撞出來,幸好你是龍族後人,間隔了一段時間才發作,若是普通人,當時就要掛了。”
“現在還要繼續泡澡,解除身上的毒性。”白逸說道:“已經準備好了,這一陣子,你就安心呆在裡面,嶽青,墨軒,幫一下手吧。”
兩人架着蘇柏下牀,嬰寧正要跟過去,白墨軒調侃道:“沒有人泡澡不脫衣服的,你確定要跟着去?”
一想到蘇柏被脫個精光的樣子,嬰寧全身的血都衝到了腦袋上,她嬌羞地轉身,被崔穎抱在了懷裡:“傻丫頭,他們逗你玩的呢!”
蘇柏被架到空置的房子裡,看到光鮮的熱氣騰騰的木桶,蘇柏嘻皮笑臉地說道:“是不是二十四小時熱水,無間隙服務?”
白墨軒咬牙切齒地將蘇柏推進水桶裡:“衣服自己脫。”
蘇柏連人帶衣裳撲通一下落到水桶裡,樣子狼狽不已,頭髮也被水打溼了,他雙手扶着桶沿,可憐巴巴地埋怨道:“這樣對待一個剛剛復活的好盆友,你們太殘忍了!”
白墨軒直接送他一個白眼:“閻王爺沒收你,真是遺憾。”
“我去,閻王爺說了,我蘇柏智商一八零,身高一八零,有勇有謀,實在是陽間罕見的人材,他如果收了我,擔心陽間的廣大羣衆不幹,沒辦法,羣衆基礎太好,所以,我就被放回來了。”
嶽青指着邊上閃着紅光的按鈕:“不要貧嘴了,有什麼需要就按一下吧。”
“譁,還真是二十四小時服務?”蘇柏立刻樂了:“那我就不客氣了,古人真是有智慧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領教到了,對了,這個是什麼玩意兒?”
“最基本的感應器,步氏兄弟花了五分鐘就搞定的東西。”嶽青說道:“一分爲二,一邊在這裡,還有一邊在我的房間裡,聽到了,我們會過來的。”
“我現在很餓。”蘇柏的肚子裡像在打鼓,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肚皮,已經癟下去了:“好歹先給我拿點吃的進來吧。”
嶽青與白墨軒對視一眼,一起走出去,順便扯上了門,蘇柏見他們走了,趕緊脫衣服,打溼的衣服粘着身子,甭提多難受了,再無束縛的蘇柏躺在水裡,沒有睏意,他突然想到,自己在忘川河裡只呆了一天一夜,可是嬰寧說自己昏迷了三天三夜,這兩地的時間流逝的進度,果然不一樣呵!
蘇柏又低頭看水,摻雜了七毒的水有些昏黃的感覺,聯想到忘川河的水,蘇柏的面色一緊,趕緊擡起頭來,往事不用再提,那個鬼地方,以後少去爲妙,蘇柏又想到了那個老頭子,糟了,自己得在這裡泡一個星期,得一週以後才能給消息了,老爺子,對不住了,現在我身不由已。
門被推開了,嬰寧端着放滿食物的盤子進來,見到蘇柏未着寸縷,馬上就轉過身去:“你怎麼沒穿衣服!”
“丫頭,你見過有人穿着衣服泡澡的嗎?”蘇柏縮了縮身子,雙膝拱起抵住自己的小腹:“那個,我餓了,趕緊拿過來。”
嬰寧踟躕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我讓嶽青拿給你。”
已經聞到飯菜香的蘇柏大汗直流:“那個啥,你……你……想我了嗎?”
嬰寧的手抖了一下,盤子險些掉在地上,她面色赤紅,越發不敢轉身了,她匆忙地逃離房間,門啪地一下關上了,蘇柏自己也是大汗淋漓,肯定不是泡澡泡出來的,蘇柏嘆息一聲,他只是想知道,現在在丫頭心裡,是自己重,還是曲炎更重……
嶽青進來了,沒好氣地坐在浴桶邊上:“不喜歡人家就不要調戲人家。”
“誰說我不喜歡了!”蘇柏脫口而出。
嶽青面色複雜:“你確定不是因爲感動?蘇柏,感動的喜歡和發自內心的喜歡是不一樣的,如果是前者,嬰寧會受傷的。”
蘇柏有些迷惑了,如果自己不喜歡嬰寧,爲什麼當曲炎接近她的時候,自己會怒火中燒,一顆心七上八下,蘇柏想到了那張素描:“少年,素素畫給我的素描丟了。”
嶽青心裡一激突,故作鎮定道:“哦,有什麼感覺?”
“一開始很焦急,想着要挽回,所以第一時間是伸手去抓。”蘇柏苦笑道:“那股風颳得有些邪門,我沒有抓到,這種失去的感覺我已經經歷過一次了,素素死的那天,我有同樣的感覺,一直以來,我把素描當成素素的化身,有它在,我就還擁有素素,崔穎和老媽說得對,我一直沒有走出來,我雖然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可是心裡沒有放下,不肯面對現實。”
“然後呢?”那股風當然颳得邪了,不過更邪的是那隻貓!
“徹底地丟了。”蘇柏說道:“發現沒有辦法留住的時候,心裡突然清明瞭不少,有些東西,沒有了就是沒有了。”
嶽青舒了一口氣,一張素描,承載的是蘇柏對宮素素最單純的感情與寄託,但佳人已逝,這現實早就發生了,嶽青拍了一下蘇柏的肩膀:“你能夠想通就最好了,珍惜身邊人吧,等你理順了自己對嬰寧的感情,一切就水到渠成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你解了毒涎香的毒,然後再解除嬰寧身上的邪魔之氣,曲炎那傢伙好像有一些眉目。”
“他的情況與嬰寧一樣,真有辦法,我們一起搞定,他也是受益者。”蘇柏提到曲炎,仍有些不服氣:“世上真有這麼完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