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白大人!”負責南城攻擊的將領立花宗茂前來哭訴道:“士兵們打的太慘了。快退下來吧,晚了就全完了。”
在南城下已經陣亡了日軍兩千多人,他嫡系的部隊幾乎損失殆盡。
“立花啊,你也是一員老將了,戰場抗命,擾亂軍心,你說老夫該怎麼罰你?”羽柴秀吉冷冷的說道。
立花宗茂一下子就傻了,然後馬上哭訴到:“關白大人,宗茂知錯了,宗茂現在就統帥本部兵馬一定要將南城攻打下來。”他是瞭解羽柴秀吉的,以他剛纔的語氣,很明顯關白大人的殺心已經動了。
羽柴秀吉並沒有讓立花宗茂如願以償,他大聲喝道:“來人!將這廝抓起來。”
親衛門上前將立花宗茂的雙手反剪到背後。
“立花宗茂謊報軍情,戰場抗命,擾亂軍心,處以斬刑!再有言退者,以此爲鑑!”
“大人,饒命啊。宗茂再也不敢了!關白大人饒命啊——”立花宗茂的叫聲越來越遠,然後隨着一聲慘叫便戛然而止了。
所有的將領都臉色發白,立花宗茂是羽柴秀吉的親信,卻因爲一句話而被斬立決,連個商量都沒有,如果是自己犯了這樣的錯,那還能有好去?
羽柴秀吉如刀子一般鋒利的眼神從在座將軍們的臉上掃過:“諸位,不成功便成仁!海汀倉務必拿下!”
衆將一起站起肅立,應道:“哈伊!”
攻城戰持續了一天的時間,日軍出動了三個萬人隊,進行了不下十次的攻城,雖然給予了守軍極大的壓力,但是朝鮮新軍也煥發出不屈不撓的鬥志,雖然死傷慘重,但是卻沒有後退一步,成功的守住了海汀倉。
夜幕降臨,攻城的日軍緩緩褪去,盧子秋見日軍秩序井然,並沒有可乘之機,也就沒有派出征討軍掩殺。
長今公主長吁了一口氣,雖然統率着預備隊,但是當日攻守之慘烈她都知道,僅僅一天的時間,朝鮮新軍便陣亡兩千多人,其中作爲日軍進攻重點的南城便損失一千多人。受傷的人員更多。
這一天盧子秋並沒有發出任何增員的命令,征討軍也沒有出擊。這讓守城的朝鮮將領頗有一些怨言,覺得盧子秋在拿他們去當炮灰。
聽到這些怨言,長今公主或是好言開解,或是嚴詞訓斥,讓朝鮮新軍不要心生嫌隙。
“備馬。”長今公主說道。
護衛馬上遷過來一匹健馬。
“去請柳成龍大人,我們去一趟傷兵營。”長今公主說道。
作爲一個守了幾次城的她,雖然對軍事依舊知道的不多,但是她知道如何的穩定軍心、民心。
長今公主帶着柳成龍來到傷兵營的時候,裡面已經躺滿了呻吟的傷兵,粗數一下怕不下兩千人。
見到公主前來,傷兵們紛紛行禮,卻被她阻止了。
長今端湯送藥,忙乎了好一陣,連自己的身上都沾染了幾處血跡。長今公主的行爲感動了傷兵,有些人甚至嗚咽流涕。
柳成龍看着長今忙碌的身影,不由暗自琢磨,看來朝鮮王的決定似乎有幾分道理啊。
從傷兵營出來已經是滿天星斗了。柳成龍年齡大了些,頗感到吃不消了,聽到長今公主要離開,便連忙跟在後面。卻不料長今說道:“領議政大人先行回去吧,長今還要去一趟盧大帥那裡。”
去盧子秋那裡?柳成龍嚇了一跳。盧子秋雖然仗打的好,是個難得的將才,但是這個人的私德實在不怎麼好,敲詐勒索耍流氓,他樣樣佔全了。而且這個人極好女色,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可不少啊,如果長今公主捲進去絕對不是一個好歸宿。
柳成龍正琢磨該怎麼開口相勸,卻不料長今公主已經縱馬遠去了。
“大人,是不是調錦山寨的兵馬回來協防?”還沒進帳門,長今公主便聽到李如鬆如是說道:“畢竟錦山寨防衛的地方較小,一萬多士兵放在那裡也用不了。”
“是啊。這一次日軍明顯將攻擊的目標放在了海汀倉,錦山寨閒置這麼多兵馬確實Lang費啊。”努爾哈赤說道。
今天攻城戰的慘烈衆位將軍都看在眼中,四城的守軍都曾出現過浮動,如果不是督戰隊,恐怕逃兵已經出現了。就是這樣,一天的時間裡,督戰隊射殺逃跑的朝鮮士兵三十八人,將軍們擔心以後逃兵的數量會越來越多,甚至會發生逃兵與督戰隊發生衝突的事情。
“不。”盧子秋拒絕了:“諸位將軍,此次海汀倉的攻防戰將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攻防戰,考驗的是雙方誰更有耐力,更能夠堅持到最後。今天的激戰根本算不了什麼。”盧子秋的話讓所有人都很吃驚,這麼激烈的攻防戰原來在盧大帥的眼中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錦山寨作爲海汀倉的重要拱衛,戰略地位非常重要。這一點從日軍上次首選錦山寨作爲攻擊目標便可以看出來。錦山寨一失則海汀倉便成爲了一座孤城,守無可守,此其一;其二,海汀倉的守軍主力爲紅衣軍,讓他們離開自己的家園守衛海汀倉首先在意願上他們就不願意,更何況,即便他們奉命前來,如果日軍派大軍強攻錦山寨,那我們將如何是好?第三:如果日軍在錦山寨守軍的調動前往海汀倉的路途中進行伏擊,失去了城寨的憑藉,各位認爲朝鮮新軍在野戰中能夠戰勝強悍的日軍嗎?”
盧子秋的三個理由,有理有據,句句在理,衆人都不說話了。
“諸位,我知道,今天的戰鬥打的很苦。甚至李鎰將軍都上了火線,並且受了傷。”
李鎰摸了摸胳膊上的紗布,沒好氣的“恩”了一聲。
“可是,日軍的主力尚未動,如果我軍預備隊盡出,則當日軍的突然襲擊時,我軍缺少了必要的準備,一定會手忙腳亂,甚至釀成嚴重的後果。”盧子秋苦口婆心的說道。
可是朝鮮將領心中還是不舒服,有個將領小聲嘀咕道:“不是還有七千多明軍嗎?藏起來等着發黴嗎?”
盧子秋想看看是誰說的,卻又找不到這人的蹤跡。
“之所以不動征討軍,是因爲征討軍是我軍勝利的唯一可能和希望。”盧子秋沉聲說道:“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能動。”
“可是,大帥,這都到了什麼時候了?”李鎰說道:“我的士兵損失慘重啊,如果日軍再發一次進攻,我李鎰可不敢保證能夠守住城池。”李鎰擺出了一副功臣的樣子,咋呼着說道。畢竟在白天的戰鬥中,南城承受了日軍的主力攻擊。
盧子秋看了他一眼,說道:“本帥說過,不戰至最後一人,不許後退!違者軍法處置。”