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雲自從那晚走火入魔之後,一直呆在龍極幻境內沒有出門,他每日不是坐在門檻上呆呆地望着天空,就是對着銀河神駒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話,連修煉都懶得修煉了,如果這件事沒有解決,他恐怕連上升仙台去比試的勇氣都會沒有,因爲,他不敢再見到羅曼曼,也不喜歡見到仇圖,假如仇圖知曉這件事的話,那他非跟自己拼命不可。
神駒啊,神駒,如果你是男人,而且碰到了像我這樣的事,你會怎麼辦?
神駒沒有說話,它雖然是獅頭馬身的上古神獸,卻永遠也不會講出一句人類的語言出來,因而當拿雲問這個問題、它又無法用人類的語言來回答時,臉上就顯得很是威嚴。而神駒越顯得威嚴,拿雲就越覺得神駒即使沒有責怪自己,也是在心裡笑着自己。
好吧,好吧,你可能一輩子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叫你回答確實讓你爲難!要不然,你告訴我,你跟着夢傲天這麼久了,你說說,如果夢傲天發生這種事情,他會怎麼辦?
神駒還是不說話,好像顯得很無聊的樣子,它茫然地轉了轉頭,渾身一抖,白色的毛像波浪一樣滾動。
哎!拿雲嘆口氣,他不禁想起還在靜水村裡的出出來,出出比這神駒可愛多了,雖然它沒有銀河神駒的法力和威嚴,但出出聽得懂人類的語言,並且會用人類的語言與他溝通,而神駒卻不能。
小云,小云。縈塵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臉上帶着一絲驚慌的神色。
拿雲聽到縈塵的叫聲,卻裝做不知曉。自從與羅曼曼發生了那種關係之後,他就隱隱約約地感覺到縈塵教自己化月光咒似乎是別有目的,而且通過這段時間的修煉,他漸漸地發現所謂的化月光咒似乎是一種魔教的符咒之術,但是,現在他還找不出證據來印證自己的想法,於是他就裝作繼續修煉的樣子,以觀後變。
縈塵見拿雲坐在門檻上發呆,沒有反應,又叫了一遍。拿雲這才轉過身來,淡淡地問道:哦,你在叫我?
看來你沒有興趣聽說話,算了,不說了。縈塵幽幽地說道,轉身就要往房內走去。
什麼事,你說吧,我剛纔在想事情,並非不想聽你說話。拿雲假裝解釋道。
縈塵停住腳步,嘆道:我知曉因爲羅曼曼的事,你的心中還在責怪我。我承認我沒能在你被醉浪仙打傷之後照顧你,幫你排除心魔,但是,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當初是你自己求着我教你這種符咒之術的……說着說着,縈塵似乎委屈得眼眶紅了起來。
不,我並沒有怪你,我只是怪我自己。不說了,不說了,這件事我自已會處理清楚。哦,對了,你說出了什麼事?拿雲問道。
縈塵她嗔怪道:好心沒好報,以後打死我也不會再教你法術了。說完,她臉色有所緩和:我是看在藍姨的面子上,纔來告訴你的,那妖堡的西倪堡主將其餘三堡的堡主還有子非我爺爺都請去了,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大事,但我在想應該是與邪羅魔神有關,你難道不想去看看嗎?
他們四個堡主在商議大事,我一個小孩子去湊什麼熱鬧?拿雲不解地問道。
縈塵又嗔怪道:說你聰明吧,你好像什麼事也懂,說你笨吧,有時候領悟力還挺強的。你也不想想,藍姨是妖堡的人,她那麼疼愛你,如果妖堡真的發生什麼大事,那麼藍姨不是也會受到牽連嗎?而現在藍姨正在定海香榭中閉關修煉,你正好可以代她去打聽一點消息。
你說的也有一點點的道理,不過,我還是覺得我資歷尚淺,去湊熱鬧不很合適。拿雲無奈地道。
縈塵覺得也有道理,她腦筋一轉,道:要不然這樣,既然子非我爺爺也有過去,你剛好可以在子非我爺爺回來的時候,旁敲側擊地問一下,他像老頑童似的,愛吹牛而且嘴快,很容易將秘密說出來的。
接到妖堡西倪堡主的邀請之後,子非我等三人御上法寶很快地來到了西倪堡主開闢的別夢幻境,而等他們踏入幻境後,真堡的上官如堡主也受到邀請來到了妖堡。
坐在佈置得井井有條,香氣四溢的幻境香閨之中,子非我偷偷看了一眼西倪,心想道:乖乖,沒想到面前這位風情萬種的小女子竟然是妖堡的堡主,看來現在的年輕高手是越來越多了,而且是越來越漂亮了。
這次四堡的聚會雖然是西倪所發起來的,而且說是商量大事,但西倪還是很有大家風度,沒有顯出很張惶無措的樣子,她先吩咐手下用陣法將幻境周圍兩百里的地方全部封住,任何人也不能進來,然後,她才從容地向衆堡主說起妖堡所發生的事來。
西倪將事情一說,衆人才知曉原來妖堡的鎮堡神器——辟邪玉戒也和靈堡一樣被偷了。而發現辟邪玉戒被偷的是我妖堡護堡使羅布,他報告說玉戒被偷之前,曾經看到醉浪仙在妖堡出現過,而且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萬離聽到妖堡的玉戒被偷,心中涌起一種安慰感,看來並非只有我靈堡的鎮寶神器被偷,妖堡也有同樣的遭遇。
哦,醉浪仙?上官如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你們也知曉,我上官如雖然被昇仙官封爲一堡之主,但醉浪仙的修爲比我不知要高過多少倍。所以,儘管最近老夫也聽到很多關於醉浪仙的風言風語,但是老夫實在是無可奈何啊。不過,假如醉浪仙真的與這玉戒失竊有關,那麼,老夫即使冒着被他報復的風險,也要代表真堡將他抓到昇仙宮去受仙罰!
衆人見上官如說得如此悲憤,心裡也都能理解,身爲一堡之主,如果修爲不如堡裡一個無職無務的修真者,那可真是很勉爲其難的一件苦差事!
西倪堡主見狀趕緊說道:上官堡主不必如此自責,此事尚未水落石出,我們也不能斷定就是貴堡的醉浪仙所幹。因而,我今日邀請各位前來,最根本的目的還不是爲了玉戒丟失的事情。玉戒丟失,尚可想盡一切辦法找回來,但假如是魔界蓄謀爲之,那可是先修界的大災難了。
這時,萬離也長嘆一口氣,對衆人說道:西倪堡主說得沒錯,因爲,不僅僅是妖堡的辟邪玉戒被竊,我靈堡的天冥寶戒也被偷了!
恨血接着說道:風聲鶴戾啊!西倪堡主派人相邀時,子非我及萬離兄正在我堡內商量這事,先修界發生的這一系列事情應當與被解除封印的邪羅魔神有關。因而,我一接到西倪堡主的邀請,就立刻趕來。說着,他頓了一頓,接着面色凝重地對衆人道:聽剛纔西倪堡主和上官堡主所言,看來,你們心裡已經懷疑醉浪仙是邪羅魔神派到先修界的臥底,可我心裡卻突然有一個疑問。
子非我,安知我心裡之急也?別婆婆媽媽地繞關子了,有什麼想法就說吧!子非我最不滿恨血的這副德性。
其實,我倒認爲醉浪仙不一定與魔界有關。首先,在先修界爲昇仙而逆天逆道修行者很多,而醉浪仙爲保其先修界第一高手之位,難免會偷偷地學一些密宗甚至是旁門左道的功夫,因而走火入魔在所難免;其次,假如醉浪仙真的是邪羅魔神的手下,爲何他會經常明目張膽地爲非作歹而不怕暴露身份,這是問題最關鍵的所在。我倒是認爲先修界有一個人很是值得懷疑……
上官如聽到恨血這樣分析覺得有點道理,心裡的負擔減輕了一些,只要不是真堡內的人與魔界勾結,那自己的責任就少了許多,他迫不及待地問道:恨血堡主認爲哪一個可疑呢?
那個戴着金色面具的少年!恨血說道。
子非我,安知我之樂也!
子非我哈哈笑了起來,說道:有意思,想不到恨血堡主口口聲聲說對先修界近來發生的事情不甚清楚,但是竟然也注意到這樣一個低級的修真者來?
上官如、萬離還有西倪等人也覺得這件事有些荒唐。
恨血堡主不理會子非我的嘲諷,說道:其實在座的各位應該對這個戴着金色面具的少年有所耳聞。老夫原本也不知曉有這個人,但是我魔堡的護堡使縈塵向我提及,我才注意起他來。經過對這個少年的觀察,我發覺他是先修界的一個異類,有種種可疑之處。首先,他既然已經修到度劫期,爲何還長年累月戴着那樣一個金色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大家都知道,到了這種等級的修真者要自易其容,簡直易如反掌;其次,我有一次聽縈塵隱約地提起過,這個少年雖然修爲特症已經到了度劫期,但是他對修真的認識比辟穀期的修真者更不如,似乎很是反常;其三,他到先修界之後與四堡之人都有着奇妙的關係,比如他與真堡的醉浪仙有過節,與妖堡的修真者魚藍有着不一般的姨侄關係,還有在靈堡,他與已經天人五衰的浮生長老走得最近,當然啦,我這也是剛剛聽萬離堡主說,這小子竟然把我魔堡的護堡使給誘拐到了龍極幻境中去修煉。你們想想看,一個與先修四堡有着這麼複雜關係的金面怪物,如何能叫我們不懷疑他是邪羅魔神派來的臥底?
很牽強,很牽強,對於恨血堡主的說法,非我老兒不敢苟同。非我老兒在離開先修界之前可是在四堡之內都有着老相好的,如果這樣說的話,那非我老兒也應該是一個重點懷疑的對象了?子非我爲拿雲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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